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抽了下手，池述攥得更緊了，轉頭瞥她一眼。
“提前準備，省得等會演不好。”
就算為了池家臉面，在外人面前，他們也得演好一對恩愛情侶。
“隨便。”
宋窈象征性掙扎兩下，就沒再動彈，任由池述給她暖手。
反正演戲是為了池家的面子。
池述當然不會為了給許未歡守身如玉，連池家的面子都不要了。
到了場地后，兩人挽著手臂入場。
宋窈貼在池述身旁，笑得一臉幸福艷麗，任誰來看都是一對恩愛情侶。
誰又看得出他們私下能鬧得大打出手？
“池總來了，快請進！”
池述平時雖然不正經，但工作雷厲風行，生意伙伴對他也總笑臉相迎。
“喲，你們倆今天狀態不錯啊。”
有人打量著恩愛挽手的宋窈與池述，忍不住開口調笑。
他跟池述兩口子都認識，打得最嚴重那陣他還去勸過架。
聽說昨晚宋窈當著池述新歡的面把人帶走了，他還以為兩人又得打一場呢。
沒想到為了池家的面子，還是恩恩愛愛共同出席了。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池述冷聲呵斥一句，隨即將宋窈的手松開。
這會兒訂婚宴已經開始，也沒人在意宋窈和池述恩不恩愛。
池述索性撒開宋窈，轉頭跟自己的朋友聊了起來。
宋窈就坐在桌旁，吃著宴會上備好的食物。
池述不配合是他的事，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
剛吃兩口，宋窈動作一頓，小腹突然傳來一股劇烈的痛。
她的臉一瞬白了，攥著的拳頭都滲了冷汗。
宋窈強撐著起身，跌跌撞撞往門外跑。
“窈姐好像不舒服，你不過去看看？”
朋友給池述使個眼色，讓他看宋窈。
池述回眸，瞥了眼正慌亂出門的宋窈，眸光不變。
“看她干嘛，到日子了，肚子疼我也幫不上忙。”
池述甚至連日期都不用看，就能精準說出宋窈的生理期。
“哦……”
朋友一波三折地發出感嘆，用隱晦的眼神睨著池述。
嘴上說不在意，心里還不是把人家生理期記得比誰都牢？
池述蹙眉，剜了朋友一眼，才讓他悻悻閉了嘴。
他和宋窈在一起六年，習慣不是那么容易能改的。
就像記她的生理期。
不對……
池述舉著酒杯的手一頓，恍然想起兩人昨晚都干了什么。
今早他沒來得及細看，再進門的時候床單被罩都換了一套。
昨晚，他該不會闖紅燈了吧？
池述嘴里那口酒遲遲沒咽，心虛的眼神在宋窈離開的門口瞥了一次又一次。
就算他責怪昨晚是宋窈使手段，但心里也清楚，上床八成是他主動的。
宋窈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真闖紅燈了……
“我出去一趟。”
池述一撂酒杯，轉頭腳步飛快。
他朋友下撇著嘴角搖搖頭，似是無奈池述明明關心宋窈，卻非得嘴硬似的。
宋窈在衛生間蹲著，肚子疼得跟有臺絞肉機在里面亂絞似的。
“宋窈，你在里面嗎？”
敲門聲隨著池述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宋窈嚇了一跳。
“這是女廁所，你進來干什么！”
池述腦子是不是有病？
宋窈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好歹人還是清醒的。
池述紅著臉敲門，外面還站著兩個女人不敢進來。
要不是怕宋窈出事，他用得著闖女廁所嗎？
“沒事就出來，里面香嗎？”
池述語氣依舊不好，但宋窈沒能看見，門外他那張寫滿焦急的臉。
“我沒帶衛生巾，你去給我買一包。”
宋窈也沒客氣，直接吩咐池述跑腿。
正好她在廁所蹲得腿麻，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有人進來。
池述轉頭出門買完，才拜托其他女性進去的時候給宋窈送了衛生巾。
宋窈扶著墻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池述下意識伸手要扶。
宋窈就是再強硬，這會兒身體不舒服也懶得跟他置氣，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支撐著身體重量。
“是因為我昨晚…嗎？”
剛才池述扒拉著日歷算了時間。
前天應該是宋窈生理期開始的時間。
如果沒出意外，昨晚肯定是闖紅燈的。
宋窈身體一直不好，每次一來姨媽就痛得要死要活。
以前池述總是心疼，揉肚子送熱水，恨不得班也不上了。
他甚至不記得是什么時候開始，沒再給宋窈揉過肚子的。
“昨晚？”
宋窈有氣無力反問一句。
直到對上池述滿是心虛的雙眼，她才明白池述為何突然獻殷勤。
難怪他這么心虛。
不過池述應該不知道，女人生理期經常會提前延后。
昨晚他倆上床的時候，還沒事呢。
“誰能攔住你啊。”
宋窈模棱兩可，變相承認了池述的話。
讓池述愧疚有點難，但看他臉色差點，宋窈心情也能好點。
池述的臉色變了又變，扶著宋窈往門外走。
“我送你回家。”
訂婚宴還沒結束，但該打的交道都差不多了，這會兒走人也沒事。
池述低聲，沒有平日對她的咄咄逼人，堅實的手臂將她身體牢牢箍住。
“行。”
宋窈沒拒絕，或許是身體的虛弱，讓她難得貪戀眼下的溫暖。
從前她和池述，遠比電視劇里演的要膩人。
現在只是一個擁抱，對兩人都是難得的觸碰。
池述貼心地給宋窈系了安全帶，抬眸時對上她憔悴無光的雙眸。
他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顫抖。
強硬倔強的宋窈，已經許久沒在他面前露出這副脆弱的模樣了。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死心，可還是在看見宋窈這副模樣時，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懷里。
池述終究還是忍住了，繞了一圈上車帶宋窈回家。
開車的路上車里已經安靜，只有宋窈因為疼痛而愈發沉重的呼吸。
池述的眉頭也隨著蹙緊，直到手機鈴聲將這篇沉默打斷。
池述看了眼來電顯示，睨了眼宋窈確保她沒投來視線，才用另一側耳朵接了電話。
“述哥，我昨晚回來之后肚子就好疼，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許未歡撒嬌的聲線尖細，宋窈就是不想聽，也沒法忽略。
她轉頭看向池述，他臉上的猶豫是由衷的，就連車速也緩了些。
宋窈低頭輕笑，減緩的車速，不就代表了池述的想法嗎？
“你先等等，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