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聰明人嗎？”

“你認為仿生人造器官沒有出現，是因為技術限制嗎？你太天真了，孩子。”

許越有些恨鐵不成鋼般道：“仿生器官的普及除了倫理問題，也會影響人類基因的自然選擇，難道你想看到以后人人體內都是人造器官？用壞了就換一個？那時候的人類，還算是人嗎？如果大家都熱衷變成人造人，那么誰去推動基因工程發展？”

“我不知誰促使你研究NSB、也不問那AI技術怎么得來，但你這么大的人也應該想到，能夠一個電話就讓恒達放棄NSB，這其中有多么大的一股力量在背后推動。”

“你道我為什么極力的勸你放棄？難道我能得到什么利益？我是不想你誤入歧途啊。”

趙若元可聽不進去，在他聽來，什么倫理問題，人造人都是假命題，誰會沒事去換一個人造器官。

即便NSB成功，成為廉價、普及的人造器官，也會有國家去調控監管。

但這樣爭論下去沒有意義。

今天來找許越，他只想確定對方的態度，還有衡量NSB重啟的可行性。

現在總算有眉目。

某個組織擁有巨大的力量，阻止NSB的推進，而自己的老師很可能就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這樣看來，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現在能讓NSB重啟的只有恒達的王總，或者實驗室的一哥錢俊也行。

本以為最支持自己的老師，結果卻對自己的研究嗤之以鼻……趙若元沒有恨，只是有些失望。

沉默了許久，趙若元才開口道：“老師，那我接下來的研究方向應該是什么？”

許越有些訝異，還以為他想通了，點點頭道：“嗯，基因工程是一個永遠的題目，溶瘤病毒在加入基因編輯后，對癌細胞的滅殺效果有了重大突破，我建議你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給你一些實驗數據。”

趙若元問：“如果干細胞技術取得重大突破，仿生器官這條路也不行嗎？”

“不可以！”許越斬釘截鐵道：“你還不懂嗎？NSB不是因為廉價、普及，而是它違背了人倫……賽博朋克你知道嗎？難道你想地球變成那樣的世界？”

即便知道老師在危言聳聽，夸大其詞，但趙若元沒有反駁。

又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待他走后。

許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

電話接通。

許越道：“王總您好，我是許越，不知明日可有時間一聚？”

……

距離老爸離開已經有一周。

李雍看著鏡子里，已經徹底擺脫病態的自己，看著身上逐漸長出的肌肉，喃喃道：“那天打的絕不是什么干細胞，老爸又騙了我……但我的身體好像又強了一截，與夢中的身體強度差不多。”

夢中世界也許是因為有靈氣，普通人的體質比現實中要高3-5成。

另外，五感又加強了一點，心眼的能力的范圍也提高了20%，現在最遠可以聽清60米聲音。

經歷這種變化，也徹底推倒了夢中死人能變強的理論。

夢只是夢，無法直接影響現實，身體的變化，是老爸拼了命換來的。

至今，李雍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老爸的牛逼。

一直以為老爸退伍后，結婚，生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抗樓工，貨車司機，但現在馬后炮般回想，才能看出端倪。

首先就是房子。

李雍一直以為現在住的房子，是十年前用低價賣的經適房，因為這里就是一個拆遷安置小區和廉租房小區。

但經過這些天的查詢，才發現房子其實是買的二手房。

要知道直接購買經適房，價格只需4-5000一平方。

但如果是安置房，取得產權后，掛二手也要1-1.5萬，老爸一個扛樓、拉貨的是如何買得起？

以前沒關注過，自己一家都不是穗城戶口，怎么買到經適房，只以為老爸找關系，走后門搞定的。

除此之外，老爸那輛五菱宏光一直都很干凈，不像一般的貨拉拉面包車那么邋遢。

另外，三年癌癥的治療費用，雖然有醫保，但實際只能報銷50%，所花費幾何不用多說。

但李雍從來沒聽過老爸說過錢不夠用，只以為他問親戚借的錢。

到那晚離開，還給了自己8萬塊。

正常情況，沒什么特別事，兒子哪會去懷疑父親，也就現在出事了，才想起各種被忽視的地方。

……

實驗室中。

李雍如又發現了另外一種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真菌。

將數據整理好，與梁翠如進行討論。

“我又發現了一種真菌，在數據庫中并沒有找到對應的模型，你看看。”

梁翠如接過報告，仔細閱讀起來。

李雍繼續道：“它與靈芝多糖類似，它與含氧度高的血液有極活躍的反應，效果非常霸道。”

梁翠如看了一陣，道：“初步來看，天問化合物的構成，便是這種真菌、X氨基酸殘基、還有β3型微球蛋白。”

“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我用和你一模一樣的材料，合成出來的原料卻不含天問化合物呢？”

金瘡藥的藥方已經分享給了梁翠如，她操作步驟、材料配比都已經一比一復刻，但煉制出來的金瘡藥雖也能修復傷口，但速度比之李雍所煉制的金瘡藥差了不止千倍。但同時，無限增殖的速度也降低幾個量級。

李雍懷疑與天問玉有關，但他不能說出來，只能搪塞過去。

“這一點我也沒辦法解釋，唯有將這三種東西單獨合成，再觀察它們之間的變化吧。”

兩人商討了一陣，時間已經來到晚上七點半。

梁翠如收拾一下東西，準備走時，神色復雜的看著李雍：

“雖然時間有些緊迫，但你也不能把實驗室當家，每天忙到三四點，八點又起來繼續，你的身體會垮掉的。”

自從老爸離開后，李雍就將所有心思放在研究上，三四天才回一次家。

梁翠如嘆息道：“科研這件事上，不是花的時間越多，效果就越好，我們需要有清晰的思維，還要那靈光一現的創意，如果神經一直緊繃，反而會適得其反。”

李雍也知道這個道理。

但其實他真的不累，自從老爸給他打了那一劑‘干細胞’后，身體的狀況就越來越好，精神也奇佳。

他如今也不再入夢，每天睡三四個小時就恢復過來，雖然有點累，卻遠遠沒到精神萎靡的程度。

對于同伴的關心，李雍向來不會反駁，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我調整一下，讓你費心了。”

梁翠如點頭道：“那就好，現在的進度其實不低了，保持這個速度，天問化合物將會很快成功。”

等她離開后。

李雍也將實驗室收拾一下，準備回家洗澡，正常睡一覺。

“叮咚。”

打開微信，發現是李毓。

【鯉魚：哥，你最近怎么都不來找我？】

【不氪不肝：最近找了個實驗室的工作，有點忙。】

【鯉魚：哦！對了哥，你和陳總很熟嗎？說我們公司有一單超千萬的生意是得了你幫助才成功的，她還讓我問你，為什么不回她微信。】

李雍退出李毓的對話框，然后就看到陳茵微的頭像有紅色的8。

點開一看，都是問自己有沒有時間。

還有一條她微信電話的記錄，但那時候自己忙著實驗，完全沒注意到。

甚至還有自己小區大門的照片。

明顯是她有事找自己，打電話又不接，于是去小區找自己了。

會不會又要讓我去當間諜？

李雍猜測，隨后編輯信息：

【不氪不肝：抱歉，最近太忙，手機都被我丟一邊了。】

然后很快就得到回復。

【because：發個定位，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