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熟悉的眩暈之后,眼前的事物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王沖發出自己已經回到了黃石城的小屋里。
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屋內并沒有什么變化,就連灰塵都不曾有多少,自己拴在房門后面的頭發,依舊拴在原來的位置。
由此可見,屋內并無外人來過。
王沖吁了口氣,開始收拾東西。
他剛才往玉佩所化的漩渦里,大包小包的,扔了不少,現在都散落在房間里。
當下將這些東西收拾了一下,放進了地窖里。
他之前在黃石城的那幾天,特意弄了個鐵鍬,在屋里挖了一個地窖,現在正好用得上。
將房間整理好之后,王沖重新更換了衣服,戴上原來的帽子,渾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不妥這處,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王沖剛出大門,然后就看到大街上,一名差役站在一副畫像前,使勁敲著銅鑼,發出“鐺鐺鐺”的聲響:“都看這里,都看這里!”
這名差役嗓門極為宏亮,一看就是專門用來向民眾巡講的專業人士。
在差役敲鑼聲中,附近的百姓都好奇的圍了過去。
“都看好了!”
這差役伸手一指旁邊墻壁上貼著的通緝懸賞圖形:“看見這個和尚沒有?”
他對眾人大聲嚷嚷道:“這賊和尚前段時間,在棗陽城偷了上仙的神功秘籍,引的上仙動怒,施展神通,滅掉了棗陽城七個幫派,四百多人都被上仙斬殺!
特別是棗陽城的小偷,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上仙找到殺死了!”
這名差役咳嗽了幾聲,大聲道:“咱們藏瓏郡的郡守,胡中興胡大人得知此事,特命衙門發出畫影圖形,捉拿賊僧!
如有提供消息者,賞銀一百兩,牛馬各一頭。如有捉拿賊僧者,賞銀三千兩!明珠十顆!另,賞賜仙門學道名額一個!”
嘩!
圍觀百姓一陣喧嘩。
賞錢雖然挺多,但大家更看重的還是仙門學道的名額。
這個世界是有修仙宗門的,這些仙門每過七年,都會從各國招收一大批適齡男女,去仙門選拔,只要資質悟性合格,就會留在仙門打雜。
若是機緣到了,未嘗不能成為仙門嫡傳弟子,從此步入仙道,乘風逍遙。
這種名額普通百姓很難獲得,幾乎都被世家門閥壟斷。
普通百姓如果想去仙門,要么就自己去仙門所在之地懇求仙師收留,要么就是賄賂選拔官,讓自己的孩子參加選拔。
現在竟然因為一個賊僧,官府竟然許諾給一個仙門學道的名額,讓這些百姓全都激動起來。
“仙門學道名額?”
王沖也聽的一陣激動:“這個世界真有修仙的?那豈不是說,我姐的病真的有希望治好?”
作為看過不少網文的老書蟲,王沖看過不少修真的小說,書中的修士神通廣大,別說仙人了,就算是小修士,也有讓人脫胎換骨的本領,治療一個小小的癌癥,根本就不成問題。
王沖如今別無所求,他只希望自己的姐姐,身體能早點好起來,如果修士能夠治療王茜的病,那他就想方設法的加入仙門修行。
不過用膝蓋想,也能知道,想要加入仙門,肯定有非常苛刻的條件。
現在正好是一個機會,只要抓住這個賊僧,自己就有進入仙門的機會,到時候修行仙法,再去救治姐姐,應該行得通。
“不過這副畫怎么這么熟悉?”
王沖看著墻上貼的畫影圖形,越看越覺得熟悉:“這特么畫的不就是我么?沃日,我怎被通緝了?”
只見前面的畫圖中,畫的乃是一個穿著奇特僧袍的高大和尚,腳下板鞋,濃眉大眼,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當初在剛來此界的裝扮。
那僧袍看著奇特,是因為根本就不是僧袍,而是王沖的睡衣。
“這差役說,是一名上仙的秘籍被偷了,才引發了上仙怒火,將棗陽城的幫派和小偷都給滅了,媽的,看來必定就是那本天河真氣惹的禍!”
可問題是,一個修仙的家伙,他手里的東西,怎么會被普通的小偷給偷走了?
這事越想越不合理。
修仙之人,不應該是五感六識遠超常人嗎?
怎么還能被一個小偷把身上東西給偷走了?
想不通歸想不通,王沖從這通緝令中就可以看得出來,自己得來的那本秘籍,看起來果然非同一般。
不然的話,這丟東西的修士,絕不會如此的氣急敗環,竟然發動了世俗的力量,滿天下尋找自己。
“此人定然是找到了那個把東西放在我手里的小偷,才會知道我的樣子,不然絕不可能把我畫出來。”
王沖心中念頭急轉:“按道理來說,以修士的手段,想要找東西的話,應該很容易才對,傳說中的修士,一個個能掐會算,找不到東西,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聽說只要凝神感應,修為高的修士,不是能感應到很遠的地方嗎,為什么卻感應不到秘籍的存在?
那么這就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丟東西的修士,修為不高,神通不大,不會卜算之道,精神感應也差,因此找不到秘籍在哪里。
另一種情況就是,這秘籍是異物,修士無法占卜推算具體地點,也無法用精神感應出來,因此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發動群眾來尋找東西。”
意識到被通緝的正是自己時,王沖暗叫晦氣,在人群中聽那衙役說了一會兒,便即轉身返回自己的小院。
既然知道這個世界有修仙門派,王沖那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當下收拾了一下東西,便找人打聽去仙門的路。
“去仙門求仙?”
黃石城內,茶館里的一名老人看向王沖,笑道:“即便是距離咱們大殷最近的仙門,也在三千里外的聚靈州。
從黃石城到聚靈州,中間不但要翻山越嶺,還要橫渡長河,路途遙遠,風險極大,沿途兵災人禍也是常有的事情,你獨自一人前去,怕是難以成行。”
這老人在黃石城開了一家茶館,年輕時曾在外走過鏢,算是一個非常有見識的人了,王沖經常在他的茶館喝茶,一來二去的,就跟這老人熟絡了起來。
今天想要去求仙,便準備向他打聽一下具體情況。
王沖不怕路途遙遠,就怕不知道地方,聞言笑道:“只要知道地方就行,遠一點沒關系,慢慢走,總會走的到。”
老掌柜嘆了口氣:“純陽宗每過七年,才開一次山門,你就算是現在去,人家山門不開,你也進不去啊。”
王沖好奇道:“純陽宗?這就是聚靈州的宗門名字嗎?”
老人笑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據說在咱們大殷朝外面,還有很多國家,很多修仙宗門,可惜相距太遠,普通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走到那里。”
王沖道:“有機會的話,定要出去看看。”
跟老人聊了幾句,王沖起身離開。
“唉,又是一個想要修仙,想魔怔了的孩子!”
看著王沖離開,老人嘆了口氣,忽然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他好像也是王沖這般年紀,也是夢想著去修仙成道,長生不死,結果現在卻在城里開茶館,茍延殘喘。
……
王沖是個行動派,既然決定出發,那就不再耽誤,當即回家做一些準備。
他現在還不會使用器械與人格斗,如果在半路上再遇到悍匪或者僵尸妖怪之類的東西,會用器械,跟不會用,其殺傷力要差很多。
王沖若是學會了刀劍等冷兵器格斗,相信在路上遇到一般的劫匪強盜,將會很容易就能應對。
他現在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有了點了解,感覺自己去學習一些格斗技能,應該不會有難度。
如今他學東西非常快,跟開掛一樣,拳法武功只是看一眼,就能學的會,而且還能學到其中精髓。
獅山武館!
王沖花了五十兩銀子,才成為這家武館的弟子。
獅山武館的館主綽號“五雷手”,有一身非常厲害的橫練功夫,槍法和锏法也是頗負盛名。
不過此人架子大,脾氣也大,早就不親自出手授徒了,都是他的幾個弟子代師授徒,傳一些基本的東西給這些學徒。
真正的秘傳功夫,根本就不會對外人展露。
不過王沖對此根本不在意。
越是基本的東西,他就越喜歡。
這些冷兵器的使用,現代社會早就沒了傳承,但在這大殷朝,這些器械最基本的應用,比如如何持槍,如何用槍發力,如何單刀破敵,都有很實際的應用方法。
王沖在武館里學了一個多月,期間回了一趟現代社會,發現現代社會中不過才過了半個來小時。
兩界時間流速相差太大了,估計地球一天,這大殷朝差不多能過一年時間。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當他穿梭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本世界的時間流速將會變慢,趨于停滯。
意識到這一點,王沖不再焦急,開始專心習武。
三個月后,獅山武館的演武場中。
王沖手中長槍一抖,化為一道閃電,猛然刺向前面的中年男子。
這名男子手中也拿著一把長槍,見狀急忙出槍格擋。
砰!
他手里的長槍當場被一股巨力打斷,王沖長槍去勢不停,眼看就要洞穿此人咽喉。
旁觀一名虬髯大漢吃了一驚:“住手!”
說話間,身子猛然閃入場中,伸手抓向王沖的長槍。
嗡!
正在此時,王沖手中長槍忽然凝立不動,槍尖定在了對面男子脖頸前方五寸之地。
就在中年男子嚇得發呆失神時,王沖長槍猛然轉向,刺向沖來的虬髯大漢。
砰!
虬髯大漢伸手一抓,便抓住王沖的槍頭,喝道:“好了!”
王沖長槍微微抖動,將槍尖從虬髯大漢手中抖出,收槍笑道:“館主,我是不是可以出師了?”
“咦?”
面前的虬髯大漢,見王沖輕輕巧巧的就將槍尖從自己手中抽出,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你三師兄竟然連你一招都接不住,你說你能不能出師?”
他對王沖道:“王沖,我是彌陀寺的俗家弟子,你要是有心拜入彌陀寺,我會修書一封,介紹你去彌陀寺當弟子,以你的資質,說不定日后還能被選為佛子呢!”
王沖好奇道:“彌陀寺是修仙宗門,還是凡俗武林門派?”
這名虬髯大漢,就是獅山武館的館主,叫做陸遠山,此時聽到王沖的話后,笑道:“彌陀寺自然是修仙宗門,寺內高手無數,據說光是金身羅漢都有好幾尊。”
王沖:“那比純陽宗如何?”
陸遠山道:“這兩家宗門,一個是道門,一個是佛門,雖然功法不一樣,但實力應該相差無幾。整個金蟾大陸,儒道佛魔四大宗門,彌陀寺便是四大宗門之一,你覺得實力能差的了嗎?”
王沖問道:“彌陀寺有沒有可以治療重疾的靈丹妙藥?我有一個姐姐,腦子里長了瘤子,性命垂危,不知道彌陀寺有沒有丹藥可醫?”
陸遠山微微沉吟,道:“彌陀寺內,別說是醫治普通人的疾病,就算是生死人,肉白骨的靈丹也不稀罕,不過這些靈丹妙藥,須得真傳弟子才能有資格獲得,你初入寺內,寸功未立,這些丹藥恐怕難以得到。”
王沖道:“那寺內可不可以傳給弟子醫術?想要為人治病,未必就一定需要靈藥,若是醫術高明,普通草藥,應該也能治病。”
陸遠山笑道:“彌陀寺內有專門煉制丹藥的藥王院,里面的前輩,都是精通醫術的大高手,你要是能加入藥王院,自然能獲得醫術傳承。”
他想了想,對王沖道:“我當初下山之時,老師曾賜我七顆小培元丹,幾十年來,我已經用了六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這最后一顆,我便轉贈給你。
這小培元丹,不但有強身健骨疏通經絡之效,也能驅邪扶正,滌蕩體內陰邪,應該能緩一緩你姐姐的病情。”
陸遠山說到這里,返回后院,取出來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羊脂玉瓶,遞給王沖:“這丹藥最好以黃酒吞服,服下之后,三日內,少吃葷腥。”
王沖伸手接過玉瓶,對陸遠山大為感激:“館主,多謝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陸遠山笑道:“你若是能加入彌陀寺,那咱們就是同門師兄弟,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王沖笑了笑,道:“還請師兄寫一封信,我明日就持信去彌陀寺拜訪高僧。”
陸遠山哈哈大笑:“好!你稍等,我這就去寫!”
待到王沖拿著陸遠山的書信,走出武館后。
陸遠山的三弟子,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將手中斷掉的長槍扔掉,心有余悸道:“師父,這個王沖簡直就是怪物啊!只學了一個月,我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如今學了三個月,我竟然連他一招都接不下了!”
陸遠山點頭道:“此人乃人中之龍,日后飛龍在天,跟我們便不再有交集。如今趁他羽翼未豐,正好跟他結個善緣。”
他呵呵笑道:“他這一去,想來彌陀寺內的幾位師兄,定然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