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抱怨兩句很正常，凡是活著的人，就沒有不抱怨過的，但思想太過極端就不好了，尤其你還是一位擁有智慧擁有大筆人生閱歷的老者，請別像個喜歡胡鬧的小孩子一樣。”亞瑟輕輕地拍了拍勒托主教的肩膀。

“……”勒托聽后，沉默著點了點頭，冷靜下來后，他低聲問道：“亞瑟冕下，您真的不打算嘗試一下嗎？”

亞瑟聳了聳肩，嘴角泛著微笑，不太委婉也不太直白地拒絕道：“嘿，勒托！聽著，做人一定要清醒一點，無論是你，還是我，或者是奧蘭.安德魯，亦或者是艾莉.娜維爾，我們都只是最為普通的人，唯一的區別就是誰比誰聰明一點，誰比誰愚笨一點。”

“但這點聰明和這點愚笨又能落開多少距離呢？即便落開的距離再遠，那又能遠過人與神之間的距離嗎？”

“使徒已經沉沒于歷史的塵埃之中，已經是兩千年前的舊事了，沒有人會在乎，在乎的人也死了，這兩千年來都沒有人能做到的事情，已經證明了這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啊！我沒有必要去做這個嘗試，也沒有人有必要去做這個嘗試，因為這就是一個注定失敗的嘗試，我們奧古斯都家的祖先曾留下過一句警示名言：【我最為驕傲的后代們啊，你們生來便掌握了常人沒有掌握的智慧，但請不要用這常人沒有之智慧去做那絕不可能成功之事！】”

勒托主教聽后，攥緊拳頭，面容扭曲，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說：“那總歸要試一試吧，萬一實現了呢，萬一成功了呢……如果沒有使徒出現，沒有能夠重新修改規則的使徒出現，那可就真的沒有人能夠打破和糾正【圣穆迦約罕】那個XX創立下來的種種錯誤的SB的制度了。”

亞瑟皺了皺眉，覺得這勒托主教多少有點魔怔了，剛剛還好好的，現在竟突然如此的極端。

真是活見鬼了！

堂堂一方主教竟然開始抨擊起過去的教宗了！

真是哄堂大孝了！

這……

這……

這簡直跟被解放的南部莊園瘋狂種棉花吃不上綠皮西瓜的黑色奴隸推倒了少有的一個尊重他們并將他們解放的冷白皮國王一模一樣，連一點微小的差異化都沒有。

嘿！

這些異世界的土著們真的長了一顆相當好玩的腦子。

亞瑟撇了撇嘴，一把攬過勒托主教的肩膀，笑道：“嘿，我親愛的主教大人，聽聽你這發表的什么可笑的言論啊！真TMD是荒繆到了極點！”

“初代教宗圣恩蘇格林可是距離神明最近的人類啊！他從亡者之地歸來，從神國天降，復活于世，親手殺了十二使徒，結束了曠日持久血流成河的戰爭后，所親選的繼承人【圣穆迦約罕】，又怎么可能會是一個SB呢？”

“唉，你之所以感覺教會現在的問題很多，不是因為從根源上就錯了，而是因為……而是因為……而是因為……”

“哈哈哈哈哈……”

亞瑟松開了攬著勒托主教脖子的手，他捂著肚子，沒有繼續說下去，反倒突然笑了起來，并且還笑得很大聲。

“而是因為什么？”勒托主教宛若抓住了救命之稻草，眼神熾熱，滿是求知地追問道，他忽略了亞瑟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亞瑟又笑了一陣，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才開口道：“嘿，我親愛的主教大人，你確定你真的要聽嗎？”

“請告訴我正確的答案吧！”勒托主教連連點頭，語氣謙卑，神情格外恭敬。

“正確的答案啊！教會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因為我們都是人啊！而人就是會犯錯誤，犯各種各樣的錯誤。”亞瑟咬了一下舌頭，伸手按了按還在上揚的嘴角，這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就很想非常大聲地且不停地笑起來？

“人就是會犯錯誤？”勒托主教低聲重復著亞瑟的話。

“是的，人不僅會犯錯誤，還總是會把正確的事情變成錯誤的事情，并且還不會承認這個錯誤，不過，這也很正常，因為人就是這樣的。”亞瑟聳著肩膀，他想表現得輕松自然一點，但他的嘴角卻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雖然不再笑了，卻一直在抽搐。

“……”

勒托主教沒有去看亞瑟的表情，他沉默著低下了自己的腦袋，他被亞瑟口中所講的正確答案折服了。

“唉！”勒托主教輕嘆了一口氣，半生的閱歷，讓他立即便做到了舉一反三：“我們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我們從來沒有從歷史中得到任何教訓。”

“是這樣，我們奧古斯都家的祖先曾留下過一條警示名言：【我最為親愛的后代們啊，請記住人是會犯錯誤的，并且還總是會原諒自己所犯的錯誤，你們亦是一樣，因此，我必須告誡你們，犯了錯誤請不要原諒那個錯誤，請改掉那個錯誤！】。”亞瑟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沉著聲音講道，隨后立即狠狠地皺了皺眉，感覺有點不自在。

他不是一個喜歡講大道理的人。

怎么就突然講起了大道理呢？

當然。

如果講道理是為了裝逼或者調教美少女的話，亞瑟還是會講的，但現在他顯然沒有做這兩件事情中的任何一個。

他看似在裝逼，其實是在說教。

裝逼與說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東西，亞瑟還是能分得清的。

這副說教他人的樣子實在不符合亞瑟的性格。

亞瑟狠狠地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他有種說不出來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

“奧古斯都家的祖先真是掌握著驚世的智慧啊，他留下來的這兩條警示名言竟能如此震撼人心，用最為簡單的話，解答出了最為深奧的問題。”勒托主教十分感慨地嘆道。

“我親愛的主教大人，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我覺得我們的交談應該結束了……”被那種莫名感覺充斥的亞瑟，想盡快地逃離教堂，遠離勒托的身邊。

那種莫名的感覺，很可能是因為勒托這個老登，這老登多少有一點問題。

畢竟，他身邊現在也沒有第三個人。

“這次交談確實該結束了，浪費了你我很長的時間，我的時間不值錢，你的時間卻相當珍貴……”勒托笑了笑，發出最后的邀請：“亞瑟冕下，如果你想成為唯一的使徒，可以隨時來找我，至少在索尼菲亞，我還從未聽說過有誰知道這條升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