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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雙節棍(4K)

是的!

沒有哪個少年能夠拒絕奉天司的條件!

楊正急轉身過來,顫聲問道:

“你想通了?”

寧遠尷尬揚了揚手中的鑰匙,歉意道:

“勞駕您個事,門閂壞了,您出去后能不能幫我從外面鎖個門,然后再把鑰匙扔進來。”

“咯咯咯~”

楊長武忍不住磨了磨牙,覺得自己已經行走在暴走的邊緣。

他強壓著怒氣,喘了兩口重氣,最終生無可戀道:

“扔過來吧……”

“麻煩您了。”寧遠不好意思笑了笑,扔過了鑰匙。

楊長武凌空接過,瞪了一眼寧遠后快步走出。

不一會兒,門被他從外面關上鎖起。

隨后,一串鑰匙和一團白紙從外面扔了進來,“當啷”一聲落在了石板地面上。

寧遠撿起鑰匙和紙團,又卷開紙團看了看,發現是用炭筆寫好的地址。

回屋關門,他隨手將紙團揉成一團扔在墻角,倒頭大睡。

旭日東升,霞光驅霧,金光萬縷。

又是一日清晨。

同樣的小販吆喝聲中,寧遠并沒醒來,一直睡到午時才起床。

躺在床上仰天打了個大哈欠,他揉揉睡眼朦朧的眼睛,終于想起自己今天要做什么。

找魏鐵匠打個鐵門閂,還有加入風門武館的事。

不過經歷過這幾天的事后,現加上身法圓滿,他發現自己并沒先前那么急了。

起床穿衣洗漱之后,他輕松翻出院子,悠哉悠哉,去向了鐵匠鋪。

鐵匠鋪并不算遠,就在鼓樓西路。

三刻鐘不到,寧遠就在鐵匠鋪找到了滿身炭煙味的魏鐵匠。

他問魏鐵匠做不做門閂。

魏鐵匠本來只打刀劍,可能想到制作容易,也就應下了,隨后又說起了另一件事。

“寧小哥,我聽說運幫和船幫亂斗,有幾只狗妖趁機化形潛進城了,衙門到處在查,你一個人住,可要小心點。”

聽到這個消息,寧遠不禁有些愕然。

原本以為之前齊捕頭是查械斗,多多少少要些做樣子,沒想到衙門連樣子都不想做,械斗沒查倒查起了狗妖。

【新增閱歷:大炎縣府現狀,閱歷+30】

呵呵……

大炎的實情就是這個樣子。

寧遠暗自搖頭,又有些不甘心,張口問道:

“那運幫和船幫的事就此做罷?”

“害,以前小打小鬧,這次不過是鬧大了些。”

魏鐵匠用鐵鉗扒拉著火紅的木炭,偏頭瞇眼躲著淡淡的火煙:

“這官府日常糧鹽鐵轉運還得靠著這兩幫,只要不亂殺,向來睜只眼閉只眼。”

聽到不亂殺這幾個字,寧遠只能“呵呵”了。

自己那天差點成了亂殺的對象,看來縣衙對亂殺的認定彈性很大。

再想起青石巷小孩被拐的事,縣衙其實也就那么回事。

不可期待過高。

魏鐵匠話興真濃,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寧遠手中的刀:

“狗妖皮粗肉厚,這普通鋼刀可傷不了狗妖,我前些日子得了些鑌鐵,真要防身,不如打把雪花刀。”

寧遠回憶了片刻,并沒找到狗妖的記憶,只記得《武經》中有些妖怪戰斗的習慣簡介。

不過按魏鐵匠剛才所說,似乎狗妖也不怎么厲害。

他半猜半問:“狗妖化形……厲害嗎?”

“咦?你沒聽說?本來大妖才能化形,后來就是那大炎武道院那個簡,簡什么來著?”

“簡星河。”

“對,就是他!就是這老不死的!”魏鐵匠忽然有些生氣,大罵了起來。

“怎么啦?”寧遠滿臉好奇。

“害,這老不死的!幾百年前吃撐了閑的,無聊編了套化形功法,你猜怎么著?”魏鐵匠怒道。

“怎么著?”

魏鐵匠啐了一口:

“入他娘的,沒想到這化形功人不能用,妖卻能用。”

妖化形居然和簡星河扯上了關系?

寧遠驚奇萬分:“還有這種鬼事?”

魏鐵鐵匠伸個小指捅了捅鼻孔,嗡聲嗡聲道:

“可不是嘛,后來被個大妖偷走廣傳妖界,從那以后,凡開智的妖都修化形法,如今實在難防。”

【新增閱歷:大炎奇聞,閱歷+100】

自動忽略過腦中信息,寧遠拉回話題:

“那,開智妖很厲害嗎?”

魏鐵匠伸小指彈出團鼻屎,又在胸前染滿污漬的圍裙上擦了擦:

“野獸雖吸天地靈氣開智,只要未正式修行,雪花刀也傷得。”

說到這里,他彎腰從腳下摸出一把滿是鍛紋的雪花刀:

“看好了!”

一刀下去,鐵砧上一根指頭粗的鐵條應聲斷成兩截。

拿起半截鐵條在寧遠眼前晃晃,魏鐵匠眼中似有得意:

“如何?你若真要,給你個優惠價,七兩,另送你個烏木刀鞘。”

他急著賣刀,寧遠卻全無心思,反而問起了心中的疑惑:

“這妖化形后,如何分辨出來?”

魏鐵匠“當”的一聲,將手中鐵條扔在鐵砧上,慢條斯理解釋起來。

“這也容易,貓妖喜歡舔毛,化為人后,無毛可舔,會有舔手臂的習慣。”

“狗妖會有咬庠、抖癢、舔上唇的習慣。”

“不過這貓妖狗妖通人性,也可被朝廷接納為官。慶平十五年那次鼠妖作亂后,安沐郡也招安了幾只貓妖。”

寧遠插話道:“若這些妖將此等毛病全改了,又如何得知?”

魏鐵匠呵呵一笑: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請奉天司探妖師出手。可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碰上習有斂息功的妖怪,也不易探查出來。”

“當然,妖也有好壞,城南云浪山下,就有個朝廷特許的善妖村,其內多為兔妖鹿妖。”

說到這里,他雙眼放憧憬之光:

“聽聞兔妖鹿妖溫柔善良,旺夫旺財,如有相救之緣,常有以身相許之事。”

“哦,是嗎?”

寧遠隨口應了句,將信將疑。

要按這么說,那些日了狗的人,在大炎的選擇倒是真多。

不過看魏鐵匠這樣,好像也是道聽途說,怕是當不得真。

看時間不早了,寧遠還要去武館報名,也沒心思就妖的問題再說下去。

想到到昨天才碰到個魔,萬一到真要碰上了妖,這雪花刀也未必好用。

另外,既然已入武道,夜晚行事避無可避。

考慮到這些,寧遠也就問道:

“有沒有更好的刀?最好是刀身漆黑。”

刀當然是有!

但少年不過是個抄書匠,能掙幾個錢,也能買得起?

魏鐵匠一臉狐疑,問道:

“可打制云紋刀一把,刀面漆黑,斬鐵如泥,斬妖如屠狗。不過需些時日,價格可不便宜哦。”

真有這種刀!

寧遠心中竊喜,問道:“多少銀子?”

看這樣子似乎不差銀子,魏鐵匠試探道:

“一百兩,需先交三十兩定金。”

價格他倒也沒亂報,只是將定金提了一些,試下少年到底有沒有錢。

魏鐵匠一向風評不錯,寧遠隨便侃了幾刀,又將手中鋼刀折價抵扣后,最后定價為九十四兩。

“給。”

寧遠爽快付了定金,“鋼刀我先用著,等取刀的時候再給你。”

接到銀票本該開心,可魏鐵匠心中卻是一陣落寞:

原來抄書寫信也能掙這么多,比自己可輕松多了;

自家那小子打鐵不成器,學武也不成器,干啥啥不成;

看人家這孩子,唉……

羨慕看著寧遠,魏鐵匠心中猶豫不定:

要不要將自己家那小子送去私塾學幾年,將來也做個抄書匠?

寧遠看著定定出神的魏鐵匠,問道:

“那鐵門閂什么時……”

無論如何,今天也算做了樁大生意,魏鐵匠心思擺正,大手一揮:

“不必了,一坨鐵也不值多少,明日來取。云紋刀……你五日后來取吧。”

寧遠呵呵一笑,拱手相謝告辭。

魏鐵匠看見外面陽光正盛,客套道:

“日頭正大,不如進來坐會兒,喝杯水再走吧。”

“不了,我還要去趟風云武館。”

想到寧遠能隨手拿出百兩銀子買刀,那一個月十五兩銀子的學費也不是什么問題,魏鐵匠也就隨口了一問:

“哦?報名學武?”

“是的。”

“這個啊……”

魏鐵匠正想提醒,忽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風云武館從去歲開始,新開個了速武院,可飛快提高武夫境界。

但學費之高令人咂舌,將近兩千兩之多。

這抄書少年即便再會賺銀子,也不可能賺到這么多銀子吧?!

提不提醒速武院這件事,似乎也沒多大意思。

想到這里,速武院的話頭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改口道:

“不巧了。風云武館每月二十五至三十日報名,次月初一入館,今日初四卻是報不了名嘍。”

“啊這……”

寧遠還以為武館隨報隨進,沒想到也是要攢夠學員才開辦。

這就沒辦法了,只能再等等。

最好將龍票主人等出來,然后再將龍票的事徹底做個了結!

一時無事,他內心空蕩蕩的。

而后忽又想起,在這個時間點,正常情況下自己應該在武帝廟前坐班。

“是不是去坐個班,體會一下大炎市井文化?”

他猶豫起來,眼神飄忽不定。

“算了,還不如回去練練刀,閱歷點來之不易,能省則省。”

“順便研究一下,自己資質到底如何,需要多少天才能等同于苦練一天。”

想到這里,他果斷抄了原主的魷魚:

“寧老板,我不干了!”

日上中天,陽光炙熱火辣。

寧遠一頭大汗走回了家。

剛到家門,抬眼就看見院門的銅鎖已被人一刀兩半,正安靜躺在地上。

窩草他勒個娘啊!

前幾天被人踢斷門閂,今天又被砍斷門鎖。

“這他媽的,大炎人非得跟我過不去是吧!”

他怒火中燒低聲怒罵。

轉瞬之后,他又想到,以武夫的實力,犯不著破壞門鎖,直接如楊正武一樣飛身入院即可。

照這么說……

“是往我身上放龍票那家伙來了?總算把你等來了!”

他心中一動,手握刀柄,輕壓腳步慢慢靠近。

剛到門邊,忽然“哐當”一聲,門被人猛然撞開。

緊接著,一大團黃影從門中竄出,撒腿狂奔。

定睛一看,這個黃影正是之前見過的那條大黃狗!

“草,這真是一條狗賊!搞了半天是被人派來盯我的,虧我還想買雞腿給它吃!

寧遠大怒,拔腿就追。

剛追出兩步,他就反應過來,找狗的麻煩有個毛用,要找也是找狗主人的麻煩。

果斷停步。

他心急火燎拔刀回走,一把推開了院門。

正屋的石階上,正坐著個健碩的濃眉俊朗青年。

青年懶散伸著雙長腿,大咧咧背靠木門坐著,一把黑色連鞘刀隨意放在大腿邊。

注意到進來的寧遠,他懶洋洋抬眼看去。

青年眼光上下游動,認真打量著寧遠。

然后,他淡淡道:“快一年了,你似乎長壯了些,記得原來是根豆牙菜。”

想了想,他又咧嘴一笑:“現在嘛……是根粗了點的豆芽菜。”

覺得青年特別眼熟,寧遠皺著眉仔細打量起青年。

不過片刻之后,他驚叫起來:

“施開……你是施開!你他媽是施開!”

雖然在大炎直呼人名非常不禮貌,但寧遠和施開一直以來都這么稱呼,也沒覺得什么不妥。

再次看到施開,他不由有些激動:

“這一年你跑到哪去了!”

施開并未接話,看了看寧遠手中的刀,笑道:

“我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來了,最近膽子變大了,居然學別人玩起了刀,害我差點以為認錯人了,是不是那一棍讓你開竅了?”

施開說完一躍而起,滿臉喜慶,幾大步上前就給寧遠一個大熊抱:

“咦?你怎么跟個木頭一樣,我懷中這么溫暖,這要是抱的如煙,她肯定渾身酥軟,求我臨幸。”

“還是沒個正形。”

寧遠笑著推開施開,想起剛才施開所說,遲疑問道:

“鼓樓街口,打暈我的人是你?”

施開退后一步,笑道:

“你以為呢,要不是我及時出手,你早被人砍死了。”

“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差點打死我!”

寧遠咬牙怒道。

其實不是“差點”,而是真打死了。

面板中的印子命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施開那一棍到底是救了他,還是殺了他。

說來說去,這更像筆糊涂賬。

施開對此自然一無所知,反而自得道:

“人人帶刀,我要不把你打暈,現在只能去亂葬崗為你燒紙。”

回想起來確實如此。

當時的寧遠哪見過那么大的場面,不暈過去唯有死路一條,不過……

“人人帶刀,你卻帶了根棍?”

“我一個老爺們,帶根棍很正常吧?”

“你卻帶了兩根!”

“正好當雙節棍,一來一回立斬如煙于身下。”

“……”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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