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方幸捧著林初夏的臉頰，指肚感受著妻子一如既往的光潔嫩滑的臉蛋。

房間里仍舊黑暗，穿過窗簾縫隙投進來的月光終究有限，但他從突然停滯的哭泣聲中，知道妻子正驚疑未定的看著自己。

他湊到妻子的唇邊，說道：

“還記得我第一次來找你嘛？高二開學后的一個黃昏，我肚子疼，要你負責照顧我那次。”

方幸從鼻翼噴出的呼吸，噴薄在林初夏的雙唇上，溫熱，有些心癢。

而方幸的話語也瞬間把她的思緒拉回到那個天色漸晚的時間點。

她清晰記得方幸第一次拉住自己手的樣子，此刻回想起來，仍舊心動。

見妻子沉默不言，方幸繼續說道：

“你認為我是真的肚子痛想訛上你嘛？”

“是的，我是賴上你了，只不過不是讓你負責這一次，而是讓你負責我的后半生。”

“啊？”

林初夏小嘴微張，事情的真相令她驚訝不止。

方幸的雙手從妻子的臉頰處下滑，抓住她的肩膀。

肩膀上突然加重的力度，使得林初夏一下子便掀倒在被子上。

夫妻二人位置顛倒，方幸撐著身子在上，身下的妻子忐忑不安，小手下意識的揪住他的衣角。

“開學前我加了你的好友，你來給我送藥，那也是我故意為之。”

不敢置信的林初夏，此刻已經呆滯了，信息量太大，完全顛覆了她之前的自我認知，腦子被沖擊的有點轉不動了。

方幸欣賞了一眼妻子的懵然神情，繼續加大力度。

“我早就發現你在尾隨我了。”

方幸的語調上揚，調侃味兒十足的輕快說道：

“同學們公認的班花，竟然偷偷尾隨我，一個身材顏值都爆表的美少女，還有點小變態，這可太合我心意了。”

【你告訴林初夏，你不是自投羅網的獵物，而是順勢而為的獵人。】

【她一時之間顧不得那么多，腦海里反復回味著變態美少女三個字】

來自丈夫另類的夸獎，使得林初夏一時之間忘記了糾結，情緒也隨著方幸的講述而起伏著。

“那個時候，我剛從下面中學轉學進來，沒有什么朋友，學習進度又跟不上，整個人焦慮又自閉，處于有些頹廢的狀態。”

方幸看著身下妻子因為害羞而扭到一旁的臉，順勢趴了下來，貼著妻子的耳垂，溫聲軟語道，

“你知道，在我知道你尾隨我的時候，我最想要做什么嗎？”

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林初夏的臉越來越紅，身體越來越燙。

她強忍住內心的騷動，明知故問道：“什么？”

“像現在這樣！”方幸突然怒聲道。

“啊……”

林初夏情不自禁的發出小貓咪的叫聲，羞恥難耐的她緊接著就自欺欺人的閉上了眼睛。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把一個青春、陽光的男高，拖入到了自己陰暗、潮濕的人生，讓他無法從漩渦抽離。

現在，對方告訴自己，這都是他設計好的。

這個發現令她有些欣喜，但她還有一點疑慮。

她習慣自我反省，自我貶低，習慣把別人的錯誤歸咎于自己。

她在很早之前，因為父母離異之后，她就把自己的人生貼上了失敗、陰暗的標志。

“我配不上你，我的家庭也配不上你的家庭。”她小聲說。

“并不是。”方幸打斷道：“我們是那么的合適，連尺寸都如卯榫般不留縫隙。”

方幸伸出食指，堵住了妻子的櫻桃小口，

“我們兩個都喜歡下班后窩在沙發上追劇打電動。我們也都覺得不用非要大富大貴，錢夠花就行。我們都喜歡吃甜粽，番茄炒蛋放糖……”

“我們在很多很多方面，都那么一致，這證明我們天生一對。至于家庭，那不是你的錯誤，你不用為此自責，我很喜歡我們現在的樣子。”

耳邊又聽到了妻子的哭泣聲，方幸撐起身子，伸手把妻子散在額頭與臉頰的碎發撥弄到旁邊。

直面她梨花帶雨的臉龐，注視著她淚光漣漣的眼睛。

低下頭輕輕吻去妻子滑落的淚珠。

他想，這么多年來，在那些不為自己所知的時刻，妻子便如今日這般，一次次的自責著。

“如果時間重新倒回那個時刻，我還是會現在這樣的選擇，你永遠都是我的plan A。”

【你真摯的告白打消了林初夏僅存的顧慮，你們決定要個孩子，你們之間的羈絆更深了。】

【第二天晚上，餐桌上擺上了枸杞茶、生蠔、羊腰子、韭菜雞蛋等等，你欣然接受，鏖戰一宿。】

【一周過去了，看著妻子期待的眼神，你咬著牙跟進了臥室。】

【又過去了一周，你提議這周應該回去看看父母了，妻子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你松了口氣，頗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錯覺感。】

被窩里的方幸，雖然沒看見同房的細節，但看到這里還是有些不齒。

十七歲的方幸，很是看不起二十二歲的方幸。

就這就不行了？

菜，就多練！

【你們的突然到來，父母顯得有些驚訝，也很歡喜。】

【父親急匆匆的出去買菜，母親拉著林初夏的手嘮家常，你在廚房里給娘倆兒切水果。面對林初夏無助的求助目光，你鼓勵的看著她。】

【一切都如你所愿的順利進行，晚餐結束后，街坊鄰居前來串門，他們祝賀你和林初夏新婚快樂，妻子緊握著你的手，和他們交談，面帶微笑。】

【你看著妻子笑得僵硬的臉，拍了拍她的手，妻子微微搖頭，表示還能堅持。】

【父母看著你們恩愛的一面，默默的嘆了口氣，認可了這個兒媳。】

【你體諒妻子的社恐屬性，在時間來到將近十點時，你便表示返程較長，要先趕路回去了。】

【父親把你們送到出租車上，妻子猶豫片刻，小聲的說了爸爸媽媽再見。】

【父母的身影在飛快后退，你敏銳的發現他們表情僵硬了一下，旋即便笑著揮了揮手。】

【返程的途中，你看著妻子蒼白的臉色，緊緊的把她摟在了懷里，心中暗自發誓再也不逼她出來了。】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這天早晨，妻子興奮的撲進你懷里，笑得神秘兮兮。】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