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晦暗,面上表情猜不透喜怒。
我平靜的回望他,實際緊張得身軀繃緊。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心虛,話說神女睡覺說夢話怎么了?就不能是夢中有所感,會見了上古大神嗎?
“陛下突然到訪,怎么不打聲招呼?”我唇角有一絲僵硬。
隗子琰行了一禮。
“是朕失禮了,還請國師莫怪?!?
“朕無意驚擾國師休息,只是今日要上早朝了,朕特地親自來請國師與朕同去?!?
我:……又要干活了。
我端正坐直,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神女微笑:
“吾對治國理政不甚熟悉,也無意插手國務(wù)?!?
專業(yè)的還是讓專業(yè)人士自己來吧,我就當(dāng)個灑灑水的吉祥物。
況且要是干涉太過,就成了君權(quán)和神權(quán)的爭斗……我一向不喜歡太復(fù)雜的東西。
隗子琰的笑容加深,看起來頗為真心實意。
“凡間朝政之事不會勞煩神女?!?
他語氣誠懇:“國師與朕平起平坐,來去自如,若是不想聽了,直接離去也無妨。有朕在,沒人敢說國師一句不是?!?
我這才矜持點頭。
一路上,小皇帝跟我聊起件事。
“近些時日,京中有不少流言頻起,說國師是假神女,是來蠱惑朕的。”
隗子琰冷笑一聲,“那些愚民和心懷不軌之人,朕一定嚴(yán)懲不貸。”
我倒是無所謂:“以訛傳訛罷了,又有何懼?若是每一句閑話我都要計較,那還不得累壞了?”
被小皇帝撞破私下面目后,我索性懶得裝樣子了,還打了個哈欠。
他微愣,隨后綻開笑意:
“神女純真良善,平易近人。朕聽了這話,不由得心中郁氣一掃而空。”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隗子琰看著我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算了,管他呢。
下馬車時,小皇帝還伸出手來扶我,美其名曰尊師重道。
他舉止溫和有禮,點到即止,并不會讓人覺得越界。
而我指尖輕顫,觸碰到他掌心處一片粗糙的老繭,不自在的抽離。
少年帝王這雙手定是握慣了弓和刀劍,常年習(xí)武的手。若是懈怠一日,都練不出這樣的沉穩(wěn)有力。
我一踏入朝堂,便有許多道目光齊齊投在我身上,或尊崇敬畏,或帶著審視與敵意。
上回祭祀之行,有不少武將沒有參與。他們奉命前往各地鎮(zhèn)壓叛賊,最近才回京述職。
所以有些人沒有親眼見過我,只從傳聞中了解到我的神跡,以為我是什么騙子在禍亂朝綱。
我只掃了他們一眼,就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畢竟在外人眼里,我只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而且還是個貌美的女人,更令他們心生警惕。
凡間不比修仙界,在這里,女人是沒什么話語權(quán)的。
我剛一落座,就有武將按耐不住了,站出來上奏:
“陛下荒唐!怎能隨意讓一個女人擔(dān)任國師之位,還讓她光明正大登上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