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法爾克火冒三丈，可眼睛里卻飄起黑點，黑點越來越多，漸漸蓋住色彩。

“唔，頭，老子的頭.......”

血液直沖他的大腦，左半腦疼得法爾克冷汗直冒。

“主教大人，沒事吧？”

“把我的藥拿來，快點。”

“好好！”

隨從連忙掏出一個紅木盒子。

法爾克顫顫巍巍地打開盒子，從里頭抓出一顆山羊的眼珠，胡亂塞進嘴里。

可頭疼沒有結束，還在一股一股沖上來。

“嘶........山羊眼珠已經沒用了，下一批，得用人眼。”

法爾克深呼吸，痛苦慢慢退縮。

他不想再看到羅夏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平移目光，望向牢房角落里的佐伊。

“佐伊別怕，有我在，趕緊過來。”

佐伊猛猛點頭，把被子裹得緊緊的，小心翼翼繞過羅夏，鉆出牢房。

“昨晚發生了什么？你詳細說說。”法爾克問道。

佐伊的眼神躲躲閃閃，帶著哭腔回答：

“昨晚......昨晚我服侍完雨父大人，他說肚子餓，要吃東西。”

“嗯嗯，別慌，慢慢說。”

“然后他.....雨父大人叫來了侍衛，說要吃祭品。可侍衛表示時間太晚了，要什么祭品得等白天再說.....結果，結果雨父用舌頭切斷鐵桿，卷起兩個侍衛，一嘴咬死一個.....血、骨頭、腸子......嗚嗚嗚我不想再回憶了，求您寬恕，主教大人！”

法爾克微笑著鼓勵她：“你已經干得很好了，佐伊，想要什么獎勵，你說。”

佐伊雙眼涌出熱淚：“謝謝主教大人，愿慈父永遠在您身邊！我什么獎勵都不要，只要能夠侍奉雨父大人，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榮幸！”

羅夏撇了撇嘴，撿起地上的鐵碎塊，狠狠沖佐伊砸過去：

“蠢女人什么姿勢都不會，居然還讓本爺浪費半個晚上手把手教你，晦氣！等明天來的時候，記得帶上一瓶上好的酒，犒勞本爺！”

佐伊呀的一聲慘叫，白皙的肩膀被割開一條紅口子。

“夠了！！”

法爾克忍無可忍，命令侍衛：“把斷掉的鐵桿重新接回去，再加固一層鐵皮！”

侍衛和隨從們彎腰接命，幾個女性隨從拉起佐伊的手，走出大廳。

法爾克杵著拐杖蹲下，輕輕撫摸斷掉的鐵桿，不禁贊嘆：

“好平整的切口啊，雨父，舌頭夠靈活的。圣言錄上怎么沒記錄你的舌頭。”

羅夏閉上一只眼，嘲諷老頭：

“要是寫圣言錄那個人知道我的舌頭，早就被我舔到云端了，哪還有什么時間寫狗屁圣言錄。”

法爾克又杵著拐杖站起身，伸出右手食指對著羅夏的方向戳了戳：

“你真是雨父嗎？那個降下十八夜無盡暴雨，毀滅世界的雨父？”

“......我看到的，只是一個生吃活人，順便修了臺抽水機的低等級食人惡魔！”

羅夏沒有回答，轉過身子假寐：“困了困了。你就是一個小地皮上的神棍而已，扮演世界第一主教的過家家游戲。”

法爾克額頭上的青筋又開始跳動，臉紅得像是剛跑完1000米的男大學生：

“行行行，低等惡魔，那就給我好好享受享受屠夫之釘，攪爛你的腦花！”

當他摸索著口袋，準備掏出遙控器時。

羅夏猛的一個大翻身，正對法爾克嬉笑道：

“說吧，想不想滅掉星辰神教，自立教宗？”

法爾克的手被按下了暫停鍵，想揚名立萬的心臟猛烈跳動起來：“......雨父，你說，如何做到？”

羅夏點點頭：“我可以助你設置魔法儀式，不過你得準備點東西。”

法爾克嗤鼻一笑：“哼，滿嘴都是謊言的騙子，說說看，你又要什么人血人肉了？”

“人？你以為我跟你這種低端神棍一樣？”

“人這種東西遍地都是！豪華的城堡里有，普通石房子里有，就連臭水溝，爛泥墻底下也都找得到！土路上、田地里、森林里，到處都是‘人’！”

“我的獻祭儀式，不需要爛大街的貨。”

法爾克抱起手，食指在手肘上有節奏地輕點：“哦？那雨父大人，您需要什么呢？”

“我要的東西只有四樣。”

羅夏伸出四根手指：“第一，北寒之地產出的美酒，越香醇越好。”

“第二，西方皇室用膳的鋁盤子，必須是國王王后用過的。”

“第三，我還要南方甘蔗榨出的糖，必須是秋天種下的甘蔗才行。”

“第四，東方傳來的橡膠汁，必須從海上運過來。”

他每說一條要求，就折彎一根手指。

法爾克默默記在心中，又瞇起眼問道：“偉大雨父，如此這些東西，用在何種儀式上？”

“能夠召喚出狂暴洪流，淹沒一切土地！能夠開布瘟疫，腐爛大罪之人！能夠召喚圣靈，審判迷途羔羊！”

“好好！就是這個！”

法爾克恨不得起立鼓掌，心心念念幾十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毀掉星辰神教！

本來看羅夏吊兒郎當一臉拽樣，還以為儀式出了差錯，召喚出個啥用沒有的低階惡魔。可現在聽他一說，好像真的有點東西！

嘶......

不過，還是得謹慎點，要是這小子在扯謊呢.....

法爾克收起笑容，咳嗽幾下：“雨父請略等片刻，我這就派人準備。”

他環視牢籠，除了破損的地方，墻角邊還有幾只灰色的老鼠在伸縮觀望。

指著老鼠，示意侍衛：“等會你們修好牢籠，記得把墻角的鼠洞也封上！”

灰色老鼠沖他齜牙咧嘴，見侍衛過來，只能無可奈何地鉆進鼠洞逃走了。

“您放心，主教大人，我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侍衛拍拍胸脯。

羅夏強行讓自己的臉表現得平靜，可心里很懊惱：

“棋差一招，我還有很多東西問那幾只老鼠呢！！之前的萬機之神是怎么回事？”

囑咐完后，法爾克又叫隨從把盒子拿過來，從里面抓出一顆羊眼睛放嘴里。

“唔咕......嚼嚼嚼，嗯，雨父大人，三天后......咽。”

“您忠誠的仆人會將所有圣物準備好，供您儀式使用，大可放心。”

羅夏滿意地‘昂’了一聲，轉過身伸了個懶腰：

“老頭子人長得丑，但會來事、有眼力見，不錯不錯。”

“記得今晚讓佐伊穿最性感的修女裝，帶上美酒，過來服侍本爺！”

“行了，沒事你們就滾吧，別打擾我休息。”

法爾克領著一眾隨從恭敬跪拜，本想再問點什么，可聽羅夏鼾聲震天響，也不好得再開口，一行人窸窸窣窣離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