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宇打車來到騎士安全局某某部門。

這里不是騎士安全局的總部，只是旗下的一個分部門，員工有很多都是臨時工，沒有編制。

還沒進入大門，葉天宇就看到，有很多人進進出出，臉上神情有喜有憂。

部門大廳里的休息座椅上，已經沒有空位。

人山人海的場面，讓空氣都變得炙熱。

明明開著空調，卻一點都不覺得涼快。

“你好，我收到騎士安全局發的這條短信，請問該找誰？”

葉天宇將母親發來的短信截圖給向導女員工看。

因為自己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來騎士安全局相關部門，對于辦事流程，葉天宇什么都不知道。

向導女員工只是隨意瞥了一眼，目光沒有落在葉天宇的手機屏幕上超過一秒。

“先掃碼，關注部門公眾號，用小程序預約取號、填表排隊。”

生怕多說一個字會減少她壽命似的，向導女員工語氣冷漠、態度略煩的隨機回應所有向她咨詢的人。

有咨詢者不滿向導女員工的態度，不滿辦個事還需要手機掃碼關注這關注那、對老人不友好，與她起了爭執，結果反被安保人員推出門外訓斥。

葉天宇掃碼關注公眾號，點開小程序，領了表格，開始填寫。

表格上的內容，葉天宇只看得懂一部分，剩下的，他去問向導女員工。

“自己去看墻上怎么寫的。”

葉天宇的話都沒問完，向導女員工就如同提前知道了一樣，打斷他。

她那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服務態度，讓葉天宇開始有點冒火。

終于，表格填寫好了。

在點擊提交后，不知是自己手機的流量原因，還是這個騎士安全局部門的小程序后臺服務器爆滿，那個圈圈一直在那轉，界面一直卡在那里。

焦急的等待了一分鐘之后，彈出了一個提交失敗的信息窗口。

“草！什么破網絡！”

“這垃圾小程序，真他媽麻煩！”

發出怒吼的，不是葉天宇，而是在他旁邊的幾個人。

大家似乎跟他遇到了一樣的問題，比他搶先一步抱怨了出來。

葉天宇點開手機的飛行模式，等了十幾秒后重新打開。

本想著重置一下網絡環境，結果沒想到，之前那份好不容易填寫好的表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草！”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憋了一肚子火的葉天宇，重新填寫了一份表格。

這次，他終于提交上去了，也領到了號碼，開始排隊等待。

隨著時間流逝，大廳里前來辦事的人流量，沒有明顯的減少。

空氣中彌漫的，刺激鼻腔的莫名氣味，沒有因為空氣凈化器的作用而有絲毫變淡。

“請九十三號顧客，前往七號柜臺。”

等的都要打瞌睡的葉天宇，終于在快要睡著的前一秒，聽到了廣播播報自己的號碼。

“需要辦理什么業務？”

柜臺的玻璃對面，坐著一位體型發福的女人。

穿在她身上的工作服，好像受到不可抗拒的內在因素，快要被五馬分尸般的拼命向外拉扯。

那幾顆位于她肚子前方的紐扣，如同蜘蛛俠彼得帕克拉火車一樣，拼盡全力的拉住兩邊衣服，阻止下方的贅肉向外突出。

葉天宇看到，在柜臺旁邊，立著一塊這名員工的介紹牌，名字叫：骨鍛樂。

——好奇怪的名字。

心中不由自主的吐槽了一句。

“喂！問你話呢！要辦理什么業務！”

如同烏鴉般的嗓音，將葉天宇的思緒拉回正軌。

他連忙道歉，隨后將騎士安全局發給母親短信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圖片給對方看。

但對方懶得看。

不過，很快葉天宇就感覺有哪里不對。

自己剛才不是已經填了一份表嗎？

那表上不是已經說了嗎？

不是已經上傳到后臺網絡了嗎？

這員工這里的電腦是看不到嗎？

怎么又問了一遍？

“那個…”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葉天宇向這位骨鍛樂女士咨詢。

但對方的語氣與態度，卻比剛才那位向導女員工更不友好。

“問你什么就說什么，不要浪費時間，你沒看到后面還有那么多人在排隊等著嗎？”

先是一句責罵，隨后又補充一句漫不經心的解釋。

“那么多人上傳表格，哪有那么快就更新到我這電腦上！我這沒收到！”

如同烏鴉站在井口向下俯視井中的青蛙，葉天宇感覺自己非常不受尊重。

不僅自己，在排隊等候期間，他也看到不少客人與柜臺工作人員發生爭執。

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有一位耳朵有點聽不太清的老人家，因為讓柜臺員工多次反復重復一句話，而引起了吵架。

但由于隔著一塊很厚的玻璃，大家無可奈何，只能在玻璃外無能狂怒，最后還被保安清出門外。

“身份證拿過來！”

葉天宇向骨鍛樂遞上自己的身份證。

“還有呢？”

“還有啥？”什么都不懂的葉天宇，不知道自己缺了什么材料。

“你說呢？”

骨鍛樂的那雙露著寒芒的大眼珠子，透過玻璃，不懷好意的直視葉天宇。

她的手指已經不耐煩的在桌子上敲來敲去，耐心正在一點點減少。

“我真不知道還需要提交哪些材料，我是第一次來這個部門辦事。”

葉天宇的誠懇解釋，反而讓柜臺后的骨鍛樂女士火冒三丈。

“你爸的身份證！”

“你爸的住院證明！”

“你爸的手術證明！”

“你爸的傷勢診斷書！”

“你媽的病人監護證！”

“你爸的……”

骨鍛樂女士，一口氣說了好多個“你爸的”，其中夾雜了一句“你媽的”，讓葉天宇聽的感覺像是在罵自己。

對于對方說的這些資料，葉天宇是一個都沒有。

他有些奇怪，母親不知道查詢案件詳情需要準備這些材料嗎？

但轉念一想，葉天宇覺得，可能是母親忘了，或者是，她也不知道。

畢竟是第一次接到騎士安全局發來的說案件有新進展的消息。

“抱歉，我不知道需要準備這些東西。”

葉天宇的這一句話，直接引爆了骨鍛樂的耐心防線。

本來就因為這客戶逼事多、上頭工資又少的破工作，加上游戲輸了影響心態的骨鍛樂，將壓抑在心中的負面情緒，全都發泄在葉天宇身上。

“不知道你還來干什么？！”

“你這不是純純的給我找事增加工作量嗎？！”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骨鍛樂將葉天宇的身份證從柜臺扔了出來。

由于柜臺表面比較光滑，身份證直接滑了出去，摔落在葉天宇身后的地面上。

還被不小心的來訪者踩了幾腳，沾上了一坨不明物質。

“喂！你干什么！”

葉天宇怒拍柜臺，朝玻璃對面的那不尊重人的肥婆——骨鍛樂，吼道。

但，骨鍛樂仗著有玻璃的保護，如同看關在籠子里的老虎一樣，不屑的冷視小丑行為的葉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