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格外歡快。
仿佛在慶祝這些少年交到了新朋友。
秋日之下,城外與城內俱是笑歡顏。
愿歲并謝,與長友兮。
陳北望看著城頭上那些笑容燦爛,滿眼羨慕的少年,心中唏噓,心緒更重。
多么希望這一刻,可以永恒。
純真爛漫的笑容,永遠掛在他們的臉上,沒有煩惱。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這樣的世道如何不好?
“交了新朋友,怎不請朋友喝最烈的孤城酒?”
陳北望對城頭上的少年喊了一句。
“我這就去取酒。”
興高采烈的許江南回神過來,歡呼一聲,飛奔去取酒。
“我去取最好吃的肉干。”
“我去拿不怎么好吃的馕餅。”
……
幾個少年歡呼奔下城頭,取來孤城的特色美食。
朋友來了,當然要好吃好喝的招待。
孤城雖然資源匱乏,但待客之道還是不差的。
六十年來,前來孤城的客人寥寥無幾。
這十年以來,除了上次西行取經的玄真和尚,林清玄還是第二個客人。
難得有客人來孤城,他們心里高興。
不久之后,幾個少年取來了孤城酒、肉干、馕餅等美食。
他們打開城門,走出孤城,將這些特色美食送到林清玄這邊來。
“我能不能與你們同飲?”
林清玄接過一壺孤城酒,看著身邊的少年,看著城頭上的少年,看著陳北望,眼神希冀,請求說道。
“有何不可,結交新朋,自當同飲,喝最烈的酒。”
陳北望已經從馬背上下來,笑著回答。
“同飲!”
“同飲!”
“同飲!”
……
城頭上的少年興奮歡呼,然后紛紛下城頭去取酒取碗,魚貫出城。
不久之后,所有少年安西軍皆是出城,手中提著酒壺,或者拿著酒碗。
他們圍在陳北望和林清玄周圍,手持斟滿孤城酒的酒碗,滿臉興奮,洋溢笑容。
“同飲!”
眾人齊聲笑道,一同舉碗,仰頭痛飲。
笑聲沖天,豪氣震乾坤。
喝了孤城酒,又吃肉干和馕餅,談笑風生。
這一頓飯,不管是城內還是城外的少年,皆是覺得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他們所期盼的人生莫過如此。
有朋友,有烈酒,有美食,河清海晏。
希望此情此景歲月長存!
酒過三巡,不少少年醉意闌珊,但是眼神依舊明亮。
他們一絲不茍聆聽林清玄講述西域的奇聞趣事。
隨著林清玄的話語,他們仿佛魂游西域七千里。
他之所見所聞,皆是他們所見所聞。
可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夕陽西下,陳北望和一眾安西軍立于孤城之外,目送少年騎著高大白狼,漸行漸遠。
少年的臉上有笑容,也有淚水。
愿君此去青云起,魚躍龍門千萬里。
當林清玄和白狼的身影,消失在沙丘的另一端,陳北望轉身牽馬,向著城門走去。
少年安西軍無言的轉身,跟上陳北望的腳步,幫忙拿包袱,提武器,牽戰馬。
狂歡過后,便是無盡的落寞,心緒悵然。
……
月黑風高,秋風凄切。
孤城之中,靈樹之下,篝火搖曳。
一如往常,城中的百姓和少年安西軍,聚集在靈樹下的廣場,吃飯飲酒,閑談舊事,放聲高歌。
不過,今夜他們多了一些談資。
陳北望出城闖蕩西域,所見所聞。
林清玄講述奇聞趣事,光怪陸離。
從陳北望口中說出,從少年安西軍口中轉述。
這些生于孤城,一生不曾出城,從未見識過西域壯闊的老幼病殘,聽得如癡如醉,如夢似幻。
他們多么希望自己是那個錦衣美少年,仗劍游西域,路見不平事,拔劍試霜刃。
可惜,這些只能當做酌酒菜,付諸談笑中。
等到更深露重,陳北望把搜刮回來的戰利品,分發給少年安西軍。
這些戰利品包括藥丸、藥散、秘籍、武器,還有一本西域的話本小說。
這些東西對陳北望的提升,已經微乎其微了。
他現在手頭上有更好的兵器,有更強的功法。
藥丸、藥散更是對一品宗師無益。
他把這些東西都分發給少年安西軍,希望他們能夠有所提升,變得更強。
因為此次收獲不少,每個少年安西軍都能分到一些東西。
有人得到藥丸,有人得到武器,有人得到秘籍。
而許江南則是選擇了那部話本小說。
他也沒讀過書,只是閑時,陳北望教他們識得幾個字,不知道能不能讀懂話本小說。
不過,他對話本小說里的江湖故事,倒是非常感興趣。
許江南知道自己不能去江湖,所以選擇了書中的江湖,神游其中。
鄧隴西和俞劍南選擇了品秩不錯,能夠顯著提升殺力的短柄戰錘和長刀。
蘇洛陽則是選了一把短刀匕首,可以當做飛劍來使用。
分發完戰利品,陳北望再度把少年安西軍召集到一起。
他決定把赤焰真訣傳授給這些少年。
赤焰真訣是在陽炎玄功的基礎上推陳出新,更加完善,威力更強的功法。
不會像陽炎玄功那樣,對修煉者的實力有很高的要求。
只要修為已經入境,打好體魄的基礎,就可以修煉。
不會因為把真元轉化成為赤焰,出現差池,導致自焚而亡。
赤焰真訣能夠提升修煉速度。
這些少年若是能夠練成,修為必然與日俱增。
陳北望昨日出城闖蕩西域,雖然沒有離開很遠,但也有抵達其它部落。
他看到其他部落開始調兵遣將,前往薩可城。
再結合近段時間,龜茲城外邊安靜得可怕,連荒野獵人都不出沒。
如此安靜的氛圍,讓陳北望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新任西域制裁官上任以來,每次派遣部隊前來攻城,皆是以慘敗告終。
陳北望覺得,西域制裁官只怕無法再容忍這種慘敗,下次再來攻城,不再是小打小鬧,必然是大軍壓境,千軍萬馬兵臨城下。
畢竟,來自圣城的蠻夷郡主折在這里,西域制裁官總要給圣城一個交代。
下次,蠻夷再來攻城,單靠陳北望一人,未必能夠守得住。
他必須未雨綢繆,盡可能幫助少年安西軍提升實力。
唯有如此,才有機會守住古城,才有機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