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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啟程前一晚

“鐺!鐺!鐺!”

一聲聲敲鐵的響聲吵醒了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前依舊模糊,那個白發的男人,我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呵,又睡著了?真是的,你這樣可做不了保護家人的英雄哦。”

那個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鐵錘,擦擦汗,站了起來,并走向了我。我也想站起來,但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

是夢嗎?是吧,這是我第二次夢到這個男人了,看不清,但很令人安心。

“這不是還有爸爸在嗎,我睡會兒應該沒事吧。”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說這話,嗯……現在應該是小嵐吧,先看看吧,他和他的父親。

那男人蹲到了我身旁,我從石臺上坐了起來,揉揉眼,而那個男人摸了摸我的頭說:“父親可不會一直保護大家哦,你可要好好學習,這樣就可以在爸爸倒下時,接上爸爸的位置。”

“嗯~”我顯得有點別扭,有些矯情地說:“爸爸才不會倒下,爸爸可以一直保護我們的!”

父親笑了笑,突然,他臉色一變,一只手抓著胸前,顯得十分難受,之后甚至跪倒在地。

父親收回手后,我一驚,猛地站了起來,看著父親難受的模樣,也著急了起來。

“爸爸!爸爸!你沒事吧?”

我慌張地抓著父親的衣邊,不知所措。

“小嵐啊,爸爸我……”父親說話都有些氣力不足,猶如一位步入膏肓的重病患者。

“爸爸,不要,不要!”

“我……逗你玩的!”

那男人抬頭一笑,而我愣在了原地,干看著他。

“你還蠻擔心我的嘛,不過,這種事情可能真的會發生在某處某一天哦,所以……”

“爸爸你個笨蛋!”

我一氣之下,推開了父親,哭著跑去了屋外。

我看著這位有趣父親,不禁的在心里笑了,畢竟這樣的父親,我可沒有。而眼前,隨著我的跑出,眼前只是亮眼的路,然后,我睜開了眼,醒了。

“星塵哥哥!星塵哥哥醒了!”莉娜絲興奮的喊聲很清晰,我尋聲望去,她在一旁等候著我。

“好了!莉娜絲,小聲一點,我看到了。”白芷也在這兒。

“我這是,怎么了?”

莉娜絲抱住了我的手,而白芷從莉娜絲身后走了過來,有些愧疚地說:“抱歉,是我的任性讓你氣力用盡了。”

“哈哈,沒事,這不沒什么問題嗎。”我笑著,并未想怪罪她。

話說,氣力還會用盡嗎?但我明明沒怎么使用金相啊,就塑形了那個鍋,難道,重塑器形是什么高階相術嗎?算了,可能只是我鍛煉不足吧,我還是要好好加強鍛煉才行呢。

我看了一眼房內,是在我的房間里,再看一眼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這么晚了嗎?我這一昏,就睡過了一天嗎?看來這氣力用盡還挺可怕的。

“這么晚了,白芷,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芷擔心地看了我一眼,之后點點頭,先出去了。

等到門關上,抱著我的手的莉娜絲放下了偽裝,她的貓耳也冒了出來,并且抱得更緊了。

“啊哈哈,莉娜絲,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這么擔心了。”

莉娜絲沒有吭聲,只是抱著,耳朵時不時的搭拉兩下。我知道,她在擔心,也在害怕,畢竟連白芷加入我們,她都會因白芷搶走我而擔心,這么暈倒那就更別說了。

“好了,莉娜絲,你是個堅強的女孩,不要再為過去的事擔心了,你只要看,我還能在這兒陪你說笑就行了,好嗎?”

莉娜絲又沉默了一會兒,大概也冷靜了些后,點了點頭,但依舊摟著我的手,說道:“今天,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啊?”我聞言,腦袋一下沒反應過來。

“可以嗎?”莉娜絲抬起頭,她那祈求的神情,看來這次,我是無法拒絕了。

“嗯……嗯,可以的,但我還要先去洗個澡吧。”

莉娜絲點了點頭,松開了我的手,這時我才得以掙脫。我從衣柜里拿了衣物,時不時回頭看了她幾眼,她似乎是有話想說呢。

明明這樣說說就行了,非得睡在一起說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還是說想要我多陪陪她呢?

呼,換在我們那邊,小雪可就沒這么多愁善感,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還是一無所知呢。

我這么想著,夜深了也不想弄的多大動靜,就快速地洗了一下。等到我洗完回到房間,莉娜絲正蓋著被子,坐在床頭等著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然后也上了床,和她一同坐在了床頭。

“熄燈嗎?”莉娜絲說道。

“莉娜絲,你有什么想說的事嗎?”我直接問向了她。

莉娜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又說道:“熄燈吧。”

我見她有些奇怪,也就沒多問了,并熄了燈。

莉娜絲躺了下去,開始時有些黑,我也只能聽到她睡下的動靜。等到月光撒入房間,帶來了些許光亮,我才看到睡下的她。

“星塵哥哥,你不睡嗎?”

莉娜絲問的語氣有些平緩,她很冷靜,而我卻有些摸不清頭腦,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也沒辦法,我只能先躺下了。

就這樣,我躺了下去,看著莉娜絲的臉,莉娜絲也沒著急睡,也這么看著。

“今天怎么突然想一起睡呢?”我又一次問道。

莉娜絲還是不語,但之后,她突然抱住我,頭埋進了我的胸膛。我被嚇了一跳,但也沒弄多大的動靜,就這么讓她抱著。

莉娜絲蹭了幾下,之后就講起了過去的一些事。

很久之前,他們剛搬過來,綺蓮就被攻來的魔獸們打傷了一次,而且比較嚴重,甚至是暈了過去。那一會兒,特洛和她都很擔心,又因為家里還要去找些食物,所以特洛也不得不出門,只留下莉娜絲一人看護綺蓮。

大概也和我一樣,綺蓮到了很晚的時候才醒了過來。那時特洛已經睡著了,只有莉娜絲還在一旁憂心忡忡地守著。

當綺蓮醒來時,莉娜絲很激動地抓著綺蓮的手,眼淚不由地滑了出來。

“我真的害怕她就這么在我眼前離開,所以我就一直抓著她的手。”莉娜絲在我懷中說著,語氣依舊平緩。

之后繼續說道:“那時,綺蓮姐姐就說,如果害怕了,就抱著她,貼在她的胸前,感受她的溫度與心跳。我知道,人死后是沒有溫度與心跳的,但,她也在間接性的告訴我,要學會面對死亡。”

她說著,我心中也覺得壓抑,明明莉娜絲還小,卻要學著面對死亡,這怎么可能做到?除了留下心中的創傷,剩下的也只能靠那最后的堅強支撐自己了。而當那最后的堅壁也被沖垮,那一切都將會化作絕望,吞沒她。

“但是啊。”

我想著,莉娜絲又說道:“當時我也這么做了,我感受到了她的溫度,還有那令人安心的心跳。比起說接受死亡,我更愿意躺在家人懷中,聆聽他們還活著的證明。”

莉娜絲這么說著,慢慢的,說話聲越來越小,之后就只剩下了呼吸聲。

我看著莉娜絲,她就這樣抱著我睡了過去,只有那對貓耳還時不時抖動兩下。我摸了摸她的頭,也抱住了她。

她真的是一個堅強的人,即便一切的事實都如此殘酷,讓人難以接受,她都能尋來依靠與慰藉,讓自己不被悲傷壓垮。

我也是,明明自己之前也沒這么注意別人的感情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個女孩感動了。不管怎樣,我希望她以后可以無憂地生活著,想給予她安穩的生活,歡笑著,活在這個世界上。

即便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即便我也不了解這個世界,即便我還要為回到自己的世界想辦法。為了綺蓮的約定為了她以后的生活,我要保護好她,因為這是與綺蓮,與朋友,與“家人”的約定,決不能失約。

想來,小鈴鐺有時也說我,說我是一個不懂感情的笨蛋,我當時只是笑著,沒什么改變的想法。我也知道,我是這么一個重情不看情的男孩,覺得朋友們在一起就好。

而現在,在這個未知的世界,或許可以讓我發生改變也說不定。也好,等到我回去的時候,一個能善察顏面的我,或許可以嚇小鈴鐺一跳呢。

想著想著,我也睡了過去。當晚,我做了個夢,不是關于我的記憶,而是在一座大城市中,我和莉娜絲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住處,和城里人和睦的生活著。

月光轉為晨光照了進來,鳥兒飛到樹梢,放開了嗓子來迎接那溫柔的日光。

我迷迷糊糊醒了,揉揉眼,而還沒拿開手,一只毛茸茸的頂到了我的臉上。

“綺蓮姐姐……”

莉娜絲又抱了過來,臉上掛著不舍,眼角似乎還有淚痕,而不一會兒,她也睜開了眼。

“早啊,莉娜絲。”

我輕聲向她問候了一句,而她只是呆呆地看著我,然后伴隨著臉頰羞紅,驚訝的表情也隨之流露了出來。

“啊啊啊!對,對不起!星塵哥哥,昨天我,我好像提了過分的要求,對不起!”

莉娜絲連忙起身,并挪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低著頭道著歉,而她的臉已經紅如丹砂了。

看她這樣的神情,我當然也會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我只是笑著坐了起來,也沒多想,畢竟我的臉皮也挺厚的(小鈴鐺是這么說的)。

我笑了兩聲,之后向她那兒挪了過去,并撫摸著她的頭說道:“沒關系的,莉娜絲,以后啊,有什么不高興或害怕的事,你大可來找我。星塵哥哥我啊,雖然有時腦子不靈光,但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的。”

莉娜絲緩緩地抬起了頭,漲紅著臉看著我,之后也笑了笑,點頭答應了下來。

等到莉娜絲恢復好了心情,我們換上了自己那洗好的衣服,一起下了樓。

今天店里很冷清,大門雖然開著,但也不見多少人來往。我有些疑惑了,見著店小二在靠邊的那桌坐著,我也走了過去。

“今天這是怎么了?連客人都沒有?”我坐下后直入主題。

店小二趴在桌上,見我來了也是懶懶地抬起頭說:“商人們都賣完了貨,就回自己的城里歇息去了。”

啊,原來是進入事業的低峰期了啊,但又想來,李坤呢?好像沒見到他的影子呢。

“啊,他們倆啊,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見著大門敞開,桌上有張紙,紙上說是有事,讓我守著店。”

什么事還要李坤自己去做啊?算了,或許是有急事吧。白芷呢?

不會還在房里睡吧?

我也沒問,便讓莉娜絲去看看白芷的房間,看她醒來了沒有。莉娜絲聽話地小跑上了樓,之后是敲門聲,然后沒了聲。

嗯?白芷呢?沒在房間嗎?莉娜絲又敲了幾下,沒人應。難道和李坤一起走了嗎?

沒有回應,莉娜絲便自己下了樓,坐回了我身邊。

沒辦法,只好先等等看了,店小二見著我們剛起來,知道我們也沒吃早飯,他便閑來沒事幫我們準備去了。

店小二的手藝也還不錯,盡管外觀有些粗糙就是了。我們吃完,我就問起了關于城里的事,店小二一聽,來勁了,一下子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講了好一會兒,忽然,大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小二!我們回來了,快空張干凈的桌子出來!”

李坤雄渾的聲音,讓店小二嚇了一跳,并立馬動了起來。我聞言,立馬跑了出去,而出去的我,見著李坤抱著的衣服呆住了。

他手里捧著幾件衣服,外貌和平常借著李叔的衣服差不多,但尺碼顯然不同,是給我們穿的。

“李叔,這是……”

李叔見著我站在旁邊,沖我笑了笑說:“是給你們的哦,來!”

說完,李叔便向店里走去,而身后,白芷也下了馬車。我尋聲望去,果然,白芷跟著李坤去了,但她似乎有些失落,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

“怎么了嗎?看你好像沒什么精神。”我關心著問道。

白芷看了我一眼,之后搖了搖頭說:“先進去吧。”

我們都圍坐在一張桌前,桌上有這那么幾件新衣服。藍色、棕色和淺綠色,看尺寸應該就是買給我們的了。

李叔把藍色的兩套衣服遞給了我,之后是小號的棕色衣服給了莉娜絲,最后是白芷。

我摸了一下,感覺不像是平常的那種粗布,這個更順滑一些,雖然看上去和常服無異。但是想來,放在我們古代,布匹越好,那價格越貴啊。

“李叔,這衣服的布料,不會很貴吧?”我懷疑地問道。

李叔笑著搖了搖頭說:“沒事的,你也別問這么多了,來,這個牌子你也帶上。”

他遞來了一個木牌,上面刻著一個客棧,掛著旗子的那種,很古樸。而我疑惑地看向了李叔。

“你們是要去終日城是吧?拿著這個去,在城里的東北邊,你們可以去那兒住下。”

我受寵如驚,李叔實在是太懂我們了!

而就在此時,白芷開口道:“我還是先留在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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