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穿成惡毒女配瘋狂洗白
- 野狐仙人
- 3412字
- 2024-07-17 14:42:52
白亦反應也是快,雖然沒躲過江別深的爪子,但電光火石之間,已然召出了護身陣法,擋住了撲面而來的妖力侵襲。
兩股力量相撞,小青竹峰的上空驟然出現了一道明亮的白光。
白光散去后,兩道翩然的身影已經纏斗起來。
看著江別深周身紅光漸盛,我的心也隨之緊緊揪住。
完了完了,這么多天的金靈草都白吃了!
我欲上前阻止,卻被不斷涌出的妖氣和靈力逼得動彈不得。
“咔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下在江別深體內的禁制正式宣告破碎。
沒有禁制,江別深就會完全被妖性掌控,他憑著本能打斗,招招狠厲,比揍慕容炎的時候還狠了千倍萬倍,連我的呼喚也置若罔聞。
身負半妖之力和混沌靈根,又沒有道德標準束縛,此時的江別深,連修到了元嬰期的白亦也不敢小覷。
只見他掌心一凜,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就憑空出現,咒語傳出,本就森寒無比的劍刃又在頃刻間分裂成了九把,齊齊向江別深飛去。
啊……如此正常的技能,有點羨慕是怎么回事?
不過許是因為白亦原本的術法被殷若拙廢了七七八八,他又一直長眠,沒有重新修煉,實力大不如前,這個技能也就是炫酷了一點,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飛劍被逐一擊落,不肖幾個來回,白亦已被江別深打得口吐鮮血。
我暗罵白亦不知好歹,這點子修為還敢來敵方泉水挑釁?
不過我也顧不上腹誹他,因為江別深的情況看上去不太好,兩股力量在他體內糾纏,時間久了他肯定承受不住。
而且這樣下去,小青竹峰的動靜怕是會被人發現,那江別深的半妖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我正想站起來阻止他發狂,胸中卻突然涌上了一股熱流。
摸了摸嘴角,指尖就染上了一抹紅,腦海里突然閃過的一個名詞,令我的脊背一陣發麻。
媽惹!鎖魂釘!
我跟白亦的命格還連在一起呢!
再抬頭一看,江別深的腳下已經出現了熟悉的法陣。
蒼式破龍咒。
……好家伙,親親徒孫這是沒打算給我留一點活路。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根本來不及多想,求生本能已經促使我變成了丑陋的大恐龍,拉開前爪,飛身一撲,替白亦擋住了這一擊。
身體在空中打了三四個旋兒,又直愣愣地戳進小竹屋的窗戶。
巨大的轟鳴之后,小竹屋轟然倒塌,涼亭也沒能幸免于難,好在這身麟甲足夠結實,除了屁股火燒火燎地疼,其他地方倒還在可承受范圍之內。
我急忙去看白亦,那廝雖然雙眼緊閉,但胸腔仍有起伏,應該只是被震暈過去了。
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這時,江別深低啞的聲音又從旁傳來,“師尊,你為何護他?”
那難以置信的表情,那委屈巴巴的語調……
活脫脫一個綠茶女配!
濃煙之中,他的眸子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原本用簪子束起的墨發散落下來,幾縷飄在臉側,幾縷撫過薄唇,美艷而妖異。
我的心不由得一墜。
遭了,大徒孫完全妖化了……
掌門師侄說過,妖化的可怕之處并不在于能讓江別深功力大增,而是在于會讓他完全放棄人類的道德準則,遵循內心的欲望,肆意為之。
“阿深,你……”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
如果說妖化后反而會遵循本心,那他先前吻我,就不是意識不清,而是……
不是吧?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見我呆愣,江別深舔了舔殷紅的唇,眼神狀似漫不經心,實則銳利無比,一下子鎖在白亦身上。
“哦~我想起來了,白亦上仙剛剛說,他是師尊的舊情人呢。”
聞言,我腦中警鈴大作,他這不會是在……在吃醋吧?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平息這場惹人注目的打斗。
我猛的搖了搖頭,“不是不是,阿深你聽我說,我跟他就是……”
還連著命。
可江別深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沒等我說完,就打斷道:“也罷,他死了,師尊就會只看著我了。”
我:“……”倒也不必這么極端。
話音未落,江別深身形一動,又閃身向白亦攻來。
剛剛那一擊已經去了我大半靈力,根本無法再召出麟甲來抵擋,只好飛速捏訣,扔出一個又一個防御法陣來救白亦的命。
然而我越是努力救他,江別深的攻勢就越狠。
我焦急道:“阿深,你不能殺他,不然我也會死!”
聞言,江別深悠悠轉過頭來,眉眼里沁著我難以理解的憤恨,“生死相隨,師尊竟愛他愛到這種地步嗎?”
我:“哈???”
不是,我倆真就是物理層面上的連著命。
我正愁怎么跟他解釋這個事,沒什么用的白亦卻突然醒了,挨一頓打,他自然也看出了江別深的身份,捂著胸口咳了兩下,竟然癲狂地笑了起來。
我在他陰鷙的目光里讀出了一絲不懷好意。
“原來是半妖,哈哈哈,半妖!”
他將“半妖”咬的極重,言語間是莫大的諷刺。
——不準他和妖在一起,自己卻收了半妖為徒嗎?憑什么!憑什么你就能相安無事!
這話深深刺痛了江別深敏感的神經,令他蹙起的眉都擰到了一處,手上凝結的妖力大幅增長,打碎防御陣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他笑得森寒,眸子里閃著嗜血的光,“那么今天,你注定死在我這個半妖手里!”
白亦也不怕,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江別深,又轉過頭來死盯著我,笑意漸盛,“那你便動手,我們情比金堅,殺了我,看看你的師尊會不會隨我而去。”
隨你媽的大頭鬼!
要不是有這鎖魂釘,我巴不得吃你的席呢!
我有一肚子臟話想罵他,可因為忙著念咒,又騰不出嘴來,氣的我臉都紅了。
可這還不算完,白亦那癟犢子又傳音給我:“我很好奇,要是你最疼愛的徒孫知道是他親手殺了你,會不會痛不欲生?會不會直接墮妖?”
毫無疑問,肯定會。
我咬碎一口銀牙,心里把白亦的八輩祖宗問候了一個來回。
這老騙子果然是在報復我!
眼見娶我的把戲不成,又把鬼主意打到了我大徒孫身上。他死,我也活不成,若是江別深因此墮妖,仙門也不會放過他。
小青竹峰一共就三個人,此計若是成了,一下就能干廢兩個。
真是其心可誅。
一邊是白亦的言語挑釁,一邊是江別深的瘋狂殺戮,夾在中間的我心力交瘁。
在江別深的攻擊之下,法陣很快就頂不住了,白亦閉起了眼等死,我雖然還對這個美好的世界抱有眷戀,但也無力回天。
果不其然,最后一層法陣破裂之時,江別深凝了九成藥妖力的一掌結結實實地落在白亦了胸前。
白亦一聲悶哼,我倆雙雙吐血,但我比他還強一點,這損塞直接暈了過去,我還撐著一口氣沒倒下。
正在這時,半空中傳來一聲:“孽畜!”掌門師侄帶著仙門十六派的能者從天而降。
好家伙,都打這么久你們才來?這速度,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一時間,小青竹峰熱鬧無比,有人建陣困住了江別深,有人上前架走了白亦,段一寧和楚塚也緊跟著來到我身旁,檢查起我的傷勢。
遠遠地一聲“師父”傳來,慕容炎從飛劍上跳下來,目有淚光,“是誰傷了你?”
我正想拍拍他的手,寬慰他我沒事,掌門師侄卻發了話,痛心疾首道,“在本門修行多年,原以為你能祛惡揚善,不想還是野性難馴,連自己的師尊都能傷害!如此孽畜,留你何用!”
說著,就召出了佩劍,大有清理門戶之意。
我一陣大駭,強撐著喊道:“不是阿深傷的我,是白亦上仙難忘舊恨,非要找我尋仇!”
管他呢,反正他暈了,此時不甩鍋更待何時。
喊完這句,我就有些意識不清了,耳邊傳來江別深痛苦的悶哼,我一急抓著段一寧的手懇求道:“阿寧,別讓他們傷害江別深。”
看著我筋疲力盡的樣子,段一寧心疼不已,可還是不忍騙我,悠悠看了一眼被困在陣法里的江別深,道:“拙拙,你怕是藏不住他了。”
一片嘈雜聲中,有人說要就地處死江別深,有人說在后山發現了別的妖物的氣息,也有人說,若拙仙子私藏妖物,理應一同處死。
慕容炎揮舞著初塵劍,“有我在,看你們誰敢動我師父!”
我大感欣慰,好徒弟,等師父身體好了一定帶你去摸魚。
幾方吵的不可開交,繁雜無比的聲音里,有一個悲痛的聲音格外清晰,也令我格外心疼。
“師尊,我是不是傷到你了?”
我掙扎著坐起來,看到江別深的妖紋已經褪去,眼眸也恢復了正常,可他的肩胛骨處插著兩根鋒利的光柱,鮮血順流而下,染紅了月華般明亮的衣衫。
蒼白的臉上映出了一個極其慘淡的笑,“師尊,別哭,阿深不疼。”
是誰!
誰敢這么對他!
胸中怒氣沖天,眼中也有了酸意,可身上卻是沒有力氣了。
我只能紅著眼眶,在段一寧的攙扶下踉蹌著跪在掌門師侄面前,艱難開口道:“今日之事,若拙愿一力承擔,請掌門放過阿深。”
若是罪責在我,頂多是關個百十來年,可罪責若是在江別深,那便不好說了。
段一寧急道:“拙拙!不要亂說!”
我看他一眼,叫他放心。
回過頭來時,掌門師侄正捏著佩劍,目眥欲裂,“你和師祖,當真是一模一樣!”
昔年,殷若拙的師父也是這樣,以一己之力為她扛下了罪責,如今,我倒是將這個優良傳統繼承下來了。
我輕笑了一聲,氣若游絲,“求掌門成全。”
掌門師侄兩腮鼓鼓,明顯是氣壞了,惡狠狠地盯著我:“先前的一念之仁,是我錯了。師祖臨走前把你托付給師父,師父又命我守著你,我便不可能讓你走上那條老老路!”
說罷,也不理我的求情,就在眾人看戲的目光中,用劍尖凝出了一個威力巨大的殺招。
“阿深!”
怎么辦?怎么辦?
我沒有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