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周圣愣神的機會，田蒼文連忙將手腕拽了回來。

媽的，這小子怎么這么大勁...田蒼文揉了揉手腕，看著面色漸漸嚴肅的周圣，不由得再激了一下，“怎么？這下你還想阻攔么！？”

周圣沒有搭理田蒼文，皺著眉頭看著張慎，語氣極為認真，“小友，你真是全性么！？”

其實一個人為人處世是否帶著惡行，通過談吐也是可以略微察覺，但昨晚暢聊一宿，包括對德道經道門至理的見解，都很難讓周圣認為張慎是一個惡人。

當然心性是否為惡只是其一，身份也相當重要，心通善，行惡舉，也照樣該殺。

張慎輕嘆了一口氣，同樣極為認真地看著周圣，“我若說不是呢？”

周圣眉頭皺得更加深了，盡管他挺希望自己沒看錯人，但真就這樣回答了，反而更難辦了...

因為這代表著身為鏢局舵主的田蒼文，在說謊。

“小子！別嘴硬了！”田蒼文可不允許自己的名譽受損，不屑地說道：“跟你來張家村的那個同伙呢，你敢說他不是全性掌門無根生！？”

無根生的模樣早就被小棧大肆宣傳，自己身為鏢局舵主，這無根生還跑來自己的地盤，哪能不上心。

早就和許村長口述對比，確認是無根生無誤了。

只是唯一有疑點的卻是這小子，小棧的消息是他連續退敵天工堂和火德宗的杰出弟子，按道理，實力應當極為強勁。

可不管是自己接觸過也好，還是許村長的描述也好，基本都能看出這小子還是個修行菜鳥，這能是那個全性年輕一代第一人么？

不過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不管這小子真實身份是什么，今天他就得老老實實戴上全性的帽子！

張慎淡淡地看了田蒼文一眼，他沒想搭理，跟這種一心想殺自己的人多說一句都是浪費體力。

“無根生！？”周圣緊緊地盯著張慎，上前一步，語氣變得有些冷淡，“小友，之前你不說，我也不愿多問。現在勞煩你告知于我，你叫什么！”

張慎沒有躲避周圣的目光，連周圣都知道無根生，看來自己的名字和無根生已經確定捆綁在一起了，之前不肯說，也是擔心這一點。

事到如今，張慎反而更加坦然，朝著周圣拱了拱手，“請周道長恕張某之前無禮，張某單名一個慎字。”

前一刻張慎還是周大哥的喊，這下既然攤開話了，既不想牽扯到周圣，也察覺到周圣語氣中的變化，言語中只好不再親近。

“張、張慎！？你、你就是那個全性年輕一代第一人！？”

王萬旺的反應比之剛才更激動，好家伙，和全性稱兄道弟也就罷了，這個全性還是這么炸裂的一個，“哎呀媽呀，兄弟你這...哎，完了，要挨審查了...”

張慎在此時不由得多看了王萬旺一眼，也許只是口頭禪，也許只是口誤，但王萬旺下意識脫口而出的這一句兄弟，說明了他內心還是相信自己的。

雖然不明白自己和王萬旺接觸的不多，但為何比在場所有人都還要相信自己，心里也是多了一分感激。

他笑了，很真誠，“小弟拖累旺哥了，辜負旺哥的那半張面餅。”

“唉...”王萬旺沒有回應，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田舵主說的是真的？你和全性掌門真的有關系？”周圣又踏前一步，舊話重提。

看似步步緊逼，但實際是重新給了張慎一次解釋的機會。

張慎看著周圣的眼睛，他明白周圣在維護自己，但是先不說田蒼文今天會不會放過自己...

更加想到的是，那天樹林中伸出的那一只手掌，還有為自己奔波忙碌，甚至身陷誘蠱，始終不肯放棄自己的那個身影...

張慎突然感覺這一世，好像也不算白活。

他眼底無比堅定，甚至帶著幾分自豪，扯著嘴角笑著回道：“他是我大哥！”

盡管知道這么說，周圣可能會當場翻臉，但張慎不在乎，人嘛...總要有點原則的。

果然，這話一出，周圣周蒙兄弟兩個眼里只剩下陌生，周圣更是面若寒霜。

“看到了吧！他自己承認了！”田蒼文則是興奮地叫嚷了起來，“我這是為民除害，你們還要攔著我么！”

話音才落，一直在后方不言不語的許村長陡然叫喊了起來，“你在干什么，你特么瘋子！”

眾人把目光投去，才看到許村長一跳一跳地指著小瑤怒罵著，大腿上鮮血直流。

而小瑤就在其旁邊，蹲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肚子，眉頭深皺，看樣子很是吃痛。

眼內血絲通紅，看向許村長的眼里只有殺意，另一只手里則緊緊握著一把不知道在哪里來的匕首。

匕首上滴落著絲絲鮮血！

剛剛所有人都被張慎吸引了注意力，整個過程只有王萬旺注意到，從許村長跟在田蒼文身后出現時，小瑤就已然死死盯著他，全然不管場中的爭斗。

匕首是從王萬旺的包裹里面拿的，王萬旺也看得到，但他選擇裝作沒看見。

甚至還有意無意地用身體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直到小瑤默默地走近了許村長，全程不言不語，出手就是直接對著許村長的眼窩。

許村長修為不淺，哪怕他心里正被張慎的承認的身份震撼，因為他全然沒有想過張慎就是那個傳出威名的全性年輕一代第一人，怎么瞧都不像。

可當小瑤靠近的時候，他也很快就察覺到了危險，當小瑤無聲無息刺出那一刀時，他下意識地抬起一腳將小瑤踹倒。

盡管兩人實力相差巨大，但抵不過小瑤是有預謀的，眼看距離無法刺中許村長的眼窩，也要硬吃他那一腳，將匕首橫著下劃，硬生生在許村長的大腿劃上一刀。

“小瑤！”張慎看著小瑤受傷，也不顧別人，緊張地跑了過去。

小瑤冒著冷汗喘著粗氣，感覺疼痛有所緩解，能夠行動，就要起身再次沖著許村長而去。

張慎連忙按住了她的肩膀，握著她手上的那柄匕首，他知道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小瑤已經無法再對任何人做出任何傷害。

“你傷不到他了，讓慎子哥幫你。”他將頭輕輕靠在了小瑤耳邊，將她手上的匕首掰了下來，“慎子哥答應你的，他得死。”

他眼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不舍，緊緊握著從小瑤手上奪下來的匕首，灑脫地笑著，“我跟他換。”

“呵呵，大言不慚！”田蒼文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張慎身上，聽到他說的話不免覺得可笑。

張慎從頭到尾，壓根就不想理他，直接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捂著大腿的許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