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岸邊，王凡歇了許久，輕聲道：“我要去找夢兔，但是我現在，不知道他在哪，那個......我該怎么稱呼你，黑色，黑水，還是黑域？

算了，叫你小墨吧，不出聲就是答應了，如果可以，能不能把我送過去？”

無聲應答。

等了好一會，他站了起來，在岸上撓著頭發原地轉了兩圈，重新跳進了黑色水域，而后，開始冥想。

冥想過于深入，會導致身體炸毀，身體又會在黑色水域中重新聚合，那么，在黑色水域上冥想，是否會有更好的效果？

按耐住不太平靜的心情，意識逐漸放松。

期間，隨著冥想的深入以及時間的延長，身體炸了十多次，慢慢地，身體凝聚的速度加快，王凡能明顯感應到，身體即將潰散時，有物質爬了上來，及時補充，仿佛這片黑色水域，是源源不斷供給他的能源。

依舊感知不到幻夢師所知的幻力，他也對幻力徹底失去了期盼，頭腦中思想風暴，各種奇型怪物在身邊凝聚又消散，最終留下了一架歪歪扭扭的直升飛機。

睜開眼，王凡又幻想出幾個大塑料桶，擰開桶蓋，噸噸噸往里面灌黑色液體，喃喃：“若是能帶走，那我以后豈不是可以隨時充能了？”

裝滿塑料桶，全部扛進直升飛機的后艙。

象征性地帶了個安全帽，坐上駕駛座，拉上安全帶，喊道：“起飛。”

“嗡嗡嗡！”

螺旋槳瘋狂轉動，幾息間，直升機飛上高空，王凡用意識操控著直升機的飛行方向，手里捏著一杯黑色液體，時不時往身上澆一點，每次都能有種神清氣爽的快感。

趕路確實快了很多，可該往哪個方向走，他卻絲毫沒有眉目，于是選擇了直行，看到前方有障礙物，沒關系，直接撞，破壞欲得到極大滿足。

靠在窗邊，俯瞰下方之景，是從未有過的自由，“灰霧退散！”他迎著風大喊，僅是一句即興話。

漸漸地，灰霧肉眼可見的變淡，“嗯......像夢，時而可控，時而不可控。”王凡摩挲著下巴，忽然有種癔界是自己家的錯覺。

琢磨半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關鍵在于，只要我足夠自信。”

“所以，眼前所見，即為真實，只要我想，即為可變！”要做到自信，他便不能再糾結真假。

想通后，前途似乎一片平坦。

一根吸管插在身后的塑料桶中，另一頭含進嘴里，吸著黑色液體，他準備搞一發大的。

能變物體，那么，空間隧道，也能吧？

“就是不知道身后這點黑色液體夠不夠了。”

眼底不自覺翻涌一片瘋狂之色，王凡微瞇眼眸，雙手抓緊了椅子把手，腦海中一遍遍重復：空間隧道，空間隧道......災區3024......

神情愈來愈凝聚。

果然，前面的空間乍然扭曲，形成道道虛幻的波紋，在他狂喜的表情中，直升飛機嗖地穿了進去。

僅僅眨眼的功夫，一望無際的城池林立，跳DJ的高樓大廈，橫穿的游蛇山脈，各種變形的生靈，歪歪扭扭的直升機在眾多異形之間，顯得異常渺小且正常。

轟隆一聲。

直升機筆直地撞上一棟大廈，王凡輕輕哼了一聲，不慌不忙吸溜著黑色液體。

覺得空間有點窄了，意識一動，身前的操作臺往前移動一米，而他也滿意地翹起了二郎腿，往后一仰，感嘆道：“爽了！”

他這能力，簡直逆天。

就是消耗有點大，幾大桶黑色液體，現在只剩下半桶了。

不過想到那一望無際的黑色水域，貌似也不是什么可以值得慨嘆的，反正那一片都是他的。

落了地，王凡肩扛縮小的塑料桶，里面裝著黑色液體，步伐輕快，在街道上晃蕩，一個人走出了一群人的壓迫感。

想到之前吞食癔影也能補充能量，他眼珠子一轉，開始有意識地四處搜羅，久久，在一片積水中，看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失智一般，在積水上繞來繞去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在某一個瞬間，積水下兀地伸出一只蒼白的爪子，抓住了男人的腳踝，將其往水中拉扯。

男人驚叫，驚恐的眼中倒映出不知何時出現的王凡，便喊道：“救命！救命！”

視線從男人臉上往下，定格在那雙蒼白的爪子上，一節白裳浮在水面，王凡冷冷呵了一聲，“抓尸，還真冤家路窄。”

快步上去，一腳狠狠踩在蒼白的爪子上，男人脫了身，倒在一邊，驚魂未定地看著王凡對付抓尸。

右手扶著肩上的塑料桶，身體下彎，左手一把薅住蒼白的爪腕，用力往上一提，一只披頭散發的白衣生物鉆出了水面，不停地掙扎，兩條腿試圖纏住王凡的身體。

唇角微微一勾，王凡沉聲，“傻X玩意，你可害苦了我。”

而后全身肌肉猛地發力，左手一掄，再一掄......抓尸被高高拋起，復又重重砸下，撿起大片水花，看起來都摔暈乎了，一動不動。

拖著裝死的抓尸，王凡走到干燥的地面，丟下，而后蹲下身，扒開了抓尸的頭發，黑糊糊的看不清面貌。

看看它，再看看身后的塑料桶，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擰開桶蓋，手指在桶口處撕拉一下，桶口輕易撐大，然后提起抓尸，揉吧揉吧塞進桶中，凄厲的喊叫瞬間在桶中炸響。

迅速擰緊蓋子，特意晃了晃，王凡心情很好地重新扛起桶。

“那個......兄弟，你是......”

目睹全過程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開口，打量著面前人高馬大，情態不似正常人的王凡，吞咽著口水，有點發怵。

“我是王凡，你哪兒的？”

“我不記得了。”男人道，“我一睜眼就在這里，還被那個怪物纏上，它想吃了我，幸虧有你出手。”

似曾相識的一幕，王凡卻早已不在乎了，他走到男人身邊，道：“你想回去嗎？”

“回哪兒？”

看向不遠處的積水，上面出現了一扇漂浮在半空的木門，他有些奇怪，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這東西，故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先走到了木門邊。

透過半開的門縫，他看到了趴在辦公桌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