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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江心疼地揉著我的手腕,語調閑散。
“別用力,手腕會疼。”
沈清川紅腫的臉上緩緩浮現清晰的手印,唇邊泛起點點鮮紅。
她目眥欲裂地望著我,眼中的恨意濃烈到恨不得將我剝皮泄憤。
她疲軟的身子靠著馬車,卻仍掙扎地起身,扯著嗓子撕心裂肺道。
“來人,把這個賤女人給我拖出去,我要將她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外面一陣喧鬧,然后被將軍府的侍衛強行鎮壓了下來。
顧臨江冷眼望向她,臉色陰沉,表情譏諷,攻擊性十足。
“沈清川,你還以為這里是任由你為所欲為的皇宮嗎!”
我的嘴角擒著微微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看著她的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變白,面色猙獰。
隨后一股血腥味涌進了她的口腔,殷紅的血從她嘴里嘔了出來。
她的十指緊握成拳,指甲掐入掌心,淚流滿面中眼神瘋狂而偏執。
“顧臨江,你不能這么對我!”
“新婚之夜,你說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我比誰都要愛你。”
“成婚兩年,我一個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公主為了你洗手作羹湯,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可你呢!你在外面偷偷摸摸安置外室,養著一個早就該死的賤人,如今還敢把她正大光明地帶到我面前耀武揚武!”
沈清川又哭又笑,更顯得面目可憎。
她指著我,雙目怒睜,言語中滿是無處可泄的怨氣與暴戾。
“是不是因為她,沈南喬!”
“她沒了,你是不是就會愛我了。”
我嘴角勾著諷刺的笑意,慢條斯理地徐徐道。
“妹妹,你以為你能搶走將軍夫人的位置,就能搶走顧臨江對我的愛嗎?”
我湊近了些,含著笑意低語道。
“新婚燕爾的這兩年,求而不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好過嗎?”
沈清川猛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瘋一樣的想要撲上來。
“原來這兩年,都是沈南喬你在從中作祟!”
我故作擔驚受怕地縮進顧臨江的懷里。
顧臨江蹙著眉,面無表情地將撲上來的沈清川推開。
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將軍府前,隨行的侍衛敲了敲馬車的門板。
將軍府前,皇宮的侍衛太監們面目威嚴,肅穆而立。
望見從馬車上下來的顧臨安,內常侍板著臉走上前。
輕蔑地瞥了我一眼后,清了清嗓子,厲聲道。
“顧將軍,圣上有旨!”
一片肅穆中,人皆跪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外室沈南喬,無才無德,寡廉鮮恥,奴顏婢膝,致家翻宅亂......”
“特賜一尺白綾,懸梁自縊,以保全皇家威嚴......”
我的腦子嗡了一聲,頓時愣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沈南喬,沈南喬!
原來父皇也知道,我是沈南喬!
當朝公主,卻被冠以外室之名,辭我一尺白綾,自縊而亡。
皇家,當真無情!
我狠狠地把指甲掐入手心,刺疼喚醒我的理智。
我闔了闔眼,遮掩住眼底的陰霾。
沈清川刻薄地笑了起來,笑容得意張揚,滿臉自得。
“我就知道,父皇還是寵我的。”
“一個低賤宮女所出的賤婢,拿什么和我爭!”
顧臨江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冷冷地看著,眼底一片幽深陰鷙,神色晦暗。
內常侍邁步上前,將圣旨舉在顧臨江的面前,提醒道。
“顧將軍,請接旨吧!”
顧臨江緩慢抬眼,眸色冰涼,厲聲道。
“我是皇家的一條狗,揮之即來,招之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