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往事一幕幕,送詩情回家
- 重生1982從趕山打獵開始
- 章筱詩情
- 3705字
- 2024-06-06 12:25:25
說話間人就消失在院子里。直奔隊長家去了。生產隊長在這年頭,那可是嘎嘎牛的!
“陳隊長在家嗎?”
“建業來了??!趕緊進屋。天頭冷!”迎面過來的是陳隊長的老婆夏秋月。
“陳嬸!我陳叔擱家沒?沒擱家我去生產隊找一下去?!?
“擱家尼。老陳!建業來了!”
“建業來了啊!趕緊上炕??簧蠠岷酢!?
“陳叔。你看這悠兒(這一回)知青回家是不是得安排送一下??!這大雪泡天的。(雪下的大下的厚)走鎮上去不得2-3點兒(小時)啊。這整不好就得沒車回去。那通靖宇縣和江源縣的車一天可就跑兩趟啊?!?
“哈哈哈…撫松縣的車又不少。你急什么急?”陳大隊長開起了玩笑!
這要是擱原來的韓建業。那估計臉得紅到屁股。這經過60年的洗禮。韓建業臉不紅心不跳的“陳叔你這跟我說也就算了啊。要是讓其他人聽到了不得羞死啊?!?
“行了。不逗你玩了。你這樣。直接去金師傅家。我都打好招呼了。讓金師傅開拖拉機送他們一回。你要愿意去就跟著。死冷寒天的不樂意動。那就擱家貓著得了”
“哎呀媽呀!陳叔這可太好了!這事讓你辦的。真是漂亮啊!”韓建業笑嘻嘻的說著就跑了出去直奔金師傅家去了。
金師傅是大隊的司機啊。這年頭這職業可了不得啊。人人羨慕的不得了啊。
金師傅家在前趟街(gai),韓建業到的時候金師傅車都熱完了。招呼了一聲“爺們兒一樣來了啊。趕緊上車。咱接上知青奔鎮上去?!?
章詩情這邊也都收拾好了。要過年了?;負崴煽h。幾個月沒看找爸媽家里人了。心里那也是迫不及待啊。
李建發、孫軍、王國立、孫小梅幾個那也是望眼欲穿。
“建業這小子也不靠譜?。∵@都幾點了。咋還不來???這要趕不上車,還得多耽誤一天。大過年的誰不想早點回家???”孫軍嘟嘟囔囔的。
“行了行了。建業可比你靠譜多了。建業可沒把自己丟山上了。還得隊長連夜派人上山找你?!苯òl笑嘻嘻的說
“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攆野雞麻搭山(迷路)了么?”
“你倆可真行。這一大早上就擱這拌嘴?!睂O小梅喝止?!白蛲砟銈兌己却罅恕]準兒都還沒起來呢。”
說話間拖拉機的動靜就傳來了。大老遠就聽到韓建業在那吵吵“你們趕緊把東西拿好嘍!整兩床破被再拿幾個小板凳上車。陳叔照顧你們。讓金師傅送一趟??蓜e不知足?。∫粋€個的!”
“來了來了!”幾個人著急忙慌的就上了車。金師傅一個拐彎兒就直奔鎮上去了。北風嗚嗚的刮。車后一陣雪煙。
……
到鎮上已經快9點了。幾個人哆哆嗦嗦的下了車。直奔車站。說是車站。就幾輛跑線兒車。著急忙慌的就往上擠。
“建業!年后見了!”
“建業!可別想我們??!”
一個個的開著玩笑。笑呵呵的上車了。
“建業!我回撫松縣車多。要不咱在鎮上逛逛吧?”章詩情眼睛一亮。
“這個主意不錯!走!我給你買幾個包子去!”
“早飯都吃了!買什么包子?。∏颇隳巧禈?!”
走在冷清的大街上。
國營飯店的大門遠遠在望。
拿出糧票和幾張毛票兒。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又香又大。詩情忍不住吞了口水。
這年月見點葷腥都難。飯都吃不飽,更何況是吃肉了。
思緒飄浮起來。
那是1983年的秋天。詩情爸爸暈倒在家門口?;枇诉^去,需要錢治療。怎奈家徒四壁,無能為力。詩情為救父親,嫁給了林場書記的小兒子,婚前受辱,撞墻不治而亡。章爸聽聞一口氣沒上來緊隨其后。章媽怒火攻心也沒見到84年的春天……
思緒飄過,一陣恍惚……
“詩情,給,趕緊趁熱吃吧。可香了?!?
“你也吃。我吃不了?!?
“好”順手抓過油紙包,打開順手抓起包子。一口爆漿。這年代的肉真香啊。純天然無污染。差點兒要到腮幫子。狼吞虎咽就吃完了。
兩個人吃完,又向百貨大樓走去。說是百貨大樓。其實也只是鎮上唯二的兩層樓。這年頭。樓房還是稀缺的資源。
“詩情。你看這塊布料真不錯。你帶回去過年做件新衣裳。可漂亮了?!?
“料子是不錯??伞@價格也太貴了”
“過年了。別舍不得花錢。”
“這都趕上大半月工資了。還不貴?”
“好看就行了。別說了。幫我扯二米四。包起來。剛好做一套衣裳?!?
“這可是正經的呢子料。最近賣的可好了。你男人還真有眼光?!变N售員樂呵呵的說道。順手開了票。本夾子一甩。就到了結賬的地方。
交了錢。拿了票。抱起包好的布料?!霸墼俟涔洹?纯从猩逗玫脑儋I點?!?
“行了行了??蓜e買了。你這點家底都花差不多了。不過日子了???”
“好好好。聽你的。媳婦。”
“誰是你媳婦啊?”章詩情羞答答的錘了幾下韓建業的胸口。
“你昨晚不是都答應了嗎?”韓建業滿臉憨笑。
“不理你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好了。走吧早點回去。早點坐車。不然你走回去天都黑了。路上太危險了。”
“好吧??墒俏疑岵坏媚惆?。還要大半月才能見?!表n建業有點依依不舍。
“又不是見不到了?!闭略娗槠鋵嵰采岵坏昧???墒沁^年了肯定得回家看看。父母兄弟都在家盼著呢。
“行吧。走。我送你上車。”韓建業拉著她的小手向車站走去。
章詩情有點害羞。低著頭跟著。到了百貨商店外頭。就扯回了手。
韓建業也是抹不開了(不好意思了)。
說話間就到了車站。韓建業從肩上的背簍里拿出了包好的大蘿卜和幾顆山楂軟棗子。伸手遞給章詩情。
“詩情。路上要是暈車。吃點緩解一下。大冬天的也不能開窗?!?
其實這年頭東北的車廂里味道簡直要人命。臭腳丫混合著煙味。賊拉上頭。要命的很。這年月坐車不管汽車火車。那可是不禁煙的。那酸爽。誰坐誰知道。真能給你整吐了。
發車時間馬上要到了。約莫著快中午12點了。時間過得還真快。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倆人都依依不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訴說。
緩緩走下車?;仡^盯著詩情。搖了搖手。訴說再見。
車已經駛離…韓建業心有戚戚……
拿出了背簍卷好的煎餅,喝著罐頭瓶裝的帶冰碴兒的水。就這么就著吃了個午飯。
找準方向,就開始向家里走去。
道上積雪挺厚的。風一刮。雪面子只嗆臉。壓了壓狗皮帽子。向前一步一步的走著。
有些地方雪沒凍實成。一腳就踩下去。小腿肚子都能沒了(mò)。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家走。
本來1個多點(鐘頭)的路程,硬是走了3小時也沒到。
這寒冬臘月的。氣溫下降的更厲害。天黑的也早。要不趁天亮進屯子。整不好就得凍死外面。就算能過夜。野外也是危機四伏。這年頭的東北。別說有狼出現。就是出個熊瞎子(黑熊)、老虎崽子(猞猁)也說不定。
心里想著有點突突。腳下也加足了馬力。向前推進。
有時候人要點背,喝涼水都塞牙。
這心里揣著事兒向前走。也不知道哪里不對了。就奔東勝那邊走去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都黑個茬的了(天變黑沒有完全黑)。完了啊。這走麻搭山(迷路)了。從東勝回青嶺崗估計得2小時了。還得說腳快的。只能踩大雪殼子往回奔了。氣溫越來越低。吃的也沒有了。又累又餓。又饑又渴。
罐頭瓶子里水也喝光了。不喝光怕凍炸了。
得找個背風的地方,點個火?;c雪水燒熱了喝。幸好出來時候背了罐頭瓶子。把蓋子擰下來。裝點雪。點燃了四處尋摸的樹枝子。雪地里扣了點明子。架火堆里就燒上了水。這家伙事兒太小。一邊烤火,一邊燒水。喝了七八遍。才喝了飽。又燒了十來回。把罐頭瓶子灌滿了。這年頭可沒有空調取暖。只能罐頭瓶子灌熱水當作熱水袋。揣進胸口。一絲溫熱也是傳到體內。頓時間也就不覺得冷了。
天越來越黑。背簍里裝了半下子明子。踩著雪殼子向家里走去。明子點燃就是天然的火把。寒冷的夜空里就這一抹光亮。
走了十幾分鐘,就得換個明子。不然火把就滅了。再點燃也是浪費時間。洋火(火柴)也沒剩幾根了。還是保險起見。沒著完就點著。
路也不平。其實哪有路啊。說是穿山越嶺那也不為過。都是從林子里穿過。遇到個大坡。雪又被窩在陰坡。那是相當難走了。
好在是陰坡的雪凍的瓷實。侵刀挖個洞,就爬上去了。到了陽坡那沒招了。雪不硬。只能人躺下滑下去,點要是背(運氣不好),那就撞樹上。多虧是冬天穿的厚。撞一下也就是疼一會。最多有點淤青。輕易不會骨折。
走走停停。胸口的熱水也不熱了。
緩緩背靠著樺樹樁子。又煮了點水喝。饑寒交迫之中。幾口熱水那也是救了命的。
又撿了點明子。點起火把又向前走去。不趕緊走不行啊。家里看天黑了還沒到家。估計擔心死了。竟管知道回家少不了一頓胖揍。一頓啰嗦。那也得緊趕慢趕的往回走。
路程過半。黑夜靜悄悄的。只剩下粗粗的喘氣聲和雪殼子上的腳步聲。鞋已經濕了。腳溫度一高。雪蓋上面。不化是不可能的了。
這年頭大冬天是真遭罪的很。一般屯子里的人都沒事不外出。擱家里貓冬。大炕一燒。屋里熱乎的。誰也不愿意沒事往外跑。死冷寒天的。
前面要路過的地方還是有點兇名的。野狼領。一聽這地名。就知道經常有狼群出沒的地方。
心里尋思著。腳下可沒慢半點兒。沿著山脊向前走去。
月光倒是挺敞亮。明子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也能勉強辨認個方向。
快步向前奔走。離家也不算遠了。踩著雪殼子飛奔而去。心頭倒是有點火熱,盼望著到家吃一口熱乎飯。
野狼領這邊的樹還挺密。樹枝子劃在身上臉上也是生疼。
忽然。腳下一栽,人就順著陰坡滾了下去。雪被帶起了一片……
說點背吧。腦袋直接就撞在樹上。要說幸運呢。人就當瞬間懵了一下。敲了敲腦袋。好像沒啥大事。
揉了揉腦袋。拍了拍身上屁股上的雪。背簍也不知道丟哪里去了。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了幾乎從不離手的侵刀。明子也早就熄了。不知道丟在哪里了?
正要站起來往回走。遠處幾點綠光。緩緩而動。
頭皮瞬間炸起。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跟師傅進山打獵也不是一年兩年。搭眼一看就知道:“糟了。碰著狼了?!?
作為小有名氣的獵人。韓建業那也是殺過狼、打過熊的。當然那是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