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賀瑫與李亦雪大婚。賀瑫不耐煩的騎著馬與迎親大隊到相國府迎娶李亦雪。那陣仗宏大,敲鑼聲、鞭炮聲交錯地響,那是一個比一個洪亮,前來圍觀的百姓眾多,大路上人山人海。
“這皇室的婚禮可辦得是隆重啊,咱們這些普通人可一輩子都不敢想啊!”
“是啊是啊,咱們就只能來湊個熱鬧,沾沾喜氣!”
……
路人議論紛紛,無人不贊嘆這場盛大的婚禮。
相國府內,李亦雪才梳妝打扮好。一個時辰前李亦雪根本不想嫁,便在府中大鬧,用輕功上上下下的,為她梳妝打扮的下人都被她折騰的不行,還好李相國與其夫人段氏前來勸阻,不然這相國府后院可要翻天了。李相國與段氏向來疼愛李亦雪,將她視為掌上明珠,對這次大婚也有不滿與不舍,但畢竟是太后與皇帝一同賜的婚,不得并不把女兒嫁給六王爺。
經過母親段氏的耐心勸導,李亦雪也不想辜負母親與父親,這才答應出嫁。
迎親隊伍很快來到了相國府外,賀瑫下馬,帶著隨從人員進去。一會兒,行完拜見之禮后,李亦雪上了花轎。坐在花轎上,李亦雪無心這熱鬧,心中百感交集,自己雖然有武術防身,且嫁過去就是王妃,可以不用懼怕王府的任何人,但是想到六王爺在外的名聲,卻很憤義,對他帶有頗多的偏見,心想:若是在王府鬧它個天翻地覆,六王爺受不了必定會與我和離。
突然,李亦雪的貼身丫鬟追了過來,悄悄地掀起花轎的側簾,小聲說道:“小姐,你要我帶的東西我已經帶上了,等到了王府我便偷偷溜進婚房幫你藏起來!”
李亦雪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還得是你啊,靈兒,不愧是我的小姐妹!平日里那機靈勁兒還不錯!”
過了好一陣,花轎終于到了武親王府。王府內外張燈結彩,給人一種比之前更加金碧輝煌,與皇宮不相上下的視感。
賀瑫與李亦雪在王府行完沃盥禮、對席禮、交拜禮、結發禮和執手禮一整套婚禮流程后已是傍晚,李亦雪累得不行了,送回婚房后便小睡了起來。
親王府庭院中,賀珵也到賀瑫王府道喜。雖然賀珵一向與太后不和,但也不影響他們兄弟二人的交好。賀瑫也是心思單純之人,賀珵知道他對皇位從來不感興趣,兩人交好也是正常之事。
入夜,王府內依舊賓客滿座,熱鬧非凡,紅綢隨風飛舞,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美麗。
“六弟還不去婚房啊,這新娘子可是要等著急了。”賀珵開玩笑說道。
“五哥,你就別提了,想想看到那潑婦我就心煩,要不是母后和皇兄一心讓我娶她,我還想再多過幾年風流日子呢!而且我都沒見過她,萬一她面容丑陋,我這一輩子可更是真難活啊……”賀瑫說著說著心里越發委屈,差點哭了出來。
賀珵見狀也不好再調侃他,便安慰了幾句,這才讓賀瑫寬心了些,兩人又繼續喝酒。
入夜,賓客們一一散去,只有賀珵與賀瑫二人。
婚房里,紅燭熠熠,滿室生輝,布置得精美絕倫,大紅的“囍”字貼在窗上彰顯著新婚的喜慶。床鋪上,繡著百子圖的錦被在喜氣中也熠熠生輝,散發出陣陣馨香。古樸的梳妝臺上,銅鏡明亮,遠遠的照著坐在床上的李亦雪,她掀開蓋頭,眉如新月,眼似秋水,卻更加突顯出她那種熱烈的美,玉簪金釵在微弱的燭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襯得她那紅妝熾熱動人。可是李亦雪根本高興不起來,她一想到自己要嫁的是六王爺,又遠離父母,眼眶不禁泛紅,又顯得她楚楚動人,叫人心生憐憫之情。
過了許久,賀瑫還沒有來,李亦雪也坐不住了,一把掀開蓋頭,在房間里大搖大擺地走了起來,閑逛了屋里,又坐下來喝了兩杯酒,還吃起了桌上的花生瓜子。又過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她偷偷從床底掏出一把劍來,這把劍正是靈兒偷偷藏進婚房的那個東西,以防賀瑫對她做不軌之事。李亦雪拿起劍后,便在房間里練劍。外面陪嫁的靈兒聽到動靜,以為李亦雪出了什么事,急忙趕了進來,見狀才放心,并且無奈而小心的勸道:“小姐,這可是你大婚之夜啊,你稍微……收一收。”
“我不管,憑什么要我等他,而且都這么晚了,給本小姐都等累了,你以為我想嫁他嗎,要是他敢進來碰我一下,我就算不打死他也要弄他個殘廢!”
“好啦,小姐,不對,應該叫六王妃,您就別生氣啦~”
“你還氣我!長膽子了靈兒,信不信我今天連你也一起收拾了!”
“好了好了,小姐我錯了還不行嘛~”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靈兒連忙說道:“定是王爺來了,小姐快把蓋頭蓋好。”李亦雪連忙回到喜床上,蓋好蓋頭,情急之下一用力不小心把劍踹進了床下挨墻的位置,弄出一大動靜來。只聽見門一聲巨響,賀珵扶著賀瑫在門口,原來是賀瑫大醉,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就在剛才,賀瑫與賀珵飲酒,賀瑫心中難受,就多喝了幾杯,小小年紀又不甚酒力,便醉了,賀珵只好將他扶到婚房門口,本想開門讓他自己進去,誰知賀瑫一腳把門踹開,還非要拽著賀珵進去,賀珵頓時慌了一下,這可是六弟的婚房啊,他怎能進去呢。在賀珵和賀瑫拉扯后,靈兒上前見過兩位王爺,并用力將賀瑫扶了過來。
“好好看好他哦,本王先走了。”賀珵叮囑道。
“是,小的遵命。”
說完,賀珵就走了。
靈兒將賀瑫留在了房間里,便關上門出去了。
屋內,賀瑫左搖右擺地走了進去,仿佛要倒了似的。他一步一步靠近李亦雪,越是靠近,他越是清醒。走到床邊,賀瑫拿起一旁的玉如意將李亦雪的蓋頭掀開,只見她容貌在紅色的喜氣中如同朝霞映照下的花朵,明艷動人,令人一見難忘。賀瑫似乎要淪陷了……
李亦雪被掀起蓋頭后,也看到了賀瑫的樣貌,他意氣風發,面容似玉一般純潔無瑕,英俊帥氣,難怪曲城還是會有許多女子甘愿受騙,與賀瑫來往。一時間,她也被賀瑫迷住了……
突然李亦雪一個巴掌向賀瑫甩了過來,他又驚訝又委屈,心想:怎么個事兒嘛,看兩眼就被打了?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又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塊俊臉,意識到自己實打實的挨了一巴掌,且這力氣還不小啊!
“本王與你有仇嗎,才見面就敢打本王!再說,我們今天可是拜過堂的夫妻,你竟敢如此待本王!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干嘛這么盯著我!雖說你是王爺,可曲城哪個姑娘會嫁給你!有本事你就去找太后,找皇上告我的狀去!哼!”
賀瑫見她如此潑辣,不敢同她斗嘴,害怕又委屈地說:“算你狠!明天本王就……就去找母后告你……別以為我不敢……”
李亦雪站起來揪著賀瑫的耳朵不服氣的說:“你趕緊去告,最好告得更慘一點,毀了這樁婚事,不然你就別回王府了,外面待著去吧!”
賀瑫被揪著耳朵很疼,不得不服個軟,一下啊啊大叫,一下大聲喊著:“本王錯了錯了,不該多看你兩眼的~”
李亦雪感覺賀瑫這小孩子的性格脾氣不像傳言中的那般花心浪蕩不羈,甚至還有些可愛!于是她便沒有了沖動想打他的意圖,心想,嫁都嫁了,先逗逗他玩玩,要是以后賀瑫敢惹他不高興,就大鬧王府,讓賀瑫受不了休了她。
李亦雪放手后,賀瑫嚇得后退了好幾步,雖然心里很氣,但他也是個聰明人,沒有必要把此等小事鬧大,不然讓他顏面何存。
“好啦好啦,本王不與你糾纏便是,以后本王不管你,你以后也別管本王,我們各過各的,不相互往來,這總行了吧!”
李亦雪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還不錯,以后照樣可以過逍遙日子!
賀瑫看見李亦雪面色和悅了許多,總算是能安心了,便走出了婚房,李亦雪覺得天色不早了,也躺下睡了,雖然獨守空房,可她卻并不失落。
賀瑫離開婚房后,在王府花園中獨自散步。偌大的王府上下只有他一人在外面游蕩,他瞧著這滿院的燈火喜氣洋洋,蓬蓽生輝,與他的內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是樂景襯哀情啊!心中感慨萬分。
賀瑫在院中待了許久,頓時覺得無比空虛,這十九年來他從未有過如此心情。轉念一想,不如再偷偷去玉仙樓喝上一夜花酒,明天一早回府,沒有人會知道。
要想此時離開王府,大搖大擺地從府門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這次婚禮是由太后親自為他操辦,王府各處看守的門衛都是太后的人,要是被他們看見了,免不了太后一頓教訓,所以還得偷偷摸摸地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