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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錦囊之爭

翌日,蘇澄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正滿足于自己難得睡了個好覺時她卻忽然驚覺錯過了上朝的時間,趕忙從床上蹦了起來,套上衣服連滾帶爬的沖出了房門。

楚珍正端著準備好的早飯走過來,看到她笑著迎了上去:“醒了?”

她拈起一個包子一把塞到口中,又一手拿起一個就要繼續向前跑,一邊動作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著:“完了完了,這會兒估計都快下朝了。”

“誒,”楚珍一手穩住托盤一手拉住她:“皇上不是說不用你上朝了嗎?你還跑這么急干什么?”

她一怔:“不用上朝?”

“對啊,他昨日離開時對我們說的,說晨起不用喊你了,讓你好好睡著,以后若非他傳召或是你自己心情好想去的話都不用特地去上朝。怎么?沒跟你說啊?”

蘇澄有些莫名的搖了搖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自古哪有大臣不上朝的道理,而且還不是一朝一夕因病或因故不朝,而是直接免了早朝……

楚珍無奈的笑了笑,將她拉回了房中,放下托盤后又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盒,將里面的兩塊黃金腰牌取了出來:“皇上今兒早上還命人拿了這兩個東西過來,說本來就是你的,叫你還好好收著,以后還用得著呢。”

她一看那兩塊腰牌徹底傻了眼,他這是告訴她她雖然封了大司農但以前的差事還沒有卸,讓她隨時等候他的差遣!

啊……她心底慘叫一聲,這睡個懶覺的代價太大了,與其這樣她寧愿早起啊……

蘇澄始終以為以任一的立場要給她這個朝臣放“不用上朝”這種假是很不容易的,畢竟朝堂上還有那么多大臣呢,這樣未免顯得太厚此薄彼。

但是她卻不知道,任一其實不過是順手為之。

那些大臣接受她這個女官本就勉強,整日里看她一個女子和自己一起上朝聽政更是覺得不舒坦,心中巴不得她不去呢。

一直以來其實都是任一自己想時時看到她所以才堅持讓她要去上朝,只是她沒發覺罷了。

而現在他得知她因為上朝而不能好好吃飯,相比起想要見到她還是覺得她的身體更重要,所以便恢復了她“御用宮女”的身份,以大司農伺候他辛苦為由順勢免了她的早朝,還說什么若是有需要稟報的事情在伺候他的時候稟報就是了,看上去好像是為了平息其他人心里會產生的不公,其實純粹是做給她看的,讓她以為他要給她放個假很不容易。

蘇澄頭腦精明,在這些事上卻向來轉不過彎兒,或者說是根本就不善于對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動用自己的腦子。

她習慣于相信他們,本能的覺得他們不會把那些算計的伎倆放到自己身上,所有自然更不會去分析他們怎么算計了自己。

任一正是看出了這點才會這么做,他惦記了她這么多年,總希望等到她自己明白自己愿意,可苦等的結果一點兒也不盡人意!

那他索性就算計算計吧,對付這種反應遲鈍的家伙就不能走尋常路線!

她不是一直覺得虧欠他嗎?那他就要讓她覺得對他更為虧欠,最好虧欠到什么時候愿意以身相許才好呢!省的他每次一用蠻力她就……放大招……

不用上朝的蘇澄頓時覺得輕松多了,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閑時逛逛園子賞賞花。

任一雖然偶爾也叫他過去,但是比以前人道多了,估摸著是看出她跟他相處時覺得尷尬,所以不再成天綁著她,讓她幫自己整理整理折子也就放她走了。

起初她本是不愿去的,憋在房間里半天沒出來。

那來傳話的小宮女在外面叫了半天,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她仔細掂量一番覺得不去確實不妥,一來難為了那傳話的,二來傳出去會讓任一這個皇上下不來臺,猶豫半晌后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去了。

好在任一識趣,這幾日都沒為難她,連話都很少與她說,似乎真的只是讓她幫忙整理一下折子似的。

蘇澄每次都用最快的時間幫他整理好,然后就匆匆離開,倒也沒跟他有什么尷尬的交流。

就這樣,她漸漸的放松了下來,卻不知道自己正中了任一的計。

他知道一味用強畢竟不是辦法,剛柔并濟才能避免這丫頭真急了眼跟他齜牙,所以才刻意和她保持距離緩一緩。

這距離看似拉遠了,其實卻讓她慢慢放下心里的防備接受他。

就像恢復了她御書房宮女的身份一樣,她就算再不愿意與他相見,為了維護他的面子也不好當眾讓他下不來臺。

當她維護他的面子維護成習慣的時候,漸漸地便又接近了他一步。

任一耐下心來循循善誘,誘導她一步步打開心扉向他靠近,好趁她心理防線最弱的時候一舉拿下,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不過,人總有失策的時候,更有失控的時候,當碰到一些外力因素的干擾,原本再好的計劃也會出現紕漏,而他的計劃中最大的干擾因素就是……任奕。

這日他知道蘇澄要去御花園游園,便自己也“順路”走了過去想制造一場偶遇,結果沒偶遇到蘇澄就先偶遇到了平日里甚少出門的任奕。

任奕出神的看著太液池里的錦鯉,不知在想著什么,直到跟在身后的小川提醒他皇上來了才回過了神,趕忙回身行禮。

任一看見他就不大高興,因為她之前寫給他的那些書信還有送他的禮物,于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算是應了他的禮后便準備離開。

任奕規規矩矩的目送他離去,袖中一個錦囊卻在此時不甚掉落了出來,那錦囊針腳拙劣,繡工粗糙,連宮外大街上隨處賣的都不如。

他看到那個錦囊的瞬間臉色便是一沉,死死地盯著那甚至可以說有點兒難看的東西沒有挪眼。

任奕趕忙道歉,一邊說臣弟失禮一邊緊張的將那錦囊撿了起來,仔細的撣凈了上面的灰塵便要收起,然而還未收好便見他伸出了手來,讓他將那東西遞給他。

他一怔,有些猶豫,但還是緩緩地將那錦囊給他遞了去。

那錦囊的針腳和繡工與之前被任一扣下來的那個如出一轍,這世上要有不同的兩人將如此拙劣的針法繡的如此相似還真是不大容易,而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的這個錦囊上還多了一個“奕”字,任奕的奕,正如她之前在御書房中無意書寫的那般……

“五弟的品味何時變得這樣差了?這么難看的錦囊竟也帶在身上。”

“……臣弟……臣弟的品味自然是不能和皇兄比的,這錦囊臣弟平日里帶慣了,所以……”

“帶慣了?”

任一雙目微瑕,眼中寒意更盛:“五弟好歹也是天家之子,帶著這樣的東西實在有失體面,朕明日讓人給你送些更好的去,這個便丟了吧。”

說完就要將那錦囊拿走不打算還給他。

“皇兄,”他急急地喊了一聲:“這錦囊……這錦囊……對臣弟很重要,可否請皇兄……還與臣弟……”

“重要?不過一個錦囊而已,五弟竟這般在意?”

“這是……是一位很重要的友人送與我的……所以……”

任一怒火中燒,暗暗咬牙,狠狠地將那錦囊攥在手中:“五弟久居深宮,何時有了什么友人?朕怎么不知道?”

“臣弟……臣弟……”

“誒?你們都在啊?”

一聲嬌俏的女子聲音傳來,蘇澄遠遠地走了過來,神情愉悅喜笑顏開:“干什么呢都繃著一張臉?”她猶自不明所以。

“澄兒……”任奕輕喚了一聲。

她看他臉色不好有些擔心:“怎么了?”

“……沒……沒事……”

蘇澄眉頭一皺又看向任一:“你欺負他了?”

任一一惱,目光兇狠的瞪了她一眼,嚇得她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

“沒事的澄兒……”

任奕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皇兄只是說……要給我換個錦囊……”

她這才低頭看了看他手中被攥的皺皺巴巴的那個錦囊,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剛想說什么卻又閉了嘴,神色有些為難。

那錦囊是她繡的他們三人心知肚明,但其他人卻是不知道的。

她現在是大司農,又掌管著天下糧倉事宜,這事若是傳出去別人難免會認為她和任奕交往過密,說不定還會覺得他們之間有什么,畢竟在這個年代女子送一個親手繡的錦囊給男子還是會讓人產生一定遐想的。

而她現在還是任一的棄妃,這若是讓人察覺出什么,她與任奕都要倒霉。

她稍稍猶豫后只能沖任一訕訕的笑了笑:“既然是他的東西你就還給他唄,干嘛非要換啊。”

“你說呢?”

他咬牙切齒,意思是她自己心知肚明。

“我……”

蘇澄夾在兩人之間有些為難,正糾結時任一卻忽然大手一揚,直接將那錦囊丟入了湖中。

“不要!”

就在眾人都不明白他怎會為了一錦囊如此動怒時,任奕卻驚呼一聲緊跟著那錦囊躍入了湖中。

“任奕!”

“殿下!”

小川迅速躍了下去,拖起他就向岸邊游去,他卻不斷掙扎,一邊嗆咳著一邊伸手夠那錦囊,直到確確實實的將之抓到了手中才珍寶般的護在胸前,由著小川將他拉上了岸。

剛剛險些也跟著一同跳下去的蘇澄被任一死死拉住,此刻才掙脫開跑到了他身邊,眼里滿是驚慌的淚水:“任奕,任奕……你沒事吧?”

他臉色蒼白的撐起一絲笑意:“沒事,澄兒別擔心。”

“你瘋了吧,不就是個錦囊嗎,不要命了嗎!”

“因為是……很重要的錦囊啊……”

她猶自心驚著,身體都害怕的有些發抖。

她已經失去了平安和蓉兒,不愿再失去任何人了……

嗆了水的任奕忍不住咳了兩聲,她趕忙和小川將他扶起帶回清暖閣醫治,臨走前回身憤憤的瞪了任一一眼,眼中竟有一絲恨意……

任一一怔,站在原地竟也沒想起攔住他們。

她恨他……她恨他?

她明明前一刻還對他歡聲笑語,下一刻卻為了別人而恨他?

只一瞬間,只因任奕,他之前所做一切便都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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