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這小子,不行還要逞能,這下子感冒了吧?”
回到木屋,周知寧就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硬跑10公里流了不少汗,這個天氣一下子就渾身發冷。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嘴硬地說道:“我覺得10公里也就一般,主要是我今天不熟悉這里的風速,下次絕對輕輕松松。啊嘁~”
“沒事,腿跑酸了還有手,不耽誤掰玉米粒隨你怎么造。”黃歷也跟著調侃起來。
早上的早飯是贊助商贊助的米稀,周知寧這一份是何瓊特意用昨天剩下的姜茶沖的,一口下去整個人都覺得暖和起來。
“今天咱們要修個雞舍,不然院子里那些雞鴨到處跑,有礙瞻觀!”黃歷開始布置今天的工作,“知寧不舒服就掰玉米吧,咱們昨天的欠債和今天的餐費就靠你了!”
周知寧趕忙點頭,他也只是有點受寒,又不是那種手指頭被劃一下就要叫救護車的愛豆。
飯后,秋應禪他們三個人去村尾的木匠家切木頭,周知寧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掰著玉米。
百無聊賴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帶著幾分草原風味的招呼聲:“老黃,老何,人呢?”
北方院子的墻其實都不高,像周知寧他們這個小屋的院墻也就一米六出頭,他循著聲音朝著院子外面看去,就看到一顆圓潤的光頭,在冬日暖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就好像一顆大燈泡。
“小伙子,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木門被推開,一個和黃歷年紀相當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周知寧趕緊站起身來,這人他可太熟悉了。
滕樹國,給他那首單曲宣傳的前輩之一。而且拋開這一點不說,對方也是娛樂圈一個實力派的前輩。
“滕老師,您好您好。”周知寧接過對方的行李,熱情地招呼道:“兩個老師去村頭找木匠切木頭去了,要不我打個電話叫他們回來?”
滕樹國擺擺手,無所謂道:“不用不用,反正也不是來找他們的。”
“哦....啊?”
周知寧一愣,然后就看到對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滕老師您找我?”
周知寧把自己那本日記的內容走馬燈了一遍,確信自己在此之前沒遇到過滕樹國并且也沒有間接惹到過對方,于是立刻輕松不少。
“唱歌啊,你那首歌唱的太好了,我很欣賞你!”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拍打著周知寧的肩膀。
草原男人的力氣出奇的大,偏偏見到周知寧齜牙咧嘴的模樣,滕樹國還要補上一句,“你小子身子骨有點弱,這不好。”
周知寧很想問問滕樹國是不是拿到劇本了,今天王政禹給的主題是嘲諷他的身子骨太弱?
“那什么滕老師,音樂是吧,咱們坐下來掰個玉米好好聊聊?”
“行,我喝帶了一包綠茶......你剛剛說什么?”滕樹國似乎沒聽清楚周知寧的話。
“掰玉米啊,咱們午飯要用玉米來換的。”周知寧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里想著:這老前輩不行啊,難道架子很大不愿意干活?
“哈哈哈哈,好好好,咱們一邊干活一邊聊。”
滕樹國不知道從哪里拉來一把小馬扎在周知寧邊上坐下,氣質也一下子從歌壇前輩轉變成了一個中年農民。
有了人幫忙,干活的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
但滕樹國主要的心思還是在音樂上,見周知寧不說話,于是他便清清嗓子道:“我聽老黃說這首《平凡的一天》是你特意給這節目寫的?”
“對啊,我對兩位老師一直都很仰慕,得知自己被邀請參加這檔節目,于是心情激蕩之下就寫了這首歌。”反正吹牛不要錢,周知寧就隨意亂編起來,反正沒有人能把毛毛拉到這里問他創作歌曲時的心境。
滕樹國似笑非笑地看了周知寧一眼,“可我怎么聽說你是聽到何老師說投稿有稿費才把這首歌拿出來的?”
周知寧一聽,把手里的玉米直接丟在盆里,“污蔑,絕對是污蔑!”
滕樹國也不多說,換了個話題問道:“那最近有沒有什么新歌?網上不少人可催得緊啊。”
周知寧又把桶里的玉米拿了起來,“沒什么新歌,畢竟創作需要靈感,那首《平凡的一天》也只是妙手偶得。”
滕樹國不是創作型歌手,但他理解好歌難得的道理,便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黃歷的聲音,“知寧啊,今天滕老師會來,你昨晚不是說你有一些原創的歌,到時候給滕老師聽一聽,讓他幫你改改。”
“哦?妙手偶得?”
對上滕樹國那微微瞇起的雙眼,周知寧很想死。
老友見面的氣氛很是熱鬧,兩個年紀加起來快100歲的人居然在節目里差點紅了眼。
仔細聽過才知道原來兩個人的恩師前段時間走了。
“時間過得很快啊,初我們和知寧一個年紀的時候,哪里會想到自己會變成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
“我也沒想過會變成禿頭。”
“你倆快別聊了,坐下喝個茶吧。”何瓊拿出自己的茶具招呼著大家,滕樹國也拿出了自己那袋很不錯的綠茶。
“妹妹,這是滕樹國老師,你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何瓊見秋應禪有些拘束,于是主動介紹道。
“是,不過我一直很喜歡滕老師的歌。”秋應禪有些激動地點頭,儼然是一副小迷妹的模樣。
滕樹國也是點點頭,“小秋我知道,新生代里面很不錯的一個歌手,比起某些小滑頭可愛多了。”
周知寧尷尬的訕笑,這時候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當一只鵪鶉。
黃歷見此一挑眉,“嗯?剛剛發生了什么?”
周知寧趕忙說道:“沒,沒什么,就是和滕老師有一點音樂上的碰撞,聽滕老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學到了很多。”
“學到什么說來聽聽?”黃歷笑呵呵地問道。
“……”
“哈哈哈哈,行了老黃,別逗孩子了。”滕樹國擺了擺手,但他隨即又轉頭對周知寧說道:“不過知寧,在我明天走之前,你可得唱一首歌給我聽。”
周知寧面露苦色,但還是點頭答應。
他倒不是不想給滕樹國唱,他考慮的主要是唱完以后這歌怎么賣給滕樹國呢?
畢竟你都在節目里說了,這首歌是唱給滕樹國的,到時候賣給別人顯然不太合適。
而他自己又不打算出專輯,那這首歌的歸宿指定是滕樹國。
賣便宜了吧,周知寧又心疼。
但賣貴了吧,滕樹國畢竟是黃歷的老伙計,而且他還幫自己宣傳過歌。
“行了,天也聊完了,開始干活吧!”黃歷大手一揮。
“我尋思著你之前叫我上節目是說來這里度假的吧?怎么三句話離不開干活呢?”滕樹國一拍桌子,質問黃歷。
只見一家四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黃歷一把摟過他的肩膀,“都說是生活綜藝了,不干活算什么生活。”
何瓊也從另一邊夾住滕樹國,“滕老師你看你,來都來了,不得什么都體驗一把?”
來都來了,對于華人來說最能起到勸導作用的一個詞語。
滕樹國也是做節目效果,于是只能大呼小叫地跟著兩個人一起去搭雞舍。
院子里只剩下一個病號周知寧還有被幾個大人攔下的秋應禪。
“走吧妹妹,咱們掰玉米去。”周知寧拍了拍秋應禪的頭頂,轉頭走去。
秋應禪嗔怒道:“別拍我頭,會長不高的!”
“你已經過了生長發育期了,不用擔心這個。”
其實秋應禪真不算矮,170的身高配上十分勻稱的比例,可以說是一個美人模板。
倆人一邊互懟著,一邊干著活,場面倒是有種頗為溫馨。
王政禹坐在屋外搭的大棚里,看著攝像頭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他把攝像頭子叫了過來。
“最近小秋妹妹輿論不太好,你們拍的時候盡量避免她和知寧在同一個鏡頭里。”
攝像導演苦笑道:“導演,你是沒仔細看,小秋昨天到現在,除了早上跟兩位老師一起出門,剩下的的鏡頭基本都是站在知寧邊上。”
王政禹一挑眉,但他還是說道:“就按我說的做,最近不少中傷妹妹的惡言,沒必要讓她無端再受到傷害。”
“好的。”
王政禹看著鏡頭里嬉笑的兩個人,嘴里喃喃自語,“你小子最好別學那狗屁王肖坤,娘么兮兮還他媽踩著妹妹上位。”
本來正笑著的周知寧莫名覺得后脖頸一涼,總覺得有誰在記掛自己,回頭一看只有一個固定攝像頭在對著他的后背。
到了中午,兩個人終于把拖欠下來的玉米粒給全部掰完了。
還完債周知寧覺得整個人都硬氣了不少,因為除了還債的玉米,他還多弄了些當作今天的餐費。
“我聽說咱們節目好有點菜環節?那我要吃羊肉泡饃。”門外的滕樹國大聲吆喝著,今天他一直在叨念著自己來這里是來度假的,不是來干活的。
“別說話了老樹,過來吃個凍梨。”黃歷見這家伙抱怨,沒好氣地丟了個泡出冰殼子黑凍梨給他。
“給你做就是了,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嗎?”兩個人嬉笑怒罵也是節目效果,不過倒是也很有趣。
畢竟平日里哪有人能看到兩個娛樂圈前輩這種互懟的模樣。
周知寧也想吃一個,但被秋應禪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制止。即將要碰到凍梨的手也是打了個拐拿起一杯熱茶,悠閑地喝了起來,那模樣就好像他本來就準備喝茶。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惹得幾個長輩哈哈大笑,秋應禪也是雙頰一紅,低下頭輕輕咬起凍梨。
休息到了午飯時間,五個人坐在院里的茶亭里開始和節目組聊了起來。
“王政禹呢,出來說話!”黃歷揮了揮手里的錘子,一副要找事的模樣。
“來了來了,擱著呢!”王政禹也是有趣,配合著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黃歷指了指滕樹國,那模樣像極了拍賣會上的烏鴉哥,“滕老師想吃羊肉泡饃,你這里怎么說,要不要表示表示?”
王政禹一臉為難,但見到黃歷的錘子快到自己頭上了,于是趕緊說道:“行,泡饃的饃饃我們可以不限量提供。”
他的意思也很明白,饃饃可以免費,但羊肉必須付。
“你這羊肉一斤要30斤玉米粒,是不是太坑人了?”
周知寧也在邊上狐假虎威了一句,“就是就是,小心我打12315舉報你!”
王政禹眼珠子打了個轉,嘿嘿地壞笑道:“那就要看你們招待滕老師的誠意了。”
黃歷暗道不妙,這家伙居然還玩起了兵法。
滕樹國聞言也是說道:“就是黃老師,你老哥哥我大老遠來看你,你不會要我吃素湯泡饃吧?”
這話直接到頭了,黃歷敗下陣來,不甘不愿地和節目組換了二斤羊肉。
不過在節目組剃肉的時候,周知寧偷偷地摸走了兩大節羊蝎子。
“干得漂亮,知寧!”何瓊樂呵呵地將周知寧護在身后,然后轉頭對追討骨頭的王政禹說道:“妹妹年紀還小要補鈣,反正你們也不差這兩根羊骨頭。”
這讓隱藏妹妹粉的王政禹無言以對,只能悻悻而歸。
蘑菇屋的一家人也因為這次作戰的成功而發出歡呼聲。
回到帳篷里的王政禹也沒了鏡頭下的那種頹敗神情,思前想后他偷偷把黃歷叫了出來。
“老王,有啥事嗎?”下了鏡頭,兩個人自然沒了剛剛的那種劍拔弩張。
王政禹想了想對黃歷說道:“知寧這小子,節目效果很不錯。”
黃歷笑道:“看得出來,這小子確實有一手。”
見黃歷贊同自己的看法,王政禹便跟著說道,所以我想把鏡頭多投入一些到他身上。
節目一開始定的鏡頭量肯定是以黃歷、何瓊、嘉賓、秋應禪最后才是周知寧的排序,畢竟黃何二人作為主咖這一點毋庸置疑。
黃歷嘿了一聲,然后朝著王政禹肩膀上來了一拳,“老王你是怕我跟何老師有芥蒂?想什么呢?”
黃歷沒好氣地說道:“咱們節目有沒有人看都不一定呢,這時候你還學那些小鮮肉在意什么番位?肯定是得依著節目效果來啊!”
黃歷覺得理所當然,王政禹的擔心和比賽還沒結束就想著分獎金有什么區別?他們節目都不一定能有名次。
更何況即便節目大熱,他和何瓊的鏡頭少一些又能如何,他倆最開始做這節目也不是朝著出名去的。
“就按你說的,多給知寧一些鏡頭,我也會讓他好好發揮一下。”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