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我戲謔地看著她們:“你們在吵什么？吵給我看嗎？我不關心誰對誰錯。”末世之中，是非并不重要，善良與邪惡只不過是一種生存方式罷了，不再像末世以前作為通行的行事準則。

“我們走吧。”我轉身離開小賣部，葉玲跟了上來。“先去攝影社。”無人機比滑板更易攜帶，所以我準備先找無人機。“我……白茗，我沒有同意什么，是她們……”“我說了我不關心。”她一愣，沒有再說下去。

我只關心交易，而且其實最主要的是，無論別人是善良或是邪惡，反正我都會心懷提防。

“謝謝。“她輕聲地哭了起來，我沒有打擾，雖然不知道她有什么可感謝的，但哭泣是生而為人的權力，悲傷而哭這再正常不過了。不容易悲傷是堅強的表現，不容易哭泣不是，傷心的時候忍著不哭，我認為是腦子有病。

社團活動室所在的樓內，我在攝影社順利找到了一架四翼無人機，裝進背包里。關于用電問題，可以回庇護所，在停車場利用汽車充電。然后是前往操場的體育器材室，葉玲說滑板社的社員借用來放滑板。

“那么，就到這里吧，你可以走了。”我一邊挑選著滑板，一邊對葉玲說。“白茗，能帶我走嗎？”“我為什么要帶上你？”

多一個人，我的食物消耗直接翻倍，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并不需要我，即使隨時離開我也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因此我無法放心地將她留在身邊。“我知道了……”她顯得頗為沮喪。“……最多可以帶你離開這所學校。”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松口了。

我和葉玲來到欄桿前，從背包中取出一條繩子，綁在滑板上故技重施，和背包一起送到另一端，她也跟著翻出了學校。“你以前，逃過學嗎？”她突然問，“嗯？”我回收著繩子，愣了一下。“沒有，只不過確實有想過。”

將滑板橫插在后背和背包之間，我騎上自行車。“白茗，再見！”我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什么。再見？希望我們都能活到再見的時候。

我其實不是一個絕情的人，在那些平凡的日子里，我并不介意幫助別人。奈何，他們大多是不堪點化之徒。

正因如此，喪尸爆發后，我沒有開口提醒同學們不要離開教室，因為我很清楚人類的心理，慌亂之時他們不會冷靜地聽從我這個看似荒唐的建議。“呵呵呵……”我有些凄厲地笑了起來，“但凡能好好考慮一下別人的想法，就可以算聰明人了。只是……即使條件如此簡單，聰明人也還是不多。”

我從不在意善惡，只在意聰敏或愚昧。因為經過人類無數歲月以來的檢驗，至今人類依舊崇尚善良，說明善良要遠比邪惡更有利于生存。“可是許多人認識不到這點，總覺得數千年來只有自己一個聰明人……”

所以真正聰敏的人，絕不會將邪惡奉為圭臬。

中途短暫停留解決了午飯，我一路無恙地回到庇護所中。這次外出讓我意識到一點，我的腰腹力量太弱了，這次翻墻有繩梯，但如果遇到緊急情況需要翻越矮墻，那我的腰腹力量約摸是不能支持我快速翻越的。

踢足球鍛煉了我的腿部，羽毛球鍛煉了我的手臂，但腰腹力量顯然是欠缺了。我脫去上衣，在客廳里來回做平板支撐與仰臥起坐。我其實壓根不懂健身，但我不是傻子，能感受到這兩項鍛煉能調動腰腹肌肉。

鍛煉累了后就乘著天還未黑去洗澡，然后帶著耳機躺在床上看小說。不過耳機里并沒有播放音樂，而是在搜索可能的電臺。已經是喪尸爆發的第三天，幸存者們可能已經初步熟悉了末世，確保了生存，準備向外探索了。

“不知道葉玲有沒有找到落腳點。”說實話，她的生存概率十分渺茫。不知道喪尸的索敵機制，沒有使用口罩，甚至沒有武器，連我都有可能活不下來。但相比于讓她留在學校……死在喪尸手上總比自相殘殺好。

“啊！！！！！！”一聲尖叫從之前那幫幸存者的單元樓傳出，聽聲音是那個瘦弱青年，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劉宇大哥死了！”

持刀大叔死了？我猛地坐起來，被殺了？剛剛到手半天的航拍無人機離開派上了用場，我操縱著無人機飛向那棟單元樓。

瘦弱青年驚惶地原地愣了許久，才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急急忙忙地想跑回家里。一路上，還算聰明地提防著那個發福大叔的妻子家的方向。

只可惜，那個中年婦女要更狠毒一點。只見瘦弱青年推開樓梯間的門，頭還在望樓梯下面看呢，腹部就被捅了一刀，倒在地上顫抖著，不甘地向大叔妻子。

“心眼真小。”我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這還沒等他們鬧出其他矛盾呢，中年婦女估計忐忑了一天，越想越氣，于是就下手了。

要我說，那個瘦弱青年要么就不要急著回家，路上再小心一點，畢竟就算他比較瘦弱，也不至于對付不了一個中年婦女。

要么，如果真的比較膽小，就直接不回家了，去找那個阿婆收留，順便還能借把菜刀來用。

喪尸爆發后一切都不一樣了。以前做錯一個選擇或許不會怎么樣，現在，每一步都與生存息息相關。

我沒有什么替天行道的念頭，殺人，就有可能被反殺。那個中年婦女收不住殺心，最后很可能會自食其果。

我回到床上，無視掉歷歷在目的鮮血與殺戮，進入了夢鄉。

——扳機扣下，迎面沖來的喪尸群的其中一只身形一滯，被身后的喪尸擠倒在地，其他喪尸踏過它踉蹌前進。

一輛輛汽車、摩托，通過軍隊把守的卡口，來到城市的一角。這里有光、有電、有熱水、還有巡邏的軍隊。人類絕沒有那么無能，當人類沉溺于安定的生活中時，為了可能來臨的災難做準備的，絕不止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