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樓臺小榭聽風雨
- 貞觀李恪
- 北烈天辰
- 2428字
- 2024-07-11 18:23:44
長安城外不遠有處莊子,莊里有處不大的別院。
宅院太大樹大招風不說,稍有疏忽便顯得空曠乏味。
庭院雖小,卻可極盡奢華使人流連忘返。
很難想象這未及春覆的庭院,是如何做到翠色襲人已是春夏的景象,顯然這家主人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雜劇,經過漢代流行的百戲演變而來。
之所以雜,是因為種類繁多,歌舞、音樂、調笑、雜技俱有囊括。
通常為三段,然三段內容各不相同,互不連貫。
當然,對于此間主人賓客來說,只要表演者展現出美便可以了。
無需挖空心思去想那諸多橋段,也無需什么雜耍逗樂;畢竟,如我這般的翩翩美少年,誰不喜歡?
此間房內,就有幾個比我等差上許多的翩翩美少年,正自演繹著各自的角色。
忽而癱倒于地面露哀泣,咿呀唱出那愛而不得的怨曲。
或是望眼欲穿,伸手長探相尋,卻是空無一物,面露不舍與依戀,感嘆世間造化弄人。
更有那豪放不羈,將那衣衫敞的開懷,對酒當歌。
席間主人笑的含蓄優雅,時不時舉杯邀請著賓客飲酒,挨著主人身側坐著的人卻有些思慮重重。
“何須憂慮至此。”主人笑的面不改色:“既是后輩懂事了,多邀來幾次,我們大可攤開來說個清楚。”
看著滿堂賓客面色紅潤,雙目隨著少年們的演繹含羞欲滴,主人愈加篤定:“到時拉攏來,人越多我們瞞的越緊實,后輩們也就更相信咱們,少了疑心不是嗎?”
此間主人說完笑著舉杯,看向旁邊的客人:“妹妹,來,咱們姐妹再飲一杯。”
旁邊的妹妹欣然景從,只是就連飲下酒水之時,那眼也舍不得離開片刻。
房內一時間,賓主盡歡。
“六兒,先讓伙計收集長安那些個媚香樓的消息。”
李恪一臉嚴肅,正坐在少卿專屬的屋內,翻閱著近幾日伙計匯隆的所見所聞:“另外賭坊也打聽一番,雖說窮坊里食肆還未遍布,可人流頗雜應是聽到些。”
“您是懷疑......他們拿公主皇子們的名頭斂財?”小六兒聰慧,聞聽便知其意。
“黃賭毒嘛,最能勾起人的欲望,來錢容易,也最臟。”李恪放下卷抄,靠著椅子:“總不能是頂著妹妹們的名頭扶危濟困吧?”
雖說不明白那個毒是什么,這么些年了主上胡言亂語多了,小六兒也沒往心里去,聽完點點頭,見李恪沒了其他事,這就出宮傳訊。
“你說要不要去......”李恪回神抬頭一看:“哎,這孩子怎么走啦?真的是......”
說完牢騷也沒當回事,自顧想著。
這事說不得得從妹妹們那尋些線索,最好能讓她們幫著演上一出戲。
這樣李恪便可喬裝一番跟去看看,這些人平日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再通過在場之人印證下心里的猜想。
最后兩相對比查證,把那些地方給挖出來。
李崇義正坐在桌前百無聊賴亂畫著,忽然聞聽外面有腳步聲。
立刻身子坐直,將那雜亂的桌面收的干凈,順便拿起旁邊的案牘裝著仔細觀瞧。
自從蜀王來了的這些日子,可是把他憋悶的夠嗆,蜀王但在他是不敢私下走的。
“行了吧你,少在這裝模作樣的,你先把嘴上墨汁兒擦干凈。”李恪走過來遞給他個帕子,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
“嘿嘿,三哥啊,我這定是看的太過仔細,這才一時不查染上了。”李崇義邊嘴硬邊擦著。
搖搖頭,李恪伸手把那案牘轉正些,剛才倒了。
李崇義一看瞞不過,低頭垂頭喪氣一時無語。
李恪湊到近前手搭著李崇義,手剛搭上,李崇義心里先是怕了。
李恪面露好奇之色:“這長安的媚香樓我還不曾去過,可有哪些個趣聞妙事,說來聽聽。”
“三哥您問錯人了,我也從不去那風花雪月的場所。”語氣誠懇,面色正派。
“嘖,你是想好好說,還是?”李恪搭在肩上的手,咔咔作響。
李崇義一臉苦色:“您真想知道啊?”
“廢話,快說。”
眼看李恪不耐煩,再加上分享這媚香樓的趣事又過癮,李崇義跑去備好飲子,侃侃而談。
蜀王府密偵司,李恪根據密諜司給起的名字。
如今聽著像是那么回事,但眼下這司嘛,連個辦公地點都沒有,寒磣的很。
三人一組,門前迎客識客熟,記聞聽菜敲邊鼓,來回傳菜者掌耳心記,等客離了先匯總。
小六兒剛邁進酒樓,自有伙計上前答話。
“陸統領,孟掌柜現下在后院,您可自行尋他。”伙計湊過來邊說眼神無意間四處掃著。
小六兒隨意揮退伙計,一臉悠閑的去了后院,正看見老孟蹲在后院玩鳥兒。
“老孟......你這是?”小六兒心下疑惑,平日里沒撞見過老孟養過這些。
“喲,陸統領來啦,來來來,快坐。”老孟將鳥兒擱在手臂,一臉炫耀之色:“這鳥兒怎樣?我特意花重金得的,乖巧的很。”
小六兒坐下來看著老孟一陣好笑:“那可不乖巧么,等它再大些你就知道它為何那么乖巧了。”
“嗯?難道我被騙了?”老孟瞪著眼如失了智般看向小六:“那人與我說這鳥兒通體潔白無雜色,喙鋒爪利性溫和,不是凡鳥啊。”
小六兒展顏輕笑,頓時媚的老孟一愣,指了指那鳥兒:“嗯,把它再養大些,燉湯大補。”
好歹這也是重金得來了,這話老孟就不愛聽了,扭頭喚來接頭的伙計,自己坐一邊摸著鳥兒不愿搭理小六兒了。
小六兒把蜀王交代的傳達了下去,等伙計領命走了,小六兒這才靠在椅上喝了口水。
“老孟,媚香樓你熟嗎?有沒有能說道的?”
“哼,在下沒空。”老孟站起身邊走邊沒好氣說著:“我還忙著把它養大燉湯呢。”
切,這小心眼勁兒,小六兒看著老孟搖了搖頭,出了酒樓回返宗正寺。
要說每個人忙的生計啊,最盼的是哪一日?
那應是發薪的日子吧。
奔忙許久等這錢財到手,趕緊的數數,盤算家里還缺些什么,再給家里買些平日難得一見的小食雜物,想想家人的表情就開心,不枉平日奔波操勞。
黃長貴看著手里的俸錢,卻沒了往日里那份高興勁。
起手撒千金,落手萬貫財。
這點錢,那就不叫錢,只是個能讓他有機會贏下其他人身前,那些銅塊絹布的物件兒罷了。
玉佩值幾何?田產又值多少?
不辭辛苦整日奔忙,就得了這點錢財?還不夠他押上幾把的!
官署同僚們最近離這黃長貴越來越遠,往日里那個爽朗豁達的郎君,為何如今變得如此暴躁易怒,連面目都猙獰了幾分。
他們想不透,也懶的想,同僚而已惹不起,躲遠些便是。
小賭怡情識得失,賭到興起何為錢?
回到家里,把跟家里說過俸錢遞了娘子,那欣喜的笑臉他不敢看。
只是面露平靜的搪塞一番,用過餔食,換上衣裳,丟下一句同僚有約便離了家。
他手里還有其他門路多出些的,自是留著翻身。
今晚,我要一押便中,連贏整夜全場,畢其功于一役,好把那失去的,全拿回來!
身陷賭,萬般毒,各位,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