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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李成宇一路朝著錦水河上游的蓄水池塘走去,也一路給經(jīng)過的路兩邊的鄉(xiāng)親們傳遞著村委會的通知,不一會,李成宇的隊伍也越拉越長了,人數(shù)也越來越多了。就這樣一隊人在李天宇的帶領(lǐng)下,浩浩蕩蕩地往蓄水池塘的方向奔走而去。

等他們到了蓄水池塘的時候,只見一個40多歲的男人,站在最高處,身材魁梧,面容略顯憔悴,但眼神中透著堅定,他就是團結(jié)村的村委會主任謝長榮。他經(jīng)常奔波于村里的大小事務(wù),總是能夠妥善處理,得到了村民的信任和尊重。所以這次蓄水池塘的事情,他又是身先士卒,第一個到達的。他現(xiàn)在焦急地站在最高處,看著陸陸續(xù)續(xù)到達的男丁們。

李成宇還看見了四位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緊挨著謝主任站在略低的位置。李成宇定睛仔細(xì)地看了看四位老人,我的天啊,這可是團結(jié)村每個隊里現(xiàn)如今資格最老的長輩了。一隊的謝天順,他老人家是謝長榮主任的親爹;二隊的李國祥,那可是李成宇的親爸;三隊的王大爺,也關(guān)了照相館,趕到了這里;四隊的徐二爺,前面也介紹過了,那也是四隊絕對的權(quán)威人物。李成宇看了一眼團結(jié)村的“四大天王”,只見這四位前輩們,神色自若,完全沒有大難臨頭的感覺。

四位老人的略下方,又站著四個神色緊張的中年人,依次是一隊隊長謝長汀,二隊隊長李成潤,三隊隊長王志豪,四隊隊長徐俊賢,也就是徐成的父親。四位隊長就沒有四位長輩那么淡定,每個人的眉頭緊鎖,雙眼中透露出焦慮,嘴唇緊抿,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不安。臉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緊張。

李成宇再把目光投向了蓄水池塘,只見蓄水池塘的水快要漫過池塘邊了,不過池塘的四周已經(jīng)被先來的人壘砌了三袋防汛專用的泥土袋。但天空的雨水卻沒有停,猶如天空破了一個洞似的,一直往下傾倒著。估計要照這個下法,不用兩個小時,池塘里的水就會漫過邊沿。李天宇往出水渠走去,看到池塘里的水如策馬奔騰般外泄著。但出水渠當(dāng)年修的時候修得過窄,所以往外排出去的水實在有限。

就在李成宇觀察周邊情況的時候,就聽見四位長者里的謝天順開口說道:“長榮啊,人也來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等了,不行,我們就邊干邊等。”說完,朝身邊的另外三位老者看了看,給了各位一個眼神。另外三位老者分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謝天順的說法。

于是就聽到了謝長榮謝主任的嘶啞吼聲:“團結(jié)村的老少爺們,今天突然下起了幾十年不遇的暴雨,大家也都看到了,這個蓄水池塘已經(jīng)快要突破它的極限了。要是讓它泄了洪,那池塘下面的那些土地可就遭了秧了!所以,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里,就是為了解決這個池塘的排水問題。今天也很有幸請來了各隊里的老前輩和各隊的隊長,所以下面我就布置一下任務(wù)。每個隊長領(lǐng)著自己隊的男丁們自行成為一支隊伍,在你們隊里的長輩指揮下挖排水渠,這次的排水渠盡量挖寬點,最好一米左右,深度七八十公分就可以了!那現(xiàn)在各隊的隊長迅速地把自己隊的男丁們組織起來吧!”

隨著謝長榮的任務(wù)布置下來,四隊的隊長便各站一邊,不一會,隊長的身邊就聚集了四十人左右,李成宇自然站進了二隊的人群里。緊接著各隊的隊長跟隨著各隊的老者身后,來到指定的位置。四位前輩同時大喊了一聲:“開挖!”只見四支隊伍近兩百號人,他們都在各自指定的位置,身穿雨衣,腳穿雨鞋,踩著泥濘,手里揮舞著鐵鍬,挖出一道道深溝。泥土隨著雨水的浸泡,變得異常沉重,但大家似乎逐漸地習(xí)慣了這樣的工作環(huán)境,步履堅定,汗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

排水渠的挖掘工作在雨中顯得異常困難,但大家依舊保持著高效的工作狀態(tài)。他們配合默契,一人挖土,一人清理,一鏟一鏟地將泥土從坑里運出,堆在坑邊,有人立即用袋子運走。雨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水洼,排水渠的挖掘工作也因此變得更加困難,但大家依舊高效有序地堅持著。隨著挖掘的進行,不到一個小時,排水渠漸漸有了形狀。

隨著排水渠開挖,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在各個隊伍補充著新鮮的力量。也就在排水渠有了雛形的時候,四位老人也親自上陣,他們揮動著鐵鍬,把初見雛形的排水渠兩邊的泥土往渠邊沿上扔去。大伙看到長者帶頭干著活,便爭先恐后地將已初見雛形的排水渠往寬里,往深里挖去。

也不知道是誰忽然間喊出了:“號子么喊起來喲,喲吼嘿喲伙計們把土挖喲,喲吼嘿喲鐵鍬往上甩喲,喲吼嘿喲腳板子要踩穩(wěn)嘍,喲吼嘿喲喲,挖溝渠要用力喲,嘿喲手膀子要用力喲,嘿喲下鍬要使勁喲,嘿喲登起胯子踩呀,嘿喲嘿。”隨著號子聲的響起,眾人都跟著一起喊起了號子,整個修溝渠的場地上號子聲蓋過了天上的轟轟的雷鳴聲。這嘹亮激昂的號自聲如狂風(fēng)驟雨般震撼人心,它的節(jié)奏堅定而有力,將大家伙的熱血與激情全都激發(fā)出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四條寬一米,深八十公分的溝渠就修成了,并且繡成的四條溝渠邊上都堆了三層防水袋。

四位隊長跟著四位長者來到新修的四條溝渠正上方。每個溝渠的兩邊都站了三四個人,他們正在把溝渠上方對應(yīng)池塘邊沿的防水袋挪到一邊。然后用排水管慢慢地將池塘里的水朝著新修的溝渠引去,沒過一會,就看見四根巨大的排水管如同四根水珠般,將蓄水池塘里的水一一引到了新修的水渠里,最后匯集到了總排水道里去。

看著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都盡情地歡呼著,大家完全不顧天上的雨水,仰天長嘯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容滿面,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笑瞇瞇的,每個人的心情都是高興歡悅的,每個人的神態(tài)都是輕松自如的了。

李成宇也是這其中一員,只是他看到了團結(jié)村有史以來極其少見的一幕。那四位長者站在蓄水池塘邊上,各自站了一個方位,面對著面,并且將四個人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并高高舉起。

謝天順對著另外三位老者說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跟三位老兄弟們一起干這種激情昂揚的事情!過癮啊,豪爽啊,安逸啊!”

李國祥接著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啊,當(dāng)年我們一起支援團結(jié)村,大家從東南西北來到這里,努力了好幾年,終于將團結(jié)村發(fā)展起來,今天我們又在團結(jié)村完成了一件壯舉啊!”

王大爺笑瞇瞇地說道:“這么多了,我也很少經(jīng)歷這樣的場面了。今天咱們這次再度合作,可真是壯哉,壯哉啊!多謝各位哥哥們了!”

徐長明畢竟是軍人出身,他豪邁地說道:“兄弟們啊,這個場面讓我想起了抗日戰(zhàn)場,解放戰(zhàn)場,抗美援朝的戰(zhàn)場,我們每打完一場勝仗的場面啊!真的是令人興奮,令人向往啊。可惜了,沒有酒,要是有酒,必須要敬三位兄弟一碗啊!”

團結(jié)村的“四大天王”說完之后,便相視而望,仰天大笑起來。

經(jīng)過了半小時的抽排,蓄水池塘的存水也恢復(fù)了正常的水位。接下來眾人把新修的四條排水渠跟蓄水池塘全部打通了,這樣就不需要再用排水管來往外排水了,一旦蓄水池塘的水量超過了排水渠,水就會自然而然地順著排水渠泄流而下。

李成宇似乎明白了為什么他們這個村叫團結(jié)村,正是老一輩的長者從其他地方的集聚在這里,開辟了一片新天地。也正是這些人拋開一切雜念,緊密地團結(jié)在一起,才有了團結(jié)村的起源。今天又是在這老一輩長者的帶領(lǐng)下,全村的村民再次無私地團結(jié)在一起,做出了如此的壯舉,創(chuàng)造了這般奇跡,便有了團結(jié)村新的開端。所以李成宇始終相信,只要緊跟著老一輩長者的理念,將團結(jié)村的村魂——團結(jié)牢記在心里,團結(jié)村的未來也將是一片光明。

也就在這個時候,謝長榮嘶啞的吼聲再次響起:“團結(jié)村的老少爺們們,我謝長榮今天在這里,代表團結(jié)村280戶,近1200人。對今天所有在場的英雄們,表示衷心的感謝。正是因為你們的堅持不懈,因為你們的勇敢奮斗,更因為你們的大公無私,才能完成這次艱難的任務(wù),才能完成如此漂亮的勝仗。所以我覺得你們在場的每一位都是團結(jié)村的英雄,都是團結(jié)村的驕傲,都是團結(jié)村的根本!還有啊,由于還未來電,所以今晚請各位諒解一下,合理安排晚餐。還有老天爺這雨暫時沒有停的意思,所以還要請各位回家后注意安全,特別是家中房屋有危險的,回去后請大家到村委會的會議室,那里已經(jīng)給各位安排了臨時住所。再次感謝各位,好了,現(xiàn)在請大家有序地返回到各自的家中!”

隨著謝長榮這段講話的結(jié)束,大家便有序地朝著自家的方向返回。李成宇見前面的人數(shù)眾多,便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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