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記憶似潮水般涌來，都是他和摩甘娜恩愛纏綿的場景，索恩的呼吸越來越重，臉頰越來越紅。

他腦中有一種眩暈感，炙熱的欲望點燃了他。

他有點想念摩甘娜，想念白面包和蜂蜜罐。

“他究竟在想什么，像發情的狗。”

珍妮看向索恩，他臉蛋潮紅，帶著一股難言的魅力，散發著情欲。

血腥味彌漫在競技場，涌進索恩的大腦，這讓他清醒過來。

“祂，祂點燃了我的情欲？”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體內積攢過多的情欲，得想一個辦法。”

“暫時，只能強忍著，強撐著了。”

“可憐的索恩·狄默奇，為什么我得受情欲折磨的罪啊！”

索恩看向舞臺，那里還剩三只水鬼。

它們啃食著矮人，阿爾貢人，塞姆尼斯人的尸體。

“死了四只水鬼，一窩水鬼的確很難對付，即使我是神職者，沒有合適的武器，也很難取勝。”

“女士們，先生們，為勝者歡呼吧！它們是來自諾姆河畔的水鬼一家。”

雷鳴般的掌聲，喝彩聲響起。

“靜一靜！”

托馬斯的聲音響起，他站起身，看向一旁的索恩。

“索恩·狄默奇，棚街的下等人，珍妮·法默，不忠的浪蕩婊子。他們背著我偷偷做愛，顯得我像一頭蠢驢。”

“背叛我，惹怒我的下場，你們都清楚。”

“他們將接受我的審判。”

托馬斯用傲慢，自大的神情望向索恩，厲聲喝道：

“身為一名騎士，我需秉承憐憫的美德，現在，我施舍給你一個機會。”

“你和珍妮·法默，有一人必須到舞臺上去，去和蒸汽機器人康納·班克斯先生同臺競技。”

“另一人，將獲得我的赦免，我將不再懲戒他，這是我的恩惠。”

“索恩·狄默奇！想好了嗎？你和她，誰到舞臺上去。”

珍妮很清楚，“索恩”會讓她去送死。

她內心有一絲僥幸與期盼，希望索恩不再是“以前那樣”，但這根本是奢望、幻想。

她將一只嫩白的手，緩緩抽離索恩的掌心，帶著堅毅的神情，望向托馬斯。

狹長的小眼睛，塌陷寬短的鼻子，大大的額頭。

他和他的靈魂一樣丑陋！

珍妮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

“讓我到舞臺上去，托馬斯！告訴你，我不會再懼怕死亡，我的恐懼與害怕，不會再呈現在你的面前。”

“我不會再卑微地伺候你，也不會再討好你。”

啪啪啪！

掌聲響起。

索恩拍著掌，笑著說道：

“說得好，珍妮。”

“但登上舞臺的機會，是我的。”

“很抱歉，這一次，不能女士優先了！”

珍妮輕咬薄薄的粉唇，一雙清澈的眼睛內，彌漫著水霧和倔強，一滴滴的淚珠滾落，順著她牛奶般柔嫩的臉蛋滾落。

她的一顆心暖暖的，像春日的陽光一般暖，像蜜糖一樣的甜。

她沒有想到，索恩真的會自己到舞臺上去。

“美麗的珍妮小姐。”

“別哭泣！”

索恩伸出一只溫暖、滑膩的手，替她擦拭掉臉蛋上的晶瑩露珠。

“愚蠢的下等人，在舞臺上驚叫，恐懼吧，你會死得很慘。”

托馬斯丑陋的眼睛燃燒著怒火，他瞪著索恩，感覺肺腑在灼燒。

如此的大膽。

在他面前，和自己的情人調情。

“尼祿，帶狄默奇到獸籠房。”

“讓康納·班克斯先生狠狠教訓他。”

索恩朝托馬斯做出一個聳肩，攤手的動作，豎起一根中指，這是來自塞姆尼斯州“法特酋長國”的手勢。

一種侮辱、鄙視人的手勢。

看著一臉鐵青的托馬斯，索恩微笑著，跟隨尼祿走進了暗道中。

珍妮望著索恩消失的背影，一顆心滿是惶恐與不安。

“珍妮！別擔心，他是神職者，不會有事的，索恩一定能贏。”

昏暗的通道，響起尼祿的聲音。

“索恩·狄默奇，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其實，我很喜歡你。”

索恩笑了起來。

“我不喜歡男人。”

尼祿轉過身，露出笑，看了他一眼，回頭繼續走路。

“你很幽默。很可惜，對于性，我也只能接受女人。”

“如果我是個女人，我一定會愛上你。”

“我很欣賞你，索恩。珍妮是個幸福的姑娘，你是一個漂亮，浪漫的情人，更重要的是，你愿意替她去死。”

“赴死？”

“錢伯倫先生，你覺得，我沒有一絲一毫活下來的希望。”

踏踏踏。

寂靜的通道中，傳出兩人的腳步聲。

尼祿沒回答索恩，而是自顧自道：

“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公證，敬畏。”

“騎士的八美德，遺憾的是，瓊斯騎士一樣都沒有。”

“他能成為騎士，是因為他有錢。他用一千六百磅，從一位落魄的騎士老爺中，購買了他的爵位。”

“他永遠都不會遵守諾言，也不會饒恕珍妮。”

腳步聲停止，尼祿拉下墻壁上安裝的金屬杠桿，一扇沉重、漆黑的鐵門，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音，緩緩地打開了。

“腐爛、腥臭的味道。”

索恩借著煤氣燈的光，看向鐵門后的獸籠房。

“如果，奇跡出現，你能活著，我們也許會成為朋友。”

“我會押你贏，索恩，這是我對你的敬意。”

尼祿露出“永別的神情”，摸了摸他的短卷發。

索恩看著他，搖了搖頭。

“我很確定，我不會和你交朋友。”

“尼祿，你會贏錢的，我還不能死，我得贏。”

索恩沒再理睬尼祿，走進獸籠房，升降機旁有一位戴著銀骷髏面具的成員，他手中拿著一桿獵槍，瞄準向索恩，厲聲喝道：

“雜碎，快滾到升降機的鐵籠中。”

索恩走進鐵籠。

伴隨著鐵鏈和齒輪的聲音，他緩緩朝舞臺升去。

……

銀骷髏競技場。

“先生們，女士們。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請出血腥鐵巨人，狂怒毀滅者，蒸汽機器人康納·班克斯先生。”

潮水般的掌聲響起。

舞臺右側鐵門打開，一道金屬合成聲響起。

“康納·班克斯先生登場，消滅，消滅！”

那是由鋼鐵鑄造的機器人，約有三米多高，他穿著純黑的大衣，戴著一頂高筒禮帽，蒸汽鍋爐的煙囪，噴出滾燙的蒸汽。

索恩也在這時，從鐵籠中走了出來，來到舞臺上。

“瞧啊，珍妮小姐的英雄‘索恩·狄默奇’到了，這個來自棚街的下等人，該如何面對康納·班克斯先生呢！”

托馬斯看向尼祿，眉頭微皺。

“尼祿，不要夸贊那個愚蠢的死人，他算什么狗屁的英雄。”

尼祿忙笑著回道：

“好的，瓊斯騎士。”

他繼續喊道：

“即使是傻子，都能看出狄默奇先生毫無勝算，他會被康納先生的鋸齒滾刀，切割成肉沫的。”

“我想，沒有人蠢到，將金榜押到索恩·狄默奇的身上。”

索恩望向尼祿，心想，這家伙不是“蠢到押注到我身上了”。

托馬斯走到珍妮身旁，望著她凹凸的曲線，咽了咽口水，他伸出手臂，想要摟住珍妮的腰。

啪！

珍妮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掌，厭惡地罵道：

“別碰我，托馬斯。”

托馬斯露出惱怒的神情，隨即釋然笑道：

“浪蕩的婊子，等競技結束，我要好好玩弄你，再將你賣到妓院。”

他說完，揚起手掌，想要教訓珍妮。

“瓊斯，至少在我面前，遵守你說的誓言，這是騎士的準則。”

托馬斯肩膀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只臟兮兮的老鼠，它嘴吐人言，一雙賊溜溜，精光光的眼睛看向舞臺。

“是！首，首領。”

托馬斯露出驚恐的聲音，收回舉起的手臂，馴服地坐回到椅子上。

“銀骷髏會首領，一只老鼠？”

珍妮看向托馬斯肩上的老鼠，那老鼠對她，露出了驚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