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興不太明白周知寧的意思，他的基本盤就是流量粉，他從沒考慮過除此之外的問題。

“這兩個版本的MV，對你來說就是兩條不一樣的路?！敝苤獙幹噶酥鸽娔X，“如果選用尺度小的這一版，那么你會因為這首歌的質量，從而吸引更多的流量粉絲?！?

“而那尺度大的一版，則是一個賭博，你的不少女友粉或許會因此脫粉，但我有自信，按照這首歌的破圈程度，你很有可能從一個流量小生轉變為一個唱跳歌手?！?

周知寧的話讓鹿興有些心動。

沒有一個有追求的男藝人愿意被人說靠臉吃飯。

可他又很擔心，萬一呢？

萬一這首歌并沒有那么出圈。

萬一粉絲反應過激。

周知寧走了，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該怎么做決定最終還得看鹿興。

距離王肖坤新專輯還有一天時間，留給鹿興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從鯨海離開以后周知寧去了趟公司兩個姑娘正很認真地執行著他的指令，一個個聯系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娛樂號。

見周知寧提著奶茶來探班，葉徽羽歡呼一聲接過了奶茶，然后先給王梓竹遞了一瓶過去。

“寧哥，我們已經聯系了十多家自媒體號，說好了會在同一時間發起一個‘王肖坤新專輯難聽’的話題。總共花費大概有二十多萬?！?

王梓竹將她們的戰況匯報，只是語氣有些自責，似乎對自己的推進程度并不滿意。

餅干周知寧倒是很滿意，能做到這個程度對他們現在的體量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再者說了，這件事到時候主要出力也不是他們，除了《戲中人》的劇方只是單純按時發歌以外，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做點事？

娛樂圈啥時候那么相敬如賓了？

甚至別看歌都來自周知寧，到時候那八個人甚至會為了整個排名互相出手。

但這就不是周知寧能管得了的，他要的只是那個死娘炮進不了前十而已。

回去的路上，周知寧在經過一家化妝品店的時候，順便買了套化妝品。

明天秋應禪經紀人的生日，秋應禪也邀請了周知寧，就連翟志林也打電話給周知寧，說他務必到場見證。

既然去了，周知寧也不好空著手去，但是他又不知道送什么，于是就選了最樸實的禮物。

女孩總是愛美的，化妝品怎么樣都是一件及格的禮物。

回到公寓，周知寧拿出手機，里面是李清發來的一個號碼。

那是當初福利院的李姨。

當初的福利院是陳媽媽開起來的，剛開始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李姨是之后才來的，那時候周知寧才四歲。

如今陳媽媽走了，福利院的擔子也轉到了李姨身上。

他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情緒來打出這個電話。

他不知道這個李姨和地球上的李姨是否一樣，萬一不一樣他又該如何面對對方。

思考間，手指卻不自覺地點下了綠色的撥通鍵。

“你好，請問你是誰？”說話的是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語氣讓周知寧有些恍惚，他深吸了口氣，然后柔聲說道：“小婉，幫我叫一下李姨?！?

“李媽媽~有個大哥哥找你......”女孩的聲音漸漸變小，周知寧能從話筒里聽到小女孩跑步的聲音。

“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一個略有些粗糙的女聲傳出，厚重的鼻音似在傳達著主人身體的不適。

“......李姨，是我，周知寧?！?

啪！

是電話掉落的聲音，話筒里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繼而是李姨因為難以置信而有些顫抖的聲音：“小寧.....真....真的是你嗎？”

“嗯，李姨，我是知寧......”

“你個王八蛋死小子，都多少年沒打電話回來了??？我都害怕你一個人想不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你......”

周知寧不知道該說什么，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李姨果然是最了解前身的人，假如她知道前身真的已經做了那種事......

“李媽媽，你別哭，是不是電話里那個壞人欺負你？我幫你打他！”小女孩一把搶過電話，厲聲對周知寧說道：“壞人，你不許欺負李姨！”

李淑華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把電話拿了過來，繼而問道：“回家吧，弟弟妹妹們都很想你......”

周知寧有些沒繃住，但眼淚始終倔強地在眼眶里打轉，沒讓它落下。

“回！我想您了，我回家！”

周知寧掛斷電話，心里的大石頭落下。

李姨和重生前的李姨一樣，那個家也一樣。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重生以后遇到的最好的一件事。

他覺得他很幸運。

.....

2月12日，這天是星期六。

胡淼淼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昨天晚上自己喜歡的藝人鹿興發了條微博，內容是“新單曲的MV已完成制作，明天讓大家看一個不一樣的鹿興?！?

胡淼淼喜歡鹿興四年了，四年前她還只是個大學生，對于鹿興這種海外歸來的小鮮肉沒有絲毫抵抗力。

當時的她就像著了魔似的，每天蹲點刷數據，那勁頭比當初考大學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工作兩年，回想起當時的自己仍覺得有些好笑。

如今的鹿興對于她來說更像是一種消遣，想起來時會拿出來看看，這種感覺可比以前瘋狂的自己要自在不少。

而且步入社會兩年，她也看透了很多，對于當初這個讓自己瘋狂著迷的男人她現在只有可惜。

因為小鮮肉從來都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的，如今他就被王肖坤穩穩壓在腳下。

點開企鵝音樂，她大致掃了一下榜單，赫然發現一首名叫《trouble maker》的歌曲位列新歌榜榜首。

而名字底下演唱者所寫的正是鹿興的名字。

“粉絲又花錢刷數據了吧？我記得王肖坤也是這兩天發專輯來著，能壓下王肖坤的歌，看來這次沒少爆米?！?

胡淼淼自動帶入了飯圈思維，畢竟鹿興就是初代飯圈文化的受益者之一。

可當她繼續看下去時，心跳卻微微加速。

第二名：淘汰——陳易申

第三名：赤伶——李子欣&秋應禪

第四名：平凡的一天——周知寧

第五名：你是我的眼——冠澤倚

第六名：遇見——徐寧月

第七名：你的配角——彭達

第八名：山外小樓聽夜雨——李詩朵

第九名：櫻花草——黃心怡

第十名：小幸運——周琪

第十一名：小情歌——翟志林

第十二名：情人——王肖坤

原以為的流量之王王肖坤的名字一直到第十二名才出現，而在其之上的全都是些以實力唱將出名的歌手。

除了鹿興。

“這是不是刷得有些過分了？”

作為粉絲，她不覺得自己的鹿興哥哥能力壓一眾唱將，登頂新歌榜。

可畢竟是喜歡了四年的男人，她還是懷著某種期待，點開了鹿興的歌曲。

歌曲自動打開了MV，不過這也是胡淼淼想看的。

“這！！”僅僅是開始的第一幕，胡淼淼就有種如遭雷擊的驚愕。

因為視頻里鹿興正和一個十分性感的女人貼在一起。

真正意義上的貼在一起，因為胡淼淼是指看到鹿興的手放在女人臀部的左側。

在昨天晚上，鹿興還是打通了周知寧的電話，決定發布尺度大的那一版MV。

“他瘋了吧?”即便是已經不再追星的胡淼淼，對于這個動作都覺得有些超過，她不敢想那些依然瘋狂的女粉們會怎么想。

收起震驚，她繼續按下播放鍵，她開始好奇這樣的尺度到底是開幕的噱頭，還是后面有更炸的內容。

而且除此之外，開始的這個口哨聲真的很絲滑，那種清脆又輕佻的感覺，讓她對這首歌信心倍增。

“?????? Trouble Maker（看著你的眼睛，我會變成Trouble Maker）......”

僅僅是開頭，胡淼淼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覺，拋開那尺度極大的MV，以及她的粉絲身份。單從歌的層面來說，這首歌也是一首吸引她的好歌。

而隨著歌曲的演唱以及MV的演繹，胡淼淼確信這首歌的排名絕對沒有水分。

心潮澎湃之下，她點開了微博。

熱搜第一條就是“鹿興 MV尺度”

打開實時廣場，果然有很多迷妹無法接受，在那里哭鬧著要MV里的女人別碰鹿興。

甚至有人說出要脫粉之類的言辭。

胡淼淼戴著黑框眼鏡的雙眼微瞇，嘴中喃喃道：“鹿興要是能撐過這一波節奏，絕對能再上一層臺階！”

“哥，現在的情況就是掙得不好撐下去?。　彪娫捓?，鹿興正哭喪著向周知寧抱怨。

周知寧一臉無語，他也沒聽過哪家賣歌的售后，還管輿論控制??？

“有什么撐不住的？脫粉了？”

“嗯?！甭古d有些委屈，“從發歌到現在4個小時，已經有好幾萬人取關了，每個粉絲群里都在聲討?！?

“所以，你找我是要做什么？”周知寧沒好氣地問道。

他周知寧是你鹿興的管家還是咋滴，你鯨海沒點有用的公關了嗎？

鹿興愣了一下，有些無奈道：“公司里的公關全被王肖坤那邊的人叫去了，好像是現在晚上多了不少黑他的軟文需要解決。我也是一時無奈，才找寧哥你抱怨一下。”

周知寧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

這么看來，似乎，好像，可能，maybe，還真和他有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