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掛鐘敲響了夜里十二點的鐘聲,屋外就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鞭炮聲,嚇得小詩綺忙把自己的耳朵堵上了。鞭炮聲結(jié)束后,謝天順站在了堂屋中間,他大聲地喊道:“王老太太的封棺儀式開始,現(xiàn)在請家屬按照輩分依次上前向王老太太告別,由于天氣還是有些悶熱,所以請上前來告別的請人,不要觸碰王老太太的遺體,只需要下跪磕頭,哭幾聲,說些什么都行!”
謝天順的話音剛落,王老太太的家屬們依次從門外走進了堂屋,圍著謝天順的右邊往棺槨方向前進,靈堂里,悲聲四起。王老太太的子女們圍在棺木旁,仿佛心被撕裂一般,痛苦不堪。
長子王志樹雙手緊緊抓住棺木邊緣,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頭低垂著,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砸在地上。“媽,您走了,我以后有苦跟誰說啊!”他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聲音沙啞而絕望,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柱,搖搖欲墜。
長女撲倒在棺木上,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哭得聲嘶力竭:“媽,您怎么舍得拋下我們!我還想再給您做您愛吃的菜,您起來嘗嘗啊!”她的頭發(fā)凌亂,滿臉淚痕,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難以置信。
次女則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間涌出,她哽咽著:“媽,我還沒讓您享夠福呢,您就這么走了,我對不起您??!”那悲泣之聲,令人心碎。
孫子孫女們站在一旁,哭得小臉通紅,年幼的他們雖然還不太懂生死的含義,但那份血濃于水的親情讓他們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悲痛?!澳棠?,奶奶,您醒醒?。 彼麄冎赡鄣目蘼曉陟`堂中回響。
其他親屬們也都泣不成聲,有的相互攙扶著,有的靠在墻上,淚水浸濕了他們的衣裳。整個靈堂被悲痛的哭聲所籠罩,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對王老太太深深的不舍和無盡的哀傷。
這些孝子孝孫哭了大概有五六分鐘,謝天順就安排其他親屬把王老太太的幾個子女和孫子孫女們扶到了一邊。謝大爺輕輕地拍著王志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們啊,別哭啦,都差不多就行了?!?
李國祥微微皺眉,看了看周圍,用手扇了扇風:“這天兒啊,實在是太悶熱了,再這么哭下去,大家身體都受不了啊。”
徐二爺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安慰道:“你們的心情我都能理解,王老太太走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彼又謬@了一口氣,緩緩搖頭嘆息道:“可老太太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一直哭個不停啊?!?
王四爺目光環(huán)視眾人大聲說道:“我二堂嫂啊,她老人家一輩子善良、慈祥,肯定希望咱們都能好好的,繼續(xù)過日子呀。所以你們哭幾聲是個意思就行了,不要哭太久了。再說鄉(xiāng)親們都知道你們這些晚輩孝順,所以也沒人會說你們什么的?好了,都別再哭了!”
最后謝天順提高了音量,帶著鼓勵的語氣說道:“咱們得振作起來,讓老太太走得安心吶!好了,好了,繼續(xù)下一個步驟!默哀三分鐘!”
謝天順喊完“默哀三分鐘!”。謝天順、徐二爺、李國祥、王四爺、老婆婆、唐詩玟等一眾老人首先低下了頭,默默地為王老太太進行默哀著。緊接著王志樹家屋里屋外的所有人員會進行默哀。
屋里,一片肅穆寂靜。王老太太的子女和孫子孫女們圍站在靈柩旁,低垂著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強忍著不讓其落下。他們的神色悲痛而凝重,嘴唇微微顫抖,雙手緊緊交握在身前。
長子王志樹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了對母親離去的不舍和追憶,臉上的肌肉緊繃著,仿佛在極力克制內(nèi)心的痛苦。長女咬著嘴唇,淚水在臉頰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似乎還無法接受母親已經(jīng)離世的事實。次女也是神情呆滯,臉色凝重地望著靈堂前王老太太的遺像默默地流淚,腦袋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幼的孫子孫女們則滿臉淚痕,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他們或許還不太明白死亡的含義,但能感受到此刻悲傷的氛圍。而站在角落里的親友們,也是一臉的哀傷,有的輕輕抽泣著,有的閉著眼睛默默祈禱。
三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謝天順緩緩抬起頭,他的眼睛微紅,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但神情已經(jīng)恢復了些許平靜。他深吸一口氣,用略微沙啞但堅定的語氣說道:“默哀三分鐘結(jié)束。接下來有請王四爺宣讀王老太太的祭文!”
此時,眾人仿佛從沉痛的思緒中被輕輕喚醒,有的抬起頭,眼神中仍飽含著悲傷;有的則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
接著,王四爺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上前,他的表情莊重而肅穆,雙手捧著祭文,目光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王四爺清了清嗓子,用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開始宣讀祭文:“尊敬的各位親友……”他的語氣抑揚頓挫,充滿了深情與懷念。
眾人安靜地聆聽著,表情隨著祭文的內(nèi)容而不斷變化。當聽到王老太太生前的善良事跡和對家人的關愛時,不少人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微微抽泣著。有的緊閉雙眼,眉頭緊皺,仿佛在腦海中回憶著與王老太太相處的點點滴滴。
王四爺讀到動情之處,聲音也有些哽咽,但他努力控制著情緒,繼續(xù)誦讀著。整個房間里彌漫著濃濃的悲傷和對王老太太深深的懷念之情。
王四爺宣讀完祭文后,雙手微微顫抖著將祭文輕輕合上,他雙眼紅腫得厲害,眼角那未干的淚痕在略顯蒼白的臉上格外醒目,但神情中卻透露出一種釋然與莊重。他緩緩地向后退了幾步,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情感的風暴。
此時,謝天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但仍能聽出其中略微的低沉和顫抖:“現(xiàn)在有請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們最后瞻仰王老太太的遺容?!彼哪樕辖豢椫磁c肅穆,眉頭緊鎖,眼神中飽含著對王老太太深深的敬重。
眾人聽到謝天順的話后,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重和肅穆。有些人早已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傷,泣不成聲,雙手緊緊地攥著手帕,不停地擦拭著如決堤般涌出的淚水;有些人則面色凝重得如同鉛塊,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眼神中充滿了對王老太太的深切懷念。
大家緩緩地、有序地朝著王老太太的遺體移動。有的人腳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每一步都顯得那么艱難,仿佛承載著千鈞的哀思。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在走到王老太太的遺體前時,淚水模糊了雙眼,他想起曾經(jīng)與王老太太一起在田間勞作的日子。那個時候,陽光特別熾熱,他們彎著腰,汗水濕透了衣衫。王老太太總是耐心地告訴他農(nóng)作物的生長習性,手把手教他如何分辨雜草和幼苗。休息時,他們會坐在田埂上,分享著自家?guī)淼母杉Z和水,笑聲在田野間回蕩。
一位中年婦女,看著王老太太安詳?shù)拿嫒荩貞浧鹦r候生病,王老太太整夜未眠,悉心照料她。王老太太熬的那碗苦澀的中藥,因為她的耐心哄勸,似乎也沒那么難以下咽。夜里,王老太太一次次為她更換額頭的濕毛巾,輕柔的動作和溫暖的眼神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嘴唇顫抖著,想起王老太太總是鼓勵他要努力讀書,走出這個小山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每次他拿著優(yōu)異的成績單給王老太太看時,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就會綻放出欣慰的笑容,還會從兜里掏出幾塊舍不得吃的糖果獎勵給他。
村里的裁縫李師傅,望著王老太太,思緒飄回到那年冬天。王老太太看到他穿著單薄的棉衣,凍得瑟瑟發(fā)抖,二話不說,拿來自己家中的厚布料,熬夜為他趕制了一件暖和的棉襖。穿上那件棉襖,李師傅的心都被捂熱了。
還有幾個孩童,他們雖然還不太懂得死亡的含義,但也知道再也見不到慈祥的王老太太了。想起王老太太給他們分糖果,給他們講故事的溫馨場景,忍不住放聲大哭。王老太太講的那些童話故事,總是充滿了神奇和美好,讓他們的童年充滿了歡樂。
一些與王老太太關系親近的人,在瞻仰遺容時,身體不停地顫抖,忍不住輕聲抽泣,那悲切的哭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還有些人輕輕嘆息,嘴唇微微顫動,低聲呢喃著,回憶著與王老太太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溫馨的畫面仿佛就在眼前,卻又如此遙遠。
整個場面沉浸在一片極度的悲痛與肅穆之中,人們用各自的方式表達著對王老太太的深切緬懷和無盡敬意,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哀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