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感覺到，自己同樣厭惡陽光，但這不會成為我的弱點。換句話說，哪怕是白天，我也能夠頂著大太陽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亨利看向伊萊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他是見過吸血鬼韋格斯卡的，也仔細查閱過吸血鬼的資料，知道這一違反常識的現象出現在自己的身上有多么的難能可貴。

“伙計，別這么看著我……我們聊聊其他方面，你每天需要血液才能維持生存嗎？”

伊萊對亨利此刻的狀態也很好奇，他問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血液不是必需品……”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亨利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如果我陷入沉睡，那么暗位面溢出的黑暗能量足夠保證我的日常所需了。但其他生物的血液，尤其是高級生命的血液，確實可以起到催化的作用，讓我的實力得到飛速的成長！”

話是這么說，

但伊萊總覺得亨利的目光有些危險，他的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可不太好！

幸運的是，轉化為自己的黑暗從屬后，亨利的忠誠無需擔心。

“眼神太赤裸了，要注意一點。”

青年拍了拍手，表示拒絕對方的曖昧。

他還有空開玩笑，“回頭在鎮上品嘗一下家畜和人類的血有什么區別，不過請務必記得，不要鬧出人命來才好。”

亨利對血液沒有依賴性，這顯然是個大好消息。

以亨利醫生的身份，他要弄到血液的途徑有很多，并不需要像那兩只吸血鬼一樣偷偷摸摸的。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住‘人性’的一面，不要讓自己墮落成只知道吸血的瘋子。

“相當好的建議。”

亨利對伊萊的話表示認同，點了點頭：“上次從老吸血鬼身上抽取的血液，研究成果很有限，沒有取得什么實質性的進展，這次回去之后可以放開手腳試驗一番了，我打算寫一份詳細的報告，把參數都寫上，到時候你如果感興趣也可以看一看?！?

“呃，這個你自己研究就行了?！?

這樣的回答讓伊萊哭笑不得，但是莫名的也為對方感到高興。

總的來說，

吸血鬼種族該有的缺點，在亨利·萊斯的身上并沒有體現，或者說短板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彌補。

他的第一個黑暗從屬，是一只幾乎沒有弱點的、非主流的吸血鬼。

伊萊對此表示滿意。

他猜測除了黑書的功勞之外，詛咒石板上那份來歷不明的未知靈質居功至偉。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天。

雖然伊萊名義上是亨利的主人，但兩人此刻的關系更像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他們敞開心扉，相談甚歡，對于彼此間的經歷交換了許多信息。

不知不覺，他們就進入了礦洞的深處。

亨利也有幸第一次目睹了洞穴中游蕩的亡魂。

沒有驚慌和詫異。

甚至無需伊萊動手，亨利眼中泛起紅光，略施手段就輕易制服了這些試圖攻擊的靈魂。

亨利睜著猩紅的雙眼，目光鎖定其中一只身型粗獷、面容扭曲的中年鬼魂。

片刻之后，他忽然有些詫異的開口：“悄悄我看到了什么，這是……老安東尼？”

“……”

伊萊感到無語：“喂，別開玩笑了，你還能認識祂？”

洞里的亡魂們少說也存在十幾二十年時間了。

但亨利來到鎮上才幾年？

“不用懷疑，我看過老安東尼的畫像，小鎮復古商店的業主小安東尼把它掛在了墻壁上。見鬼，他們倆長得簡直一摸一樣的！”

亨利說明了緣由，他的記性一向很好。

伊萊忍不住以手扶額，一種滑稽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他媽叫什么事?。　?

這隊鬼魂里面原來還有‘自己人’，那就更不能下手消滅了。

亨利又將注意力放在其他鬼魂身上，仔細觀察后得出結論：“可惜祂們缺少必要的智力，和那些被本能支配的野獸相比，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

因為有被吸血鬼追殺的經歷，亨利對神學與詭異學說都有一定的研究。

據他所知，

能夠長期存在的亡魂非常少見，幾十年以上、具有一定危險性的鬼魂應該都擁有一定的智力才對。

在某些人類被鬼怪附身的場合，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那些因種種原因而無法往生的靈魂，甚至能夠跟靈媒或者神職者產生對話。

“祂們的誕生或許是一個巧合?！?

伊萊對此也有猜測，“這個地方，原本并不適合亡靈生存，但是某一件特殊的東西讓這一切成為了可能。當然，礦洞的環境明顯存在著一定的缺陷，并不全是好處?！?

伊萊看著9只既顯出兇性，又有些畏懼的亡魂，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看看，這些家伙是多么可愛，要是能聽得懂人話該多好！”

“……”

亨利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才剛剛成為黑暗生物不久，思維一時間還沒有轉過彎來。

“是那塊石板吧，你想要將這些亡魂收為己用？”

不愧是智商出眾的醫生，他很快就回過味來。

“是啊，這就是我們來此的目的?！?

伊萊摸著下巴，“你有什么好的辦法嗎？”

“很遺憾，我有震懾靈魂的能力，但并沒有控制鬼魂的有效手段。”

亨利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正常來說，

吸血鬼對于玩弄靈魂也有獨屬于自己的一套理論，但那更多的是為獲取鮮血與建立森嚴的等級制度所準備的。

“關于如何控制鬼魂，或許我們應該請教一下馬塔索尼神父？”

亨利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還是別了……”

伊萊搖了搖頭，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怎么除魔衛道、送鬼魂去見晨曦之主才是神父的本職工作吧，這些可憐的家伙如果碰到馬塔索尼，那跟送菜有什么差別？”

伊萊思前想后，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只能不住地搖頭嘆息。

他感應了一番，

確定這9個靈魂都成長得足夠堅韌，哪怕在詛咒石板消失后，依舊能夠獨立生存。

這處礦洞因為祂們的長期存在，已經發生了一絲不為人知的變化。

于是稍稍放心下來。

“在找到辦法之前，就先將它們留在這里吧。唯一要確保的，就是不能讓其他人發現礦洞的存在，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問題應該不需要擔心。”

亨利認為這處礦山遺址足夠偏僻。

就算是伊萊自己，要不是有確切的線索，也根本不會到這里來。

“礦洞距離小鎮外圍的農莊可不近，尋常人懼怕山里的毒蛇和猛獸，只要不是腦袋有問題，相信都不會往這個方向深入。”

兩人又在洞穴中待了許久。

期間，

伊萊使用黑暗低語，和這些亡魂培養了一下感情，然后才心有不舍的和亨利一同離開。

他的這個能力對所有的黑暗生物都有效果。

使用過后，能夠明顯感受到亡魂們對他的攻擊傾向大為減弱。

也許再多來幾次，這些亡靈就和他混熟了！

“糟糕，怎么有種馴養寵物的錯覺？”

伊萊撓了撓頭，暗自吐槽。

他已經決定了，以后有空常來，這9個亡魂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