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再陪你一會，30分鐘，30分鐘后我回家?！?

柴國軒苦笑的說著，要不是小舅子是廠長，他絕對5點著整準時下班。

哪管你開不開會，培不培訓的。

會開到一半都得給我停下來，明天來了繼續開，絕不占用一分鐘下班時間。

“行，就30分鐘，我長話短說?！?

任遠按把人留住，等聊到興起時，誰還記得時間。

“說說看，是今天哪個背包的？”

柴國軒猜測道，他們有規定：閑雜人等不許進廠。

任遠在長安有什么朋友他大概知道，能親自引來到廠里閑逛的，迄今為止就自己老婆，任遠的姐姐任伊。

殷婷如進廠也是因為幫忙做統計，是冰峰廠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他開會的時候就在想那個男人是誰，身份肯定不一般。

“他？不是他的事，他也是個小廠長，我順路領換來參觀一下。”

任遠隨口解釋道，他更關心的是離開以后廠里的運作。

找柴國軒聊的是這方面的事，還有他一直擱置的那件事。

林占這小子外面跑了一個月了，該回來收收心，跟著姐夫學點真才實學了。

“是這樣，你也知道蘇市的那套流水線?！?

“怎么，找到錢了？”

“嗯，今天去找市上批貸款了，明天去銀行把錢轉出來?！?

“夠嗎？”柴國軒知道任遠現在是百萬負翁。

這次又去貸款，估計銀行評估下來，不會給多少。

“唉~連上次剩下的算一起，估計勉強夠用?！比芜h這次貸款是豁出去了，老任家的臉面都搭進去了。

能貸多少他說了不算，得看人家工作人員評估之后給出答案。

“算了，我說的不是貸款的事，是之后的事。”

“我得出去一趟。”

“你一個人？”柴國軒不放心的問，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錢夠了，誰去買，這是個大事，也是個難事。

“還有今天那個，部隊剛退役的，身手好著呢?！?

任遠沒給家里人說實話，說去蘇市買流水線只是讓大家放心。

“要不我也跟著去吧。”

柴國軒不放心，他年紀大，經歷過的事情多。

只是去買流水線的話，他更擅長些。

無非是多磨磨嘴皮子，談判個十天半個月。

“不行，你我都走了，汽水廠這邊誰坐鎮？”任遠一口否定，他決然的語氣說：“你留在廠里照顧生產，還有盯著員工培訓?！?

“我又不懂設備，出問題兩眼抓瞎，我考慮過了，這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我也不著急走，五月一號走，趕在新店開業前回來。”

……

任遠把他的計劃說給柴國軒，外出的具體事宜一句沒談。

主要安頓的是廠里的事。

柴國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的意思是，讓我教教林占，以后他走我的路子？”

“哪能，他沒你那本事，就是提點提點，我打算把他放出去，去其他省份打拼打拼?！?

任遠未雨綢繆的說，長安這邊在擴建。

新的流水線購置回來，立馬會擴大生產。

到時候大量的冰峰往哪里運？這不得打開外省市場？

林占這段時間一直在長安市的各個郊區，飯店，旅社鍛煉。

再和柴國軒學點專業的東西，任遠就打算放他離開，去外面闖蕩闖蕩。

劉國華背著奶粉，你就背著冰峰……

“會不會太早了？”

柴國軒沒料到任遠都想到向外省銷售了，現在他們連長安的腳跟都沒站穩，“這是不是有點好高騖遠了？”

“不早，林占還有一個月學習時間，能不能出師全靠姐夫了。”

“呵~那小子，滿嘴跑火車的，干推銷這事吃不了虧。”

“就是太沖動了，容易意氣用事，你確定選他？”

柴國軒在人選方面不看好林占，相比之下他覺得大高個王斌，或者小財迷白梨花都不錯。

“姐夫，你沒出過省吧?！?

柴國軒沒有回話，“我沒出過，你也沒出過啊，說的這是啥話？”

他突然想起來這小舅子十五歲就下鄉了，他可能真比自己了解外面。

“那行，依你的，明天開始我帶著林占，教他點專業的?！?

“謝謝姐夫，明天咱一起去銀行？”

任遠見姐夫答應了，死皮賴臉的說。

“明天再說，誰給你找的中間人？”

“吳天，吳叔叔?！?

“？”

“吳什么？?。?！”柴國軒本來都瞌睡了，突然被‘吳天’兩個字炸醒了。

這他娘的是長安市最大的人啊，你任遠憑什么？

“姐夫，注意情緒管理，吳叔叔的女兒，吳沁蕊暑假要來咱廠里實習?！?

“??？她sa有麻達?。ㄋX子有問題）”

柴國軒是想不通，你一個廳級的女兒跑到這廠里干啥？

“好了，好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都十二點了！”

任遠把情緒激動的姐夫推出去。

“我草，你小子不早說，今晚回又得挨訓了。”

說好只聊30分鐘，這一下子就過了兩個小時？

“小遠，你不回家？”

“我在辦公室睡，現在夏天，不怕冷。”

任遠一本正經的說著，與此同時電話響了。

“婷如來電話了，我就不陪你了?！?

說著，任遠“咣當”把門鎖好，急匆匆的接起電話。

“喂，是長安市冰峰汽水廠嗎？”

任遠把喊到嘴邊的老婆咽回去了，他還沒用過80年代的長途電話。

里面的聲音明顯不是殷婷如的。

“是，冰峰汽水廠?！?

“你好，我是燕京長途臺，請你到廠里找任遠同志接長途電話。”

“嗯，我是任遠?！?

……

燕京市

殷婷如在電話局的隔間房里拿著電話等待。

“長安長途電話來了，說話。”

等到那邊聲音處傳來，殷婷如才松了口氣。

“喂~”

軟軟的聲音傳進耳朵，“嗯，是我，到燕京了？”

“剛到，我和劍玥，還有導演一起來郵電局，他們也要通電話?！?

殷婷如解釋道。

“怎么樣，長途火車能接受不？”

“哼，你小看我，我從滬市坐到長安也得很久的?！?

“安全第一，燕京有空多轉轉，下次咱一起去。今晚是去旅社……”

任遠接通電話著，以為是二十一世紀的電話，剛開始煲粥。

“額~好了，我就報個平安，長途費很貴的！”

“嘟嘟嘟?！?

任遠傻眼的看著電話，就這么快？

“我好沒開始表演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