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如針一般往他的毛發里鉆,余耐瀾沒有管他,雙眼平靜的如一汪死潭一般,就這樣直直的注視著他。他的身體微微發顫著,這蠢狼覺得有些尷尬,他記得母親說過要做一只威武霸氣的狼,于是便學著娘
的樣子,豎著毛弓著背呲著牙,正準備像娘那樣,從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警告聲,結果到了嘴邊,卻是小小的一聲“汪嗷~。”余耐瀾沒有任何動作,蠢狼覺得有些尷尬,心想昨天在雪地里快凍死了,這人都沒殺我,要是有殺心的話,我早就活不了了,所以應該沒有什么威脅吧(*'▽'*)?。蠢狼,還想被他裹在懷里,但絕對有損他作為一只狼的臉面,算了,去他的臉面,反正他皮厚,管他什么臉,反正他娘也沒告訴他敗了氣勢該怎么辦。他便自顧自的銜著落在地上的被子往余耐瀾那里拖,還不忘讓余耐瀾搭把手,隨后,他又跳進余耐瀾的懷里,他踩在被子上轉了兩圈,才找好自己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坨又安詳的閉上了眼睛。余耐瀾:。。。
沒一會兒,輕微的鼾聲響起,懷里蜷成一團的家伙,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聳動著。余耐瀾心想他怎是這個蠢模樣。深深埋在他懷里的頭圓丟丟,余耐瀾被他弄得起興,一手攬著包被一首攆著蠢狼的耳朵,竟是又放任他到日中。
蠢狼又一覺醒來,還是在余耐瀾懷中,他頗為自信的抬了抬頭,好嘛,又是無言對視。余耐瀾撫了撫蠢狼的頭,隨后召了二童子。“傳膳。”于是幾千年不食人間煙火的無妄山開了灶。余耐瀾早已辟谷,吃凡間的食飯只會徒增體內的濁氣。蠢狼老早就聞到味兒了,菜還沒上就死死盯著門口,等看到大盤大盤的珍饈呈上,如幼犬般圍著余耐瀾歡喜的搖尾巴。余耐瀾不由感嘆:“倒真是個蠢樣。”不一會兒,核肴既盡,杯盤狼藉。余耐瀾瞧著那蠢狼的傻樣,伸出手,那蠢狼也不認生,乖乖露出肚皮一副憑君如何都無所謂的樣子,而余耐瀾則有一下無一下的輕輕揉動,幫他這個不知道多少天沒吃飯的蠢狼消食。微涼的手指加以適當的力度摸的蠢狼舒服的哼唧起來,摸摸肚皮,又捏捏爪子,余耐瀾這蠢狼的肉墊還算軟嫩,反正臉皮也厚,不兇,任人擺弄。
“你來我無妄境內,自是你我有緣分,可愿留在我這山上,隨我潛心修道,羽化飛升?”蠢狼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竟是點了點頭。余耐瀾看著他:“既然你靈智已開,這幾日我會先助你化形。”說罷,便拂袖而去。蠢狼呆呆地望著余耐瀾離去的背影,幾天前他們南冥黑狼遭圍剿,全族好似就留下了他。他娘以身護法,還沒到山腳便斷了氣。臨死前他娘告訴他:“要去無妄山山頂找凌熙老祖,他會庇佑你。”她始終放不下這么個傻兒子,便把他送到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她也是老祖庇佑長大的孩子。這無妄山幾千年前就被老祖下了結界,與世隔絕,瞧這他的傻兒子就這樣踏了進去,他知道,想必老祖應允了。他不想兒子一輩子都活在被滅族的陰影中,就消去了他的那段記憶,放傻兒子歸山了。而蠢狼只記得娘要他去山上找什么老祖,他在雪中奔跑,忘了寒風刺骨,忘了渾身傷口,只記得要找老祖,后來他困了,就想著在雪里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一會兒再去找,誰知道這一睡就差點來不了了。當他睜眼見到余耐瀾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就是他娘說的什么什么老祖,就算不是,這般俊美的人,他也定是要賴著的,不過他的直覺認為這一定是他要找的人,嗯,身為一只狼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