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槨落在旁邊,眼神怪異地看著不斷拍磚的張西望,這個家伙手起磚落,每一磚都敲得邦邦響,把黃遠敲得頭破血流,氣息都已經斷絕了還是沒停手。
“已經死透了。”封槨冷冷地說道。
“還不夠,這家伙沒那么輕易死透。”
張西望一邊回答一邊敲。
黃遠說到底是金丹期的高手,他的靈魂強度也十分地強大,本還想借助魂蠱來逃竄,但在張西望的板磚面前,毫無抵抗之力,敲了十幾下后,終究還是被拍得神魂顛倒,魂魄碎裂。
這次,心狠手辣善于用蠱的他,再也無法穿越保命,魂魄直接被敲散了!
張西望一直看見那個系統界面消失,這才停下來,此時的黃遠已經被敲得不成人形了,就像是個豬頭,鼻子眼睛都擠成一堆,面目全非。
“你倒是會下狠手。”封槨出聲道。
張西望反問道:“不該這樣嗎?”
封槨冷冷發出一聲鼻音。
張西望站起來,收起板磚,說道:“論狠,我哪比得上你,剛才小鎮那個劍客,你一劍把他穿了。”
“我若不出劍,他已經是個死人。”封槨淡漠地出聲。
青衣劍客一直在救人,自己被重創了還要顧及到普通人的性命,升棺只要拿小鎮居民做威脅,就把青衣劍客拿捏得死死的,早晚會被升棺等人殺掉。
封槨出手重創他,并且力排眾議,將他帶走自己看管,只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救人罷了。
張西望其實也看得出來,封槨當時干脆利落拿下那個青衣劍客,確實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以另外一種方式保住了那人的性命。
他將黃遠身上搜羅了一番,找到一個乾坤袋,拋了下:“這個要么?”
封槨只是清冷地看著他,眼神不屑。
“不要我要。”張西望麻利地將乾坤袋收入囊中。
“魔教的東西,別亂碰,蠱惑性很強。”封槨出聲。
張西望一邊搜身一邊將自己的面具摘下來:“師兄覺得我會被蠱惑嗎?”
從封槨替他擋下黃遠那一擊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封槨的身份。
除了他那個素未謀面的二師兄,沒有人會幫助他。
封槨瞇起眼睛,像是在思索什么,隨后目光又落在張西望的劍上。
那把劍,他恰好認識。
封槨將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面容棱角分明,宛若刀削一般,兩道閃著鋒芒的劍眉,肅殺清冷,目光深邃淡漠,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一眼望去就像個不近人情的劍客。
很明顯,這個家伙,也就是外表高冷一點,說話難聽一點,看著欠揍一些,口口聲聲嫌棄著小師弟是累贅,但小師弟被魔教大祭司襲擊,他還是會出手幫忙。
“師父什么時候收的你?”
在張西望一直想要保住青衣劍客性命的時候,他就知道張西望來這里的目的,也因此替張西望擋下黃遠的攻擊。
張西望站起來,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剛入門半年,二師兄入門多久了?”
許靖之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張西望,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張西望,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很多余,不屑回答。
“半年如何修煉到煉氣后期巔峰?”許靖之問道。
假丹草的藥效已經消失,張西望的氣息重新跌回原來的境界。
“你不用懷疑師父收徒的眼光。”張西望漫不經心地回應。
許靖之感知著張西望身上的氣息,又道:“你哪里來的假丹草?”
假丹草是一種十分罕見的草藥,幾乎難以摘取,這種草藥生長的環境十分苛刻,至少得生長千年才能成熟,對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可謂是保命神草,但是很難尋得到。
“楚凡那里搶來的,我發現一個在三清門的魔教臥底,就把他干掉。”
“我沒看見你有假丹草后遺癥。”
“我皮厚。”
張西望攤了攤手。
許靖之再次冷哼一聲,他平時最不待見兩種人,一種是討喜的人,一種是不討喜的人。
他在思考要把這個師弟歸類為哪一種。
“師父讓我來這里找你,你這幾年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三清門?”張西望問道。
“你問題太多。”
“師兄弟多問兩句怎么了?”
“聒噪。”
許靖之并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手中的劍一揮,玄陽道人的靈魂浮現出來。
此時的玄陽道人并沒有再受到折磨,雙目和四肢的劍氣也消失了,但神情看上去還是很萎靡,身上甚至還籠罩著一股魔氣。
他虛弱地睜開眼,看著兩個年輕人。
“殺你的不是我。”
許靖之一揮手,又將玄陽道人的肉身從乾坤袋里取出來。
玄陽道人的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那是被真正的封槨襲擊的,魔氣侵入體內,卷走了靈魂。
“我知道,你的氣息和殺我的人不一樣,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玄陽道人感激道。
在許靖之找到封槨之前,虛弱的玄陽道人已經被封槨襲擊致死,靈魂被拘禁到魔劍里,許靖之殺死了封槨,偽裝成封槨,保護住了玄陽道人的魂魄,這些玄陽道人都知道。
“我救不了你。”許靖之搖頭。
玄陽道人坦然一笑:“所以我才求你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我身上的魔氣蕩去。”
“沒有魔氣,你會魂飛魄散。”
靈魂被魔教的人抓住煉魔后,便只有兩個下場,一個是逐漸被魔化,失去自主意識,徹底成為魔教的殺人利器,另一個就是將魔氣分離,然后魂飛魄散。
雖然玄陽道人的身體還在,但靈魂過于虛弱,已經無法自己回到身體了。
“我生來光明磊落,秉持本心,行正人間,除魔衛道,寧愿魂飛魄散也不愿助紂為虐。你幫我了結這個心愿,燒了我的尸體,我便瞑目了。”
玄陽道人看得很開,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不想成為魔器劍魂,那么死就是最好的解脫。
許靖之沉默了片刻,點頭:“好。”
他拔出了劍,劍鋒震顫出一道罡風!
“等等!別急!你的靈魂并沒有受到太多侵蝕,或許還有辦法。”
張西望翻找了片刻,取出了一枚魂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