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李恪如今很是惆悵。
說好的休整兩日便走,現下已是第四日了。
倆姑娘就沒一日得閑,四處逛的興起。
要說這地方,還真不錯,雖不如大城人流熙攘,在縣制里確也算有上縣之資。
李恪打問了,此處乃是華原縣,大名鼎鼎的孫思邈,就出在這兒。
怪不得閑逛的時候,看著藥鋪不少,李恪專門備了些風寒以及外傷的傷藥,當然的,林娘子會賬。
“郎君,今日咱們去游香山吧,據說大香山寺靈驗的緊。”門還沒開,秀兒已經迫不及待把今日的行程喊了出來。
李恪無精打采的打開房門,將兩位姑娘讓了進來,圍案而坐。
“郎君,可是有何思慮?”林娘子看李恪沉思不語。
“我在想啊,這縣城的房產,不知價錢幾何。”白了一臉這倆玩瘋了的。
“郎君要在此處置辦房產?”秀兒一臉好奇。
“是啊,這不湊巧了,現成的新婦和婢女,再置辦下房產養條狗就齊了。”
二女齊齊‘啐’了李恪一臉。
“林大娘子啊,咱們何時出發呀,這都第四日了。”再不走怕是尋我的就該來敲門了。
“嗯......我看此處好玩新奇的緊,多留幾日也是無妨。”林娘子眨著大眼滿是不舍。
“你們看什么不新奇,紙鳶都一人買了倆了,知道咱們現下所在何處嗎?”李恪沒好氣的提醒著。
“華原縣啊,好地方。”二女一臉天真。
“是,華原縣,咱們現在連京畿道還沒走一半呢,急事兒不急了是吧?”玩性收一收,咱們有正事兒。
“啊,才走了如此短的路程啊。”林娘子有些緊張,又舍不得那去處:“要不,咱們今日先去游玩,明日咱們便走。”
秀兒一聽立馬來了勁,挎著林娘子兩人興沖沖的往外走,獨留李恪一聲長嘆。
倒也不是李恪貪林娘子那幾分姿色,實在是現下離不了。
出入州府城縣那是需要勘驗過所的,李恪的腰牌倒是暢通無阻,可現下他不敢用啊。
有了這層護衛的身份,入城勘驗自有那林娘子頂著,也省去他被發現的風險。
香山,重巒疊嶂,河谷縱橫,沒有了后世人人相疊的景象,確是美不勝收;大香山寺據說苻秦時建寺,為妙莊王三女妙善公主修行之地。
三人拾階而上,盡觀山色美景鳥語花香,往來香客絡繹不絕;游歷山水的士子三三兩兩結伴,揮灑豪情,詩不知怎樣,氣勢不輸;身著華麗的仕女雖頭戴帷帽,難掩身姿婀娜,環肥燕瘦,引人遐想。
下山的香客也自打量著李恪三人:觀李恪,好一個俊俏小郎君,身形不似那文弱書生,看著便緊實,若是能摸上一把......咳,奴想茬了,面無涂脂似白玉,劍眉含鋒目深邃,鼻梁挺直鼻若懸膽,配上那薄厚恰好的朱唇,奴,想嫁;哎~還是那小娘子更對吾的心思,單刀髻珠翠點綴,玉人粉面臉霞生,眉似柳葉苦心裁,雙眸翦水宛若清泉,一眸一笑西子了卻,只是身形還未長開,不然,吾甘當其犬矣;至于那婢女......有些顏色罷了,略過。
“剛剛你是否也......”一對下山的夫妻對視一眼,面帶疑色。
哼,一個嫌其春色不再,一個嫌其皮皺肉松,夫妻二人各懷嫌棄,把臂歸家。
“那里可以上香許愿,咱們也去許愿求簽。”被略過的秀兒一臉的高興。
兩女恭恭敬敬的拜佛求簽,李恪倒是無所謂,在旁四處打量著。
待兩女求了簽,李恪伸手拿過簽筒也取了一支,好歹三十文的香油錢,不拿白不拿。
林娘子看著簽條上的簽詩一臉茫然:臨風冒雨往還鄉,正是其身似燕兒。
顯然這是下簽,只是不解其意。
秀兒的倒是好簽:自小生在貧賤家,面前目今萬物總豪華。
兩人湊近來看李恪的靈簽。
李恪看著這簽......這是正經的靈簽嗎?
簽文:好事多磨喜事近,磨磨磨磨磨磨磨。
......
走吧,趕緊去解靈簽吧,李恪現下特想看看這一水兒磨字的高人。
三人來到門口解簽處,正坐著一位穿著月牙白法袍之人,生的倒是面白無須濃眉大眼的,就是這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
“三位善主是要解簽?”那身著法袍之人倒是熱情:“靈簽拿來,這就給三位解惑,只是這香油錢,還請三位相授。”
三人手舉靈簽將信將疑的,看著這不似僧人的解簽僧,一臉的你可別騙我的表情。
“阿彌陀佛,這位善主您是何人?怎坐了貧僧的位子。”凈善剛去如廁,回來正好撞上,還以為是個居士,遂上前相詢。
那法師倒是一臉和顏悅色,起手一個道揖:“在下袁天罡座下弟子,貧道法......”
“來人,給我打出去!”凈善怒目圓睜,顯然是不善了。
敲木魚的不敲了,掃地的拎著埽也進了主殿
“哎,我們三人與這人不識,我們是來解簽的。”李恪看著周圍僧人不懷好意的圍了上來,趕緊解釋。
“嗨呀,賢弟啊,這幫禿驢勢大,咱們還是先跑吧!”那道士一邊捂頭往外跑,還不忘叫上三人。
誰特么是你賢弟了!禍水東引是吧。
李恪哭笑不得,沒得辦法,護著兩女退出了大殿,趁著香客遮掩,四人狂奔下山。
亡命跑至半山腰,這幫僧人才算放過四人。
“哎,不是說佛家僧人都廣施善緣嘛,怎么還打人呢。”那道士猶自拍著法袍上的灰塵,絲毫沒在意旁邊喘著粗氣的三人。
“我說法師啊,你這是跑人寺里砸場子的?”李恪怒目而視:“你砸你的,拉上我們三個作甚。”
“誤會,誤會,貧道此次下山乃是為扶難濟貧,順道游歷一番。”道士一臉悲憫之色:“只是......不曾想半路盤纏用盡,想著來此處......嗯,化緣。”
道士沒錢去寺廟化緣,妙。
“不妨說與三位聽,我那解簽的本事也是有一些的,本想著靠解簽混些盤纏,這才連累了三位。”道士行了一禮。
“所以,這磨磨磨磨磨的破簽子,是你放進去的?”李恪把這費解的簽子舉了起來。
“呀,不想竟是被賢弟抽中了,這可是上上的好簽吶。”道士一臉驚喜:“能從眾簽里抽中,顯然,我與賢弟必是有緣吶。”
“行了吧,林娘子,這山也逛了景也看了。”李恪看著山路:“這趟跑下來也算活動開了,咱們回去歇了吧,明日啟程。”
林娘子顯然也累的夠嗆,生無可戀的點頭表示同意。
三人正想撇下這道人打道回府,不想這道士橫加攔路。
“法師啊,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剛才那事兒就算了,別逼我揍你。”李恪此話一出,二女俱是點頭附和。
“三位是欲遠行?巧了,在下也有此意。”道士眼珠亂轉提議道:“不如我們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照應?轉頭看了看這幾日兩個玩瘋了的姑娘,這話聽著耳熟。
“三位放心,貧道對這天下了然于胸,想要去哪我都可帶你三人去得,如此,也省去一番波折。”
這倒是,這大唐連個地圖都沒有,李恪出行只敢走小路,林娘子倒也贊同,說是小路景色好。
有了這道士領路,也省得跟上次一樣被人誤了方向。
三人一番商議,林娘子拍板,事就定下了。
“三位放心,江湖上那些鬼蜮休想騙的了貧道,此番遠行,定讓三位稱了意。”道士喜氣洋洋地架著馬車猶自說著。
只是這話,聽到李恪的耳朵里,總覺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