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瑜眼里充滿快意,就看著那大公雞振翅奔逃,卻因為身上的火而分不清東南西北,一頭栽在地上,這才趕忙吐著舌頭將石頭吐了出來。
因為蓄力的妖力太多,轉火石還在噗噗吐著火,韓瑜趕忙用避火決,將火焰分割,對準了空地噴了好幾秒,這才消停下來。
饒是有避火決在,這滾燙的轉火石,此刻也讓他覺得口腔和嘴巴被燙傷,疼得他呲牙咧嘴,估摸著不起幾個燎泡是不可能了,好在這一次他的奇襲奏效,沒虧了本。
“咕咕...錯,錯了...我錯了...救我...”公雞此刻正滿地打滾試圖撲滅羽毛上的火焰。
韓瑜見火候差不多了,就捏了個避火決,公雞身上的火焰登時如有生命一般向兩側地面排開,沒有燃燒物,很快便自行熄滅。
公雞此刻已是渾身焦黑,疼的只有咕咕叫聲,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倆眼竟然落出兩顆大淚珠來:“熊哥!熊爺爺!我服了!
但你要吃我也得先弄死拔了毛再說,可不能真的活烤了我啊!小妖是做錯了,但我罪不至此啊!”
也就在這公雞說出自己服氣之后,韓瑜的眼前竟然浮現了系統的提示。
【你擊敗了妖怪·鐵公雞,獲得經驗值:4】。
竟然擊敗妖怪也會給經驗值?只是這數量明顯少了很多,但...未必不能重復獲取啊?
韓瑜只是一邊吐著舌頭,一邊從包裹里找出藥葫蘆,倒出一顆黑色藥丸來吞了,隨后一邊用妖力試圖加快愈合,一邊煩躁的用爪子按著它的脖子。
“狗妖要說的是什么機緣?”
公雞的倆眼登時便清醒了過來,隱約可見喜色——是啊,他還得問我話呢!
韓瑜卻只是冷漠的說著:“你要是說了,我未嘗不能給你一個活下來的機會,你若是不說...左右你們兩個小妖怪也沒什么本事,連你們都能知道的機緣,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要也罷。
你這雞肥胖如球,烤起來必然是汁水四溢,外焦里嫩,你越是害怕活烤,我還非要把你活烤了不成,竟敢如此嘲弄我,真當我大熊貓爪牙不利乎?”
“錯了!我錯了!熊貓爺爺!”公雞說話都打著哆嗦:“我說!實話實說!但是你真沒必要殺我啊!我這體型,您吃了不吐骨頭都吃不飽一頓,您留著我,我還有別的用處啊!”
“先說!”韓瑜的巴掌橫在它的臉前,彈出的爪刃如刀般鋒利。
公雞顫顫巍巍的說著:“大王請聽我說!千萬莫急!
這機緣并不在咱這山上,甚至可以說,就目前為止,根本無人知曉其位置!我只知時間是八月二十,唯有到那時才能一睹那機緣到底是何物...”
“細細說來!”韓瑜指尖下壓,爪子幾乎一左一右卡著它的脖子。
公雞抖的更厲害了,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我說!我說!”
“這一切的起源還要追溯到我還是一只懵懂大公雞的時候。
我本為傲來國國都傲陽的一只普通的雞,三年前的那一日,我渾渾噩噩中忽然聞到了一股異香,本能的過去,才瞧著那是一只金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只記得我吞了那金蟬,而后才有了這骨硬如鐵,能思善辯的本事。
自我吃了那金蟬之后,腦袋里便有了一個朦朦朧朧的念頭,指著我往這傲來山來。
這一路我坎坎坷坷,被人追打,全靠能飛和跑得快,再加上骨頭硬,這才靠著偷吃飼料和蟲子跑到這邊境外的傲來山來。
這一路上,人也欺我,妖也欺我,好在我不知為何天生長得便快,即便不怎么吃得到血肉,僅靠吃飼料和蟲子,再加上呼吸吐納,就有了如今的體型。
也就在幾個月前,我才忽然冥冥中感知到這機緣大概的時間,我根據每日變化的感知推算判斷,這才猜測大概是在八月二十左右。
我是真不知機緣到底是什么,但我思索,我唯一了不起的,便是吞了一只金蟬才有的這份本事,這機緣肯定也與我有關...說不準就是為了我準備的。
所以大王不能殺我啊!若殺了我,到時候機緣出現,您少了我,拿不到該怎么辦呢?”
公雞說著說著,又來了底氣,畢竟自己這番經歷,怎么聽都覺得這機緣歸于自己像是命中注定。
韓瑜卻聽得忍不住皺眉。
金蟬?
他知道的,西游里出名的,也就一個金蟬子,也就是唐僧,這大公雞難不成能和這種人物產生關系?
韓瑜總覺得事情頗為古怪,難不成這雞還真握著主角劇本,先是吃了靈物有了靈智,而后還有天命的機緣等著?
他不動聲色,只是不屑一笑:“所以,這黑狗就是因為如此,才被你驅使的?”
“還請大王明鑒!那蠢狗若真和我拼起來,我正面三個回合就能抓爛它的腦袋,以它本事,連咬碎我的骨頭都做不到。
我怎么可能需要驅使它?
只是我自從有了靈智,便不喜歡孤獨,這才讓這狗妖留到我的山頭,我還幫他找肉呢!
原本我帶著他偶爾去周邊的村子小鎮偷點東西,也能吃飽,可它偏偏忍不住嘴,要對人動口,這下可就禍事了。
死了個孩子,它必然登上了官府的名冊,連我可能會被牽連,那緝妖府定會盯著我們,我是再也不敢去人類村子里露頭,免得被發現痕跡讓人追上。
這蠢狗卻死性不改,總覺得山上吃的被我們越吃越少,總是要餓肚子,不如去找人來吃...即便是大王不動手,若它再敢想著出去,我也會殺了它免得禍事...”
公雞說著,可憐巴巴的說道:“若大王肯不殺我,我愿為大王手下先鋒,做一小妖,等機緣出現,我帶到了位置后,大王也可自取,還請饒我一命啊!”
韓瑜聽到了新名詞:“緝妖府?那是何物?”
“就是一群有些修為的人類,專門組織起來,捉拿殺人惡妖的。”
公雞說完后,頓了頓,卻不屑道:“只不過這群人欺軟怕硬,只會欺負我們這些沒跟腳的,真要是掛靠了寂然子道觀的,你且看那群慫貨敢不敢查?敢不敢拿?”
韓瑜見這大公雞真懂得不少,聽他話里的意思,也沒吃人的癖好,就是嘴臭了點,也太雞賊,倒也沒必要現在就殺了它。
不妨先留著,讓這公雞給他講講如今的形勢狀況,若它能老老實實的,也不是不能留他一命,以觀后效。
若是這公雞死性不改,或者有所隱瞞,是個該殺的,那他就把它吞了——它吞了金蟬,韓瑜吞了它,未必不能奪得這份所謂機緣。
只是這機緣韓瑜總覺得有點不靠譜,一只大公雞吞了個金蟬,便能感應到這所謂機緣的時間地點...總感覺有點像是有人設計的樣子。
韓瑜以前看西游沒少看同人小說或者解析,這種欽定一般都有代價,或者是圈套,若無十足把握,他寧愿靠自己搶奪來的,殺怪升級,也不愿意做莫名其妙的小棋子。
穩健!
哥們自己就有掛,假以時日,必成熊貓武圣,何須去為旁人的馬前卒?
一旦想到這機緣也沒必要強求,韓瑜頓時覺得天地寬闊,這公雞殺不殺,跑不跑也沒什么負擔了。
“跟我講講這寂然子和緝妖府的事兒。”
韓瑜挪開爪子,卻是四下打量,最后伸出手,毫不留情試圖掰斷那公雞的翅膀。
這翅膀真如鐵石一般,他費了老大力氣,竟然也沒掰斷,疼的這公雞嗷嗷叫喚,韓瑜卻表情淡漠:“沒辦法,你若飛了,我便追不上,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公雞怎么能辦呢?勢不如人,方才囂張的氣焰此刻只剩下了諂媚,疼的呲牙咧嘴的功夫,卻忍不住欣喜。
掰斷它的翅膀,那不就是因為打算先留它活著了嗎?
別說想要掰斷,就是眼下那大熊非要它一個翅膀做烤雞翅嘗嘗,它也不敢不給啊!
但韓瑜掰了好一會,竟然沒掰斷,仿佛這雞骨頭是由鋼鐵所鑄,甚是神異,索性也先不掰了,平靜詢問:“講吧!”
公雞保住了一條翅膀,也不知該喜該憂。
要不,自己想辦法呢掰斷了,表表誠心?
只是一看韓瑜那大熊臉上,黑眼圈似的毛發下的兩只眼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它趕忙回答起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