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賢宇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他記得他是暈在一個柔軟而溫暖的懷抱中,那女人身上莫名的香氣仿佛至今未散,令他魂牽夢繞著。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他的妻子,方時熙。
本以為她對自己這顆棋子不會有任何垂憐,現(xiàn)在看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對于財閥來說,三千萬也不算什么吧,盧賢宇提醒自己要站在上帝視角,公正的看待問題。
畢竟他已經(jīng)不是有父母撐腰的富二代了,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寒門貴子。
綁架案讓他清醒的意識到,這一切有多不容易。
鹿頭過后,又會是誰?
數(shù)月后,出了重癥室。
他不再由護工照顧愛喝拉撒。
一切可以自理后。
人一旦清閑下來,就變得多思多慮。特別是當盧賢宇大部分時間都處于休息的時候。
說來奇怪,可能是因為身體虛弱后,盧賢宇的靈魂在逐漸適應(yīng)身體,慢慢的,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出現(xiàn)在腦海中。
像一個旁觀者的視線,盧賢宇得知,他和方時熙的關(guān)系是在婚后極速破裂,兩人同處一家公司,工作上難免有意見分歧,加上,財閥家族勢大,對于近乎是入贅的女婿極近苛刻,而方時熙不善言辭,不能幫襯他。日積月累,盧賢宇竟一度患上抑郁癥。
心灰意冷下,有和她離婚的打算!
想到這,盧賢宇一陣后怕。
好在,她不知道這件事。
捋順他和財閥家族的關(guān)系后。
盧賢宇開始思考起自己的未來。
重活一世,他定要不留遺憾。
前世身為富二代,人們對他的評價不屑一顧,認為他就是溫室中的花草。對此,盧賢宇沉下心來著手創(chuàng)業(yè),曾做出一番不菲的成績。可惜,他在感情方面,卻是混亂不堪。
重生后的盧賢宇,對于感情倒是忠誠,可惜,對象是一個白富美。
巨大的階級差異,其實才是導致兩人漸行漸遠的根本原因!
都重生了,誰還要當贅婿啊?誓要實現(xiàn)財富自由,永不為奴!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他要創(chuàng)業(yè)。
說到這,盧賢宇又想起方時熙來,那個女人還是人嗎?爆炸沖擊后,一兩個月就出院,爭分奪秒的投入到她的事業(yè)中。
“方社長,您又來了?”
護工拎著熱水壺,聲音響在走廊上。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正想著她,她就出現(xiàn)在門口。這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吧,盧賢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她穿著一身白色套裝,柔順的頭發(fā)被精心打理過,他很喜歡她的眼睛,像貓眼,充滿野性的同時,又清澈得沒有世間的一點污穢。
繞是他兩世為人,也不得不贊嘆:有錢就是了不起,這容貌,這氣質(zhì)。
被看得發(fā)毛,方時熙放下熱水壺,板著面孔,叉著手,語氣平靜的說道:“你在看什么?”
這模樣讓盧賢宇想起炸毛的貓,可愛,想擼。
盧賢宇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你沒事嗎?爆炸沖擊可不是小事。”
方時熙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翹起后,褲子像縮水似的,露出白色的高跟鞋和細膩光滑的腳背。
她的語氣強硬,“我看起來像有事嗎?倒是你,還是好好擔心下自己吧。”
盧賢宇苦笑,她不會是土象吧?嘴硬,又擰巴。
“我說,你該不會是趁著飯點來看我吧?明明很關(guān)心我,為什么要嘴硬?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對著我的墓碑,你才會說愛嗎?”
“呃,”方時熙在那瞬間有些愕然。
“呃…”見她這樣,盧賢宇也意識到?jīng)_動了,擔心她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他大腦飛快運轉(zhuǎn),找補道:“我的意思,要一起吃午飯嗎?”
“好,”方時熙想也不想,立馬答應(yīng),意識到答應(yīng)太快,她抬起下巴,撩了撩頭發(fā),傲嬌的說道:“既然你言辭懇切,求我陪你吃飯,又看在你一個人吃飯?zhí)聠蔚姆萆稀:谩!?
盧賢宇失笑,好好的人,可惜長了張嘴。
看著她的表情,盧賢宇認真的說道:“是,謝謝你陪我吃飯,你是個好人。”
方時熙:“想吃什么?我讓人送過來。”
盧賢宇眼睛一亮,“肉!”
午飯是護工送到vip病房來的,有排骨海帶湯、大蔥煎晗牛、一段清蒸鱸魚和一碗米飯。
方時熙保持身材,吃的醋汁沙拉和飯團。
午飯后,她回了公司。
兩點左右,護工又回來,替盧賢宇做肌肉復蘇運動。
盧賢宇試探著開口:“我昏迷這段時間,她一直來看我嗎?”
護工是個慈祥的老大爺,聞言,他露齒微笑道:“是,她一有空就來。”
……
聽聞他蘇醒后,警局立馬來人,詢問案件相關(guān)后,離開了。
接連幾天,警局沒有再來人。盧賢宇也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
方時熙不在的時候,病房的窗邊,總是有一束插在玻璃瓶里的梔子花。
根莖泡在水里,依舊頑強。
明艷的夏天讓它充滿了鮮活的生機,連花蕊里的水珠都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
梔子花很香,掩蓋了病房里藥液的味道,讓盧賢宇覺得活了,他不再專注病痛。
“梔子花是你買的?很香吶。”護工進來后,盧賢宇問。
和他混熟后,大爺攤手調(diào)笑道:“是,某人聽說對病人有益,特地囑咐我去買的。如此說來,是我買的也沒對。”
“哈哈。”盧賢宇開懷一笑。
只不過,方時熙大多時候不來。
她很忙。
身在財閥家,她不能有絲毫松懈。
“太無聊了,幫我找點書看看吧。”
為了打發(fā)時間,盧賢宇看起書來。
護工大爺帶他到花園散步的時候,他可以坐在亭子里看。花香襲人,又陰涼。只不過蚊子太多,大爺找了蚊香和花露水。
伴隨著蟲鳴,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盧賢宇剛開始看的是法律,因為原主曾是法學生,為了不露出馬腳,他只有拼命學習。時間一久,看的書也就雜了。文學、金融、社會人文等都有所狩獵。
偶爾也和大爺閑聊,讓盧賢宇對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更加了解。
等回過神來,差不多就到出院的時間了,托方時熙的福,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可等回到薈英齋,情況就立馬發(fā)生了天壤地別的變化。
他先是被傳喚到1號主宅的家庭會議室。
首座坐的正是薈英集團的會長,方泓泰。他兩鬢斑白,雙眼依舊銳利。聽說是這狠人年輕時,熬鷹熬出來的。他的背后還掛著一副親手書寫的‘知人善用’匾。
在他下坐依次是方民賢(他的次子)和出身晗城日報的兒媳宋美仁。
值得一提的是:長子方民碩在繼承權(quán)之戰(zhàn)中慘敗出局。
其下依次是:方時嵊和出身書香世家的孫媳池孝利。
對過來,坐著的是方時熙和孫女婿盧賢宇。
見人都到齊,方民賢開口說道:“盧女婿才出院,還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方民賢是個儒雅的中年男人。
盧賢宇頷首:“是。”
方民賢:“綁架案后,有不少媒體大肆宣揚,指責你們結(jié)婚四年無所出,是因為時熙和你是假結(jié)婚。看看吧——”
岳父指了指茶幾上的一沓雜志,盧賢宇順著看過去:
《財閥編織的世紀婚禮其實是一場騙局》
《跨越階級的世紀愛情充滿銅臭味》
《怨偶要離婚》
《軟飯硬吃,晗國好命男和金主談崩合同,怒而離婚,索要141億分手費》
盧賢宇收回目光,大致明白了情況。方民賢:“因為這件事,公司股票跌陰,損失不小。”
恐怕…這一大家子人還害怕自己瓜分財產(chǎn)吧?盧賢宇不動聲色的想道。
“要我看,趁這段時間,先生個孩子,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足以堵住悠悠眾口。”宋美仁畫著夸張的眼妝,說道:“孩子生下來后,盧女婿就到HU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