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那一串冰冷的數字和文字,疼得我窒息。
鼻血又開始不受控制。
我痛苦蜷在地上,疼痛席卷而來的時候是能要人半條命的,骨關節的痛感強烈,細細密密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開來,像是有人拿著鐵錘一寸寸把我的骨頭敲斷。
被淚水模糊的眼前,全是那一行字:【十年時間太長了,我已經分不清我和你是親情還是愛情……】
我忽然就想起了五年前的凌敘。
那時候他還沒這么有錢,業務不忙,工資夠用,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和他過半的時間都能待在一起。
他給我求婚的時候,只有一枚純銀的素戒指。
一個二十好幾的男人,在那天把積攢多年的眼淚全落在了我的脖頸里。
他一字一句跟我承諾:“凌敘會用命來愛秦知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戒指不貴,誓言難能。
我真以為我能和他走到白頭,可現在,我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他的愛,也所剩無幾。
廁所的地很涼,我試了幾次沒能站起來,后來,醫生給我打了電話。
他問我在哪。
我沉默了一下,干干扯唇,有些抱歉:“能麻煩您找個人來接我一下嗎?我好像,沒力氣起來了。”
辦公室里,他和我四目相對,氣氛有點低沉。
“抱歉,我沒想過我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醫生嘆氣:“沒有人想生病,你不用一直跟我道歉,只是,你的丈夫今天也不來嗎?”
“來了的……”我笑了下,嘴巴里好苦:“他太忙了,沒空陪我,我也不想麻煩他。”
十年相處,我太明白凌敘,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不然,五年前那個愛我入骨的凌敘才舍不得看我一個人偷偷跑掉。
凌敘就是這樣,他愛我的時候,一刻不見我都能翻遍一座城,不愛了,自然連一眼都是多余。
所以,連坦白都是隔著屏幕,隔著萬水千山。
晚上回去的時候,凌敘的母親來了。
她看我的眼神不算太友善:“你還準備和凌敘耗到什么時候?十年了,你們結婚那年我就跟你說過,沒有人會一直愛誰,現在你看清了?”
她給我帶了一疊照片。
各個角度,凌敘和那個小語的照片。
他和她相處,每時每刻臉上都掛著笑,發自內心的,和這些年對我露出的逢場作戲不一樣。
我沉默著,她看到了我手里的檢查單。
她眼睛都瞪大了:“你懷孕了?!”
“沒有。”我條件反射把單子捏成團:“生了點小病而已……”
她松了口氣:“那正好,你們結婚五年孩子都沒一個,趁著這次分開正好,省得小語的孩子出生,地位名不正言不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