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旺的眼神冷漠地掃過二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似乎沒什么好說的。如果我真的知情，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家，早就不像個家了……”

秦陽見狀，連忙接過話茬，試圖緩和氣氛：“你誤會了。老孫并不是想揭開你的傷疤，只是這件事關乎陳卓的死因真相?？紤]到他曾是你的徒弟，你可能對他比較了解，所以我們才想向你詢問一些情況?！?

江成旺冷哼一聲，目光銳利地瞥了孫朝陽一眼，顯然對過去在警局的往事仍心存芥蒂。他沉聲道：“看來今天這場談話會很長。你們稍等片刻，我去安排一下?！?

說完，江成旺起身，推開門，徑直走向孫翠芬。他低聲耳語了幾句，孫翠芬聞言臉色驟變，但隨即點了點頭，開始在人群中忙碌起來。畢竟是喪事，酒席并不熱鬧，也不需要太多人維持秩序。

目睹這一幕，孫朝陽不禁疑惑地問：“老秦，你說這江成旺都知道自己媳婦給他生了個別人的女兒，他們倆怎么還能這樣相安無事呢？”

秦陽也感到匪夷所思，如果不了解這對夫妻的復雜背景，他恐怕也會誤以為他們是一對相互扶持的恩愛夫妻。

“可能是想等江璐的事情處理完，再來解決他們之間的糾葛吧?！鼻仃枔u了搖頭，感嘆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如果不是因為陳卓的死，他們或許也不會如此深入地卷入其中……

江成旺交代完畢后返回，面無表情地坐回原位，聲音冷淡：“兩位，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吧?！?

孫朝陽與秦陽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后，孫朝陽開口問道：“你和陳卓，是怎么認識的？”

江成旺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色彩，那是回憶與怒氣的交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

秦陽和孫朝陽見狀，心中不禁生出疑惑，看樣子，江成旺與陳卓之間的關系，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復雜。

江成旺沉默片刻，終于開口：“他，是我當年收過的最有潛力的一個徒弟。平時沉默寡言，幾乎對我言聽計從。是我一手將他培養起來的?！?

“哦？”孫朝陽眉頭微皺，“那為什么后來……”

“唉，”江成旺嘆了口氣，“當年我已經名利雙收，本想全身而退，陪著婉瑜撫養孩子，過上平凡的生活。但是，我們都屬于同一家俱樂部，俱樂部為了利益，哪能讓我就這樣輕易離開?！?

“等等！”秦陽突然打斷了江成旺的話，“俱樂部？和你在酒吧后面打拳的那個俱樂部有關系嗎？”與此同時，孫朝陽的雙眼也微瞇起來，用余光瞥向秦陽。

江成旺面露緊張，猶豫片刻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秦陽注意到孫朝陽在偷瞄自己，不禁瞪了他一眼，“老孫，你覺得我們還能避開這條線嗎？”

孫朝陽沒有回答，只是摩挲著下巴沉思。秦陽見狀，也不準備追問，示意江成旺繼續。

“后來，為了讓俱樂部能夠放我退役，我和陳卓策劃了一場車禍。但是，我沒想到，那場車禍竟然帶走了婉瑜的生命……”

“什么意思？當年的車禍是故意的？”孫朝陽追問。

江成旺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當初，我和陳卓的計劃是設計一場車禍讓我受傷，以此作為借口退役。但是，那場車禍被人動了手腳，結果就是我受了重傷，而婉瑜……婉瑜卻因此不治身亡……”說到這里，江成旺的眼中緩緩流下了淚水。

“是陳卓做的？”秦陽提出了關鍵的疑問。

“不知道！”江成旺搖了搖頭，“這么多年了，我每次問他，他都很篤定地說不是他做的。那場車禍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答案……”

“那后來呢？”秦陽追問。

“后來……”江成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苦澀。

“我留下了后遺癥，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高強度的比賽，俱樂部終于答應了我的退役請求。而陳卓，則順理成章地接替了我的位置，成為了俱樂部的新星。從那以后，我便離開了省城，回到了江城。”

“等等，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秦陽敏銳地指出。

“哦，你說孫翠芬?。　苯赏嘈α艘宦?，“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香煙，遞給秦陽和孫朝陽，似乎這段往事并不如煙般輕盈，而是沉重得讓他難以釋懷。

“現在看來，她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啊！

起初，我并不想和她在一起，但她一直說要陪著婉瑜的孩子，我便答應了下來。畢竟，長時間住在一起，難免會產生一些感情。一來二去，我們便在一起了。

再后來，沒多久她就懷孕了，她便苦苦哀求我，希望可以和我一起回到鄉下，過一個安穩的生活。當時我也是心灰意冷，整個人都頹廢了，便與她一同回到了下洼村。

現在想想，原來她當初是知道自己有了陳卓的孩子，才想逃離那里的生活啊。”

說到這里，江成旺猛吸了一口香煙，仿佛想將心中的苦澀和不解都吸入肺中。

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何命運會對他如此殘酷，讓他失去了最愛的人，還讓他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仿佛在這一刻，他又回到了那個充滿遺憾和悲傷的過去。

秦陽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同情，凝視著江成旺，隨后他話鋒一轉，問道：“聊聊劉斌吧，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他不過是俱樂部的一個小嘍啰，”江成旺回答道，語氣中透露出不屑。

“沒事就喜歡喝點酒，然后耍酒瘋，調戲酒吧的女孩子。我最煩這種無法控制自己的人。上次他應該是喝多了，竟然敢來挑釁我，我一時氣憤，下手就重了些。當時我以為我給他打死了，所以才跑了出去，想避避風頭?！?

秦陽緊緊盯著江成旺的雙眼，淡淡地問道：“是俱樂部的那個老板幫你的？”

江成旺有些意外地看了秦陽一眼，隨后點了點頭，似乎對秦陽的洞察力感到驚訝。

“那你知道，劉斌平常吸毒嗎？”秦陽繼續問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緊迫感。

江成旺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吸毒？沒聽說過。這小子就愿意喝點酒，就他那個膽子，吸毒恐怕是不可能?！?

說到這里，秦陽和江成旺的臉色同時一變，他們猛地看向對方，心中同時涌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