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看天元皇帝此刻的神色。

這不是人好好的么....

二王爺此刻人都懵了。

要知道，天元帝國誰不知道，皇帝患病，整日不上朝。

下一刻二王爺反應過來了...

自己這次是徹底被玩兒了。

如果天元皇帝不裝病，自己也斷不會這么急著籌劃奪取皇位。

“陛下。“

寧如雪深吸一口氣，向前邁了一步，恭敬地說道。

“來了？朕等了很久了。“

天元皇帝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二王爺的心猛地一沉。

靠！

自己這是被寧如雪和皇兄倆合伙玩兒了...

這么多年...

自己暗中操控朝政這么久，不曾想，到最后竟然自己才是被操控的那一個....

“坐吧。“

皇帝向旁邊的幾把椅子示意了一下。

寧如雪和二王爺也是坐了下來。

天元皇帝則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二王爺坐立不安，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皇兄...您沒有生病？“

二王爺終于忍不住開口。

“朕當然沒病。“

天元皇帝聞言，突然笑了起來。

有時候，心理上的博弈就是這么簡單。

此刻誰先開口，便是誰輸了...

至于事情的細節，其實根本沒必要說的多清楚。

同樣是身為皇族，什么事情二人心里沒數？

“看來...我是徹底輸了。“

此時，二王爺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身體也是微微顫抖...

“皇弟，你自己看看吧。“

天元皇帝沒有多說什么，直接伸手從書案上拿起幾本厚厚的奏折，遞給二王爺。

寧如雪一眼就認出，那正是自己南下時收集的二王爺和李文的罪證...

二王爺接過奏折，直接翻開了。

看了一會，二王爺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密謀造反、貪污受賄、勾結江湖勢力，無一不是鐵證如山....

“看來皇兄都清楚了，又何必讓我看？“

過了良久，二王爺合上奏折，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這些....二王爺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天元皇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寒意。

“沒....有...“

二王爺低下頭，聲音低沉而沙啞。

一個簡單的詞，卻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呵呵，多么諷刺。

寧如雪此刻其實是能感受得到的。

天元皇帝或許真的想聽二王爺反駁一句。

哎...

“李文朕不能留，至于你...朕不會殺你。“

天元皇帝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

聽到這話，二王爺此刻到是半天沒說出什么。

....

“皇兄準備怎樣？把我打入天牢？還是發配充軍？“

過了不知多久，二王爺苦笑著問道：

“朕會昭告天下，二王爺因病去世。從此天元王朝再無二王爺，至于你...就在寒山寺度過下半生吧。“

天元皇帝搖了搖頭。

二王爺聽完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二王爺犯的罪，就是死十次都綽綽有余了。

所以二王爺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有可能會失敗。

甚至都把家眷給安排好了。

而此刻天元皇帝讓自己下半輩子在寒山寺度過，其實這已經是自己不敢想的結果了。

對于這點，二王爺也沒什么所求了。

不過寧如雪倒是皺了皺眉。

皇族往往就是如此，雖然二王爺倒臺了。

但是那些多年被欺壓的百姓呢？

那些冤死的人呢？

這懲罰未免太輕了....

不過寧如雪自然知道，天元皇帝自然不會把這些丑事傳出去。

為了皇權的穩固，為了皇家的尊嚴。

百姓的冤屈，往往就是被這樣一筆帶過了...

而天元皇帝在歷代帝王中，其實已經算個明君了。

寧如雪此刻也沒多說什么。

“二弟！你就沒好奇過朕為什么不殺你？“

天元皇帝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透過窗欞，在他的龍袍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天元皇帝的聲音很低。

二王爺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你我兄弟一場，朕不忍心看到手足相殘。“

“你的所作所為，罪該萬死！但你不仁，朕卻不能不義......“

“在寒山寺好好懺悔吧。“

“你若下半生一心修佛，朕保你善終....“

天元皇帝轉過身，繼續說道。

“多謝皇兄寬宏大量。“

二王爺聽完這番話，身體微微顫抖。下一刻緩緩站起身，向天元皇帝深深一拜。

天元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國師。朕知道你為了調查此事，冒了不小的風險。“

“也知道你為那些百姓抱不平....“

“朕希望你能理解朕....“

然后，皇帝的目光落在寧如雪身上。

“臣不敢當，只是盡忠職守罷了。“

寧如雪聞言，恭敬地行了一禮。

“來人！“

天元皇帝點點頭，然后對著殿外喊道。

立刻有幾名侍衛快步走進大殿。

“送二王爺！“

天元皇帝下令道。

侍衛們領命，上前駕起著二王爺。

“國師，你是個孤臣。“

“所謂孤臣，便是在朝中沒有派系，沒有圈子。“

“正因如此，朕才料定你是朕可以信得過的人！“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國師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大殿內再次恢復了寂靜...

寧如雪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在天元皇帝身上停留了片刻。

“陛下，不知接下來您有什么打算....“

此刻寧如雪乎意識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思索片刻后開口問道。

天元皇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為了解決黨爭，朕已經有些時日沒有上朝了....“

“現在朝廷中的黨爭也平復了不少，尤其是二王爺的事解決了之后，估計這些黨派也都會消停個幾年。“

天元皇帝的聲音低沉的說道...

“國師，依你之見，朕還要追著黨爭嚴查到底嗎？“

下一刻，天元皇帝轉過身，看向寧如雪。

“陛下，二王爺一直都是朝中最大的黨派，朝中的門人眾多。“

“這次事情之后，恐怕朝廷內短時間不會出現什么黨派的問題。而且以前的事查起來牽扯的官員太多，在這朝中為官又有幾個人能是干凈的？“

寧如雪緩緩開口。

這話說的倒是接地氣。

沒錯！

誰不知道京城是個大染缸。

哪里有真正干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