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猛的嗎？

哨兵有些汗顏。

至少提前打個招呼，把路障都清一下啊！

修車是不要錢嗎？

還是說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

“車似乎撞到了外面什么東西！”

車廂劇烈震顫，搖擺不定，似乎行進在一條極為崎嶇的道路上。

不得不說，作為新晉的D級調查員，費羅也是蠻機靈的。在發現倫斯特嘗試無果之后，立刻轉變策略，不再去處理那些難以割斷的安全帶，反而將倫斯特拉到后排的空位上，給自己和他系上安全帶。

這一系列事件發生的其實相當迅速，安全帶剛剛系好，車就開始顛簸起來。費羅眼見無法救援那個唯一被“救”出來的病人，于是再次拋出一捆拘束帶，將其牢牢困在椅背上。

“車輛似乎在減速，就顛簸狀態來看，感覺是輪胎爆了。”

倫斯特死死抓住扶手，堅持冷靜分析當下的處境。

“沒事沒事，最多就是開到荒野上迷路………”

費羅低聲絮絮叨叨。

…………

許久，車碰撞到了什么東西。所幸速度已經很慢了，所有人只是受慣性影響狠狠向前栽了一下，然后車就停止移動，不再顛簸。

“先不要開門，等待一陣子再說。”

倫斯特搖搖頭，車停下來并不見得是件好事。他不愿意往最壞的結果上想。

“呃，呃呃。”

周思被這猛烈地一栽弄醒了，揉了揉眼睛，四下環顧。然后對著身邊的大黃道，“咱到目的地了嗎？”

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旁邊的大叔只是一條狗，并不能給自己答復。它只是歪著頭，似懂非懂地望著自己。

其他精神病人也沒有那么變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都要死！你們都活不了！”

一陣突兀的笑聲在車廂中爆發了。

周思嚇得一激靈，大腦瞬間清醒不少。他記得她，那是一個從上車就開始啃手指甲的長發女子，約么二十七八歲，臉白的不像活人，頭發臟兮兮的。

果然是精神病啊！邏輯都和常人不一樣。

周思在心中默默感嘆。

“老，老師會來的！老師，老師會抓走所有人！”

“不，不，我不要上學！我不要上學！”

女人突然由大笑變為驚懼，雙手開始不斷抓撓自己的臉。即使被束縛帶捆著，她的雙手仍然無法完全被控制。那被啃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指甲很快在她臉上帶出道道血痕，讓她顯得更像女鬼了。

果然，破窗效應很快產生。隨著她的帶動，那些精神病人也開始躁動不安，試圖掙脫束縛。

費羅看著逐漸活躍的精神病人，但真正令他感到擔憂的是倫斯特越來越黑的臉。

倫斯特并沒有管那些精神病，而是開始組裝起那臺異端檢測儀。

“開始進行異端評估。”

機械音再次響起。

【異端指數：80】

“數據不準確，即將進行再次評估。”

【異端指數：93】

“數據不準確，即將進行再次評估。”

【異端指數：106】

……………

什么鬼！

費羅幾乎要瘋了。

儀器上的指數最終定格在156上。

這不可能！

“倫斯特，儀，儀器壞了，對吧？”再也看不到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已經有些結巴了。

“不。這是最壞的結果。”

倫斯特看了好半天，面色淡漠，抬起頭道，“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費羅。”

“我控制個蛋！”

費羅大吼著，“都進到封鎖區里了，你還能控制的了？指不定咱倆就得交代在這了！”

“不要忘記異端產生的重要因素。”

費羅深呼吸幾口氣，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周思自然豎著耳朵一直偷聽，但是這兩個人的對話卻難以理解。他們口中的異端到底是什么東西？封鎖區又是什么？似乎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在封鎖區內按兵不動祈禱救援無異于等死。”

費羅冷靜下來，對倫斯特道。

“我很高興你沒有忘記基金會教給你的內容。”倫斯特嘴角微微上揚，“我們先把那些那些病人處理好，然后再破門尋找對策。至少這些人都能派上用場了。”

……………

“砰！”

門被粗暴地踹開。

“舉起手來，不要反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

CSC基金會總部，調度室。

數十名荷槍實彈的警衛破門而入，將一個坐在調度臺的年輕人包圍。

“遲到一步，各位，你們晚來了十五分三十六秒。”

年輕人并不慌亂，抬手看看表，舉手投足有一種優雅的氣質。

“聽不懂人話嗎，叫你不要動！”

警衛們再次向前逼近。

年輕人緩緩舉起雙手站起，但他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讓人心生寒意。

一位警衛拿著一副特殊的手銬走上前去，將年輕人控制住。

年輕人再次笑出聲來，聲音由小到大，最后演變為無法遏制的狂笑。

“如果你們早到十五分鐘，你們能救下所有人。早到十分鐘，你們能將損失最小化。早到五分鐘，你們能救下你們自己。”

“但是現在，很可惜，你們什么也做不到了！”

說到最后，年輕人已經笑到無法呼吸，身體劇烈顫抖。因為狂笑，面龐變得極為猙獰可怖。

“不好了，隊長，異端指數正在劇烈升高！”

“立刻擊斃！”

驟然間，彈雨對著年輕人傾斜而下，幾乎將他打成了篩子。但詭異的是，彈孔中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愿自由與你我同在！”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下一刻，尸體自內而外炸開，血肉橫飛。

“報告，目標已經死亡。臨死前異端指急劇升高，疑似在體內藏有炸藥。”

“總控臺輸入的錯誤指令正在清除，預計五到十分鐘內能夠完成。”

“收隊，進行現場清掃。”隊長下達命令。

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年輕人已經絕無生還的可能，但為什么所有人仍然能聽見有人在耳畔低語，在說————愿自由與你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