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居然是上好的桂花釀，還是三十年份。”

“嘖，長安街上的張記牛肉，聞著都流口水。”

“御坊齋的點心，這可是要十兩銀子一小碟！”

……

沒過多久，小桂子就是領著兩名大內侍衛，手提肩扛的抱著一大包袱的吃食，走了回來。

緊接著，小桂子又是開始分門別類的布置好餐食和碗碟。

作為大內皇宮的貼身太監，這些都屬于皇家基本禮儀。

一整套行程下來，行云流水，雖忙不亂，衛子夫有心幫襯一二，奈何根本插不上手。

霍去病看著擺放在案桌上琳瑯滿目的美食佳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口水都快要流下來。

衛青雖然為人沉穩，但也是免不了暗吞口水。

粗茶淡飯三五年，他們都快要忘記曾經吃上這么豪奢的食物是什么時候。

“來，兩位少年英豪，我們入座飲酒吃肉，再聊心中抱負。”

葉煊哈哈大笑一聲，豪邁無比的說道。

“那就多謝葉大哥了！”

霍去病嘿然一笑，也不客氣，大大咧咧的入座。

霍去病畢竟還是少年心性，之前一番交談下來，看得出來葉煊是真的賞識他們。

也下決心要知恩圖報。

在他看來，既然連身家性命都愿意托付出去，吃點酒肉又算得了什么。

“青在此謝過葉大哥，讓葉大哥破費了。”

衛青猶豫了一下，也是毫不遲疑的上前一步入座。

葉煊都已經盛情相邀，還布置好了酒宴，他要是拒絕，那就不是客氣，而是不賞臉了。

善于做人的衛青，當然不可能這樣做。

“衛姑娘也入座吧。”

見衛子夫要避入廂房，將空間留給他們三人，葉煊連忙邀請道。

“今日我與兩位少年英豪相見甚歡，乃是家宴，衛姑娘不必避讓。”

衛子夫則是有些遲疑。

她當然也想要多看一眼葉煊，奈何大秦禮儀，男子入座，女人不得上桌。

雖說市井之家，并不是很在意這么一條規矩，但是葉煊一看就出身大戶人家，必然遵守這個條文。

若是自己留下來，會不會被認為不守婦道？

只是在葉煊的盛情邀請下，以及衛青和霍去病的勸說下，衛子夫還是扭扭捏捏的留了下來。

葉煊不必多說，根本就不甚在意這個世界的規矩。

在他看來，自己就是規矩。

衛青和霍去病更不用說，衛子夫長姐如母，將他們照顧大，哪有他們在這里享受，阿姐在一旁看著的道理。

不過衛子夫雖然留了下來，也只是安靜地側席而坐，面帶笑容的看著高談闊論的三人。

瞧見葉煊和衛青、霍去病二人融洽相處的場面，衛子夫的目光落在葉煊身上，柔情萬種。

葉公子來頭非凡不說，更是俠義心腸，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更是毫不嫌棄她出身貧寒。

如今更是十分尊重她，愿意和她的兩位至親折節相交，平等相待。

如此上好的良人，何處尋覓？

想到這里，衛子夫不由得心中幽幽輕嘆。

自己出身微賤，哪里能夠配得上葉公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煊徹底明了衛霍二人如今心中抱負。

和模擬中表現的一樣，對朝政時局他們心懷憂慮，對權臣當政他們義憤填膺，對功名爵位，他們心懷熱切。

“只可惜，報國無門，我與舅舅空有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

說到這里，霍去病丟下酒盞，仰天嘆息道。

霍去病雖然只是十三歲的少年郎，卻也是虎背熊腰，七尺男兒。

衛青也是嘆了口氣，放下手中酒，說道：“如今朝政，完全被丞相和中丞兩人操控，大肆排除異己，安插親信，我等出身貧寒，根本沒有晉身之階。”

葉煊看著這一幕，笑了笑。

不以為然的說道：“只要心懷壯志，報效君王，功名祗向馬上取，堂堂七尺男兒，還怕無晉身之階？”

“葉大哥說得輕巧。”

霍去病當即叫了起來。

“我和舅舅也不是沒想過投身軍旅。”

“然而誰知投身軍中也是需要銀錢開道的。”

“可恨我二人空有一身武藝，卻身無分文，困于市井之中。”

霍去病一臉忿忿不平的叫道。

“哦？缺錢？這倒是簡單！只要你們開口，我親自奉上銀兩，給你們開道參軍。”

葉煊笑瞇瞇的說道。

霍去病和衛青面面相覷一眼，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話。

他們雖然也在試探葉煊的心思，但頂多就以為葉煊想要收他們做門客家臣，哪曾想，居然讓他們去參軍？

“葉公子，您是想？”

衛青不得不站出來詢問道。

“好了，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葉煊瞥了一眼已經提前被他趕到院落之外守衛的大內侍衛，忽然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為當今圣上效命，你們愿是不愿？”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當今天下，兩大權臣權傾朝野，門生故吏遍天下。”

“你們一旦選擇成為堅定的君王黨，那就要做好被排擠打壓乃至性命不保的準備。”

擺擺手，制止張口欲辯的兩人，葉煊一雙龍目，目光炯炯的盯著二人，給了衛青和霍去病極大的心理壓力。

衛青此時終于是露出來一絲城府，瞇了瞇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葉煊。

忽然說道：“不知道葉大哥身后站著的是哪一位朝公大臣？”

霍去病則是不耐的說道：“舅舅，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葉大哥愿意用我們，咱們跟著干就是。”

“反正都是為君上效力。”

衛青瞪了一眼霍去病，這才止住了對方的瞎嚷嚷。

雖然都是為皇上效命，可跟著誰那也是有講究的。

不明世事的外甥霍去病看不分明，衛青卻很清楚。

葉煊瞥了一眼二人，笑了笑，隨即方才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身后沒有誰，僅僅代表我自己。”

衛青和霍去病都是一臉的不解。

僅僅代表自己？

這是何意？

難不成葉大哥還能夠代表君上？

在二人疑惑的目光中，葉煊不疾不徐的從衣袖中掏出來一塊黃金令牌。

上書四字：如朕親臨。

衛青霍去病驚駭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