意識開始沉淪,耳邊的哭泣聲也在慢慢變弱。
我快死了嗎?
無嚴還是失算了,他知道變成詭異搏命基本是沒有任何生機的。
因此他選擇了另一條路,死亡后化詭。
詭異的身軀比活人要強太多,對于一個活人是致命的傷口,對詭異來說可能就是小打小鬧。
無嚴只要能夠化詭,剛剛受到的致命傷就不再是問題,這樣他就有一線生機活下去。
可是,難點就在于他得先死一死。
無嚴必須得先被殺死,騙過無面的眾人,這一關是很好過的。
難點在于他要如何在身體已經死亡的情況下,使用系統能力轉化成詭異形態。
無嚴的意識在慢慢消散,他無數次的呼喚系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仿佛上天給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系統…拋棄自己了?
夜晚,絳任守在無嚴的身旁,他說過他不會死的,他怎么會騙自己?
可是,他的手已經冷了。
絳握住了無嚴的手,企圖再讓他恢復一點溫度,就像正常人那般的溫度。
母親曾經告訴過絳,他們點睛一脈,可以為面具點睛,也可為詭異點睛,當然也可以為人類點睛。
為面具點睛是激發面具的能力,為詭異點睛是在消滅詭異,那為人類點睛…又有什么作用?
母親沒有告訴過絳,絳不知道。
她來川州其實就是為了見見她的父母,但因為無嚴的事情,他們至始至終還沒有出現,或者說在躲著絳。
他們沒有必要躲在自己啊,除非…
絳想到了一種可能,他們不想讓自己知道某些東西。
月光下,手指被咬破,兩滴鮮血落在了無嚴的眼睛上,慢慢滲透了進去。
……
烈日當空,不斷有奇怪的鳥在天空回旋,繞著充滿雜草的黃土地。
嘭,嘭,嘭。
地面下方傳來一陣一陣的敲擊聲。
一個全身枯瘦的男人在棺材里,似乎是被活埋了。
嘭!棺材板帶著些許黃土騰空而起。
“我活下來了?”
枯黃的男人正是無嚴,他望著荒涼的四周陷入了迷茫。
“絳呢?這是川州嗎?”
或許是絳的原因,自己的桃花潭水袋并沒有被拿走,這算是最后的陪葬品吧。
無嚴迫不及待的打開袋子喝了一口水。
獬豸面具被拿走了,差點害的無嚴被活埋在棺材里,還好他還能夠化詭,一腳踢開了棺材板。
“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在記憶中我似乎化詭失敗了。”
系統面板還在,當初無嚴都以為系統棄他而去了。
【待完成任務:廬山】
面板上就短短的一句話,無嚴苦笑,他這個樣子哪還有能力去廬山完成任務。
況且,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絳,自己不知道在那棺材里躺了多久,絳該多擔心。
踏踏,踏踏…
前方傳來馬蹄的聲音,有人過來了。
無嚴立刻躺下裝死,不過還是被那人注意到了。
“這里啷個有個人喃?”
那人感受了一下無嚴的心跳,隨后把他放在了馬背上。
在顛簸中,無嚴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趁著那人在前方牽著馬,無嚴偷瞄了一眼。
這人一副農民的裝扮,一頂寬寬的斗笠,似乎是用來遮太陽的。
不一會,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婆娘,過來幫哈忙。”
無嚴感覺到又有另外一個人在靠近。
“咋個背個人回來?”
“在黃土坡遇到的,我看還活到起的就背回來了。”
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咋個了,我來看一哈。”
聲音很清脆,帶著川州特有的地方氣息。
三人將無嚴往屋子里搬,無嚴裝不下去了。
“咳咳。”
見無嚴醒了,三人都是一喜。
“拿杯水過來。”
無嚴又喝了一大杯水下去,其實他剛才已經喝過了,但現在總不能說我不渴吧。
“這是哪?”
女孩拿著抹布給無嚴擦了擦臉,拋開污漬,無嚴的臉在古代人當中算是白白嫩嫩的,沒有經歷過日積月累的風霜。
“翠,緊在那干啥子,衣服洗完了?”
“哦。”名叫翠的女孩應了一聲,站起身去洗衣服。
農民看著無嚴,抽了一口葉子煙:“這里是黃土坡坡旁邊的黃土村,你從哪來的?”
聽著這家人地地道道的川州口音,自己應該還在川州內。
無嚴坐起身,猶豫了一會說道:“我也記不清了,好像以前住在一個大城里面。”
“從蓉都那邊來的?但聽你口音不嗆川州的喃。”
無嚴尷尬的笑了笑:“父親那一代入的川。”
農民一口煙吐在了無嚴的臉上:“可以,你在這里休息兩天就自己上路吧。”
“多謝老伯。”無嚴肚子很餓,詭知道他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翠端著一碗白饃走了進來:“吃饃饃咯。”
翠猶豫了一會,又小心的看了眼自己的父親,悄悄的遞了一塊給無嚴。
“吃吧,好吃的很。”
“謝謝。”
女孩好奇的打量著無嚴,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白凈的男孩子。
無嚴知道對方在打量自己,但他也是客居于此,好奇看兩眼便就看兩眼吧。
他此時心里只想著快點找到絳,絳那最后的哭泣聲他到現在都還清晰的記得。
“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來。”
……
“你今天就要走啊?”
無嚴點了點頭,他已經等不下去了,在農民家里修養了一天,有了力氣就該上路了。
翠有些失落:“不能再多休息一天嗎?”
無嚴搖了搖頭笑道:“謝謝你們的照顧,但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屋子里。
“這個小娃兒瘦桿桿的,哪好嘛?”
女人捶了農民一拳:“女兒喜歡的嘛,洗干凈白白凈凈的,我看著也喜慶。”
“人家要走咋個辦嘛?”農民兩手一攤。
“你過來,我跟你說…”
無嚴剛準備離開,農民叫住了他。
“娃啊,這兒到蓉都還有兩天的路,再吃一頓再走,來,進來。”
農民沒等無嚴拒絕,拉著他的手回了屋子。
平時農民看著無嚴吃饃饃,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盡管無嚴是付了錢的。
突然大方起來,無嚴還有點受寵若驚,那眼神總覺得怪怪的,難道想打劫我?
無嚴大驚,自己的錢可都存在系統里,你打劫我一點用都沒有,大伯,我勸你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