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折蘭雄描述孤城的情況,拓跋瑾月毫不客氣的斜睨這個面容粗獷,長相丑陋的西域制裁官,半點不掩飾臉上的嘲諷之色。
她之前以為孤城還有數千兵力,沒想到不安西軍不足百人,加上老弱病殘,不足五百。
“不足百人之軍,三番五次擋住帝國鐵騎?守住孤城?”
“你們都是廢物嗎?”
“區區孤城,有何難破,我來!”
拓跋瑾月神情肅穆,眼神凌厲,傲然說道。
身為拓跋一族的后輩,拓跋瑾月年少時跟長輩相處,耳濡目染,倒也有氣貫長虹的氣魄,不把大唐孤城放在眼里。
她覺得折蘭雄還沒將孤城攻破,純粹就是不上心。
不然就是折蘭雄和他的部下無能!
若是她帶隊出征,定能攻破孤城,屠滅安西軍。
將那個陳北望鎮壓,拘押回來,慢慢調教,心甘情愿做她的面首。
像一條聽話的狗,乖巧的取悅她、滿足她。
等到哪天自己玩膩了,再將他剁了喂狗。
“郡主若要御駕親征,本座親自為你點兵?!?
對于拓跋瑾月對自己的鄙夷,折蘭雄好似沒有看到一般,以左手撫著胸膛,豪爽說道。
他巴不得拓跋瑾月帶兵攻下孤城,又豈會有半點勸阻之意。
“點兵,備馬,即刻出發?!?
拓跋瑾月倒是雷厲風行,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吃飽喝足,就要帶兵去攻打孤城。
“點兵多少?”
折蘭雄問道。
他倒要看看自信滿滿,不把孤城放在眼里的拓跋瑾月,要問他拿多少悍卒。
“三百足矣!”
拓跋瑾月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聽到拓跋瑾月只要三百兵力,折蘭雄微微驚訝,忍不住高看她一眼。
不過,能不能攻破孤城,就看她的本事了。
折蘭雄不再多言,直接召集部眾,給拓跋瑾月調配三百悍卒。
點兵完成,備足戰馬和糧草,拓跋瑾月便不再耽擱,即刻帶兵啟程,奔赴龜茲城。
此次前去攻打孤城,拓跋瑾月只帶上兩個隨從親信,并未讓十五個面首跟隨。
畢竟,這十五個面首都是漢奴,鬼知道他們會不會在戰場上倒向大唐孤城。
拓跋瑾月雖然荒誕無度,但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有意外發生。
折蘭雄和參謀親自將拓跋瑾月,送到薩可城的城門外。
他們目送拓跋瑾月帶領三百部眾離去,踏上征途。
“尊上,你覺得郡主能夠攻破孤城,凱旋而歸嗎?”
有著中原血脈,穿著灰色長袍,身形瘦削,面容陰翳,頭發花白,留著山羊胡的參謀,站在折蘭雄身側后方,開口問道。
“最好不歸!”
折蘭雄神色不悅,冷哼一聲。
……
今日大漠,分外陰沉。
沒有艷陽高照,唯有黃風呼嘯。
盡管沒有蠻夷前來攻城,但陳北望日夜都在城頭上巡視、修煉。
他知道,蠻夷賊心不死。
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這樣的事情已經重復上演了六十年。
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習慣守城殺敵,習慣慷慨赴死。
他們也習慣做一個保家衛國,錚錚鐵骨的唐人。
陳北望坐在城頭上飲酒,看著遠方塵沙四起,緩緩放下酒壺。
無需他吶喊警醒,已經有人登上鼓樓,開始擂鼓。
無人催促,少年安西軍和城中百姓已經放下手中事情,登上城頭,準備御敵。
不久之后,拓跋瑾月率領三百北蠻悍卒,慢慢逼近龜茲城。
兩個親信隨從,騎馬跟在拓跋瑾月身后兩側。
身穿紅裙,并未穿甲的拓跋瑾月,輕輕取下氈笠,摘下遮擋風沙的紫色面紗,放眼打量前方的大唐孤城。
越是臨近,看清龜茲城的情況,拓跋瑾月的眉頭便皺得更深。
“蕭瑟凄涼,斑駁殘破,大唐存在此城,就是對帝國的羞辱?!?
身為拓跋一族的后輩,她不允許帝國的版圖上,還有大唐的疆土。
她更不能接受,這座懸立無援的孤城,竟然堅守六十年不破。
這樣更顯得帝國鐵騎無能。
北蠻部隊距離孤城還有八百米,拓跋瑾月豎起右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身后兩名親信隨從,還有三百北蠻悍卒,同時勒住韁繩,停止前進。
拓跋瑾月騎馬前行,臨近孤城不到三百米,才停了下來。
她坐在馬背上,抬起高傲的頭顱,凝視立于城頭上,身材修長,披盔戴甲,器宇軒昂的青年。
她知道,那便是折蘭雄口中所說的守城猛將——陳北望。
畢竟,這座大唐孤城只剩一個青壯。
除了陳北望,還能有誰?
拓跋瑾月看著陳北望的身形、容貌和氣質,再想到他一騎當千,驍勇善戰。
若是能夠將他收為面首,慢慢調教,肯定樂趣頗多。
想到肆意蹂躪、摧殘這樣一位猛男,拓跋瑾月便隱隱興奮。
她更加堅定決心,今日不管如何,一定要拿下此人,攻破孤城。
“拓跋瑾月,帝國金刀郡主?!?
拓跋瑾月揚起栗色的俏麗臉頰,對陳北望自報家門。
陳北望站在城頭,漠然俯視拓跋瑾月,并不接話。
這些帶兵攻城的蠻夷,都喜歡來到城門前,耀武揚威的自報家門。
北蠻郡主,雖說身份尊貴,但在這里不還是刀下亡魂?
“陳北望,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看到陳北望不接話,拓跋瑾月繼續開口。
“我若想求活,還需你給機會?”
陳北望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嘲諷笑容,不屑說道。
憑借他的實力,想要活下去,根本不難。
難的是守住孤城,守住大唐疆土。
“你可以活命,但城中的百姓呢?你想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嗎?
你若歸降于我,不僅能夠保住城中百姓,還能加官進爵。”
拓跋瑾月沒有氣惱,繼續循循善誘。
“我曾聽聞,薩可城有一座宮殿,外墻鮮紅如血,那是用七萬漢人的鮮血涂刷而成的。
每逢刮風下雨,那里便會嗚咽不斷,似是無數孤魂野鬼在悲鳴哭訴。
那七萬漢人都是歸降北蠻的俘虜吧,他們的下場如何?”
陳北望俯瞰城墻下,馬背上的拓跋瑾月,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甚至浮現怒色。
他又看向立登上城頭,鎮守孤城的安西軍和老弱病殘,朗聲說道。
“和賣國求榮相比,我們這些大唐遺民,更愿意為國捐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