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窗座位，一座黃金與彩色玻璃制成的巨大拱頂下，穿著烈陽長戟鏈甲的奧柏倫坐在那里。

坐在一張席瓦斯棋桌后面，腿擱在鋪有襯墊的足凳上。把玩著一只瑪瑙雕，將它放在紅腫的手里翻來覆去。

“我?guī)Я司苼恚?

一個圓圓胖胖的太監(jiān)身上帶著一股脂粉氣，穿著色彩鮮艷的上等絲綢，踩著軟拖鞋徑直坐到席里斯棋桌邊。

“闊別多年，不料今日相見，真是叫人歡欣鼓舞。”瓦里斯的皮膚柔軟而濕潤，呼吸有丁香花的味道。“有您這樣一個大英雄庇佑，想必伊耿他就可以高枕無憂咯。”

“得了吧，”奧柏倫嗤之以鼻，“哪怕我在這里，在潘托斯一個地下倉房，我都覺得身邊有你的小小鳥兒在窺視。”

瓦里斯微笑道，“好大人，我的職責(zé)所在便是打聽消息，所以我才知道不少。”

“在這個世界上，我自忖只有四個半人捉摸不透，你是一個，小指頭也算一個。”奧柏倫饒有興味地說，“你又在和小指頭密謀什么陰謀詭計(jì)了？我猜有人要倒霉了。”

瓦里斯哈哈一笑，窄窗透過微小的亮光，把影子投射在墻上，高大有如巨人。

“瓊恩艾林找到了那本書，我給他的。”瓦里斯說，“其他的也遲早會查出來。要么一兩天，最遲不過兩星期。”

奧柏倫把象放下，“等他查出真相，會怎么做。”

“只有天上諸神知道。”瓦里斯把手軟軟地一攤。“但我猜那個老鷹不會把事情說出來的，否則七國必然大亂，可惜見不到那一幕了，雄鹿打獅子，想想就精彩呢。”

“我以為你樂于見到這個局面。”奧柏倫譏刺道。

瓦里斯像個小女孩般咯咯直笑，“開戰(zhàn)有什么用？我們還沒準(zhǔn)備好。想辦法拖一拖。”

“你的目的？瓦里斯大人，敢問您的目的又是什么？”奧伯倫不解，“多恩是為了死去的伊莉亞復(fù)仇，那你呢。”

“和平。”瓦里斯毫不遲疑地回答，“假如說君臨城里有哪個靈魂真心誠意想保護(hù)無辜之人，那便是我。”

奧柏倫呵呵一笑，“照我看來，你和小指頭沒什么區(qū)別，都是為了爬向權(quán)力巔峰。”

這話似乎令太監(jiān)甚覺有趣。“要我跟他同伙，那我寧可娶一只科霍爾的黑羊。小指頭是七國上下第二狡猾的人。哎，我是會給他挑一些有用的消息，剛好足以讓他‘以為’我是他的人……就好像我讓瑟曦也如此相信。”

“你讓小指頭干了什么？”

在奧柏倫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個長著一撮黃色八字胡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的戒指在火光下熠熠發(fā)光，有紅金、白銀、鑲了紅寶石、藍(lán)寶石，其中更有黃紋的老虎眼。每根指頭都戴有戒指，有些還戴了兩顆。

“我們要他殺了瓊恩艾林。”伊利里歐的聲音是自由貿(mào)易城邦的滑溜口音。

“只有瓊恩艾林死了，鹿狼魚鷹聯(lián)盟才能瓦解，龍家才有復(fù)辟的希望。”

瓊恩·艾林是艾林家族族長，鷹巢城公爵、峽谷守護(hù)者和東境守護(hù)，也是是萊莎·徒利的丈夫，勞勃國王和艾德·史塔克公爵的養(yǎng)父。

可以說只他一人，就促成了維斯特洛半個大陸的聯(lián)盟，他活著，七大王國就永遠(yuǎn)不可能陷入混亂。

這只谷地雄鷹，勞勃的國王之手，一生都在貫徹艾琳家族“高如榮耀”的家族箴言。

在原著的故事線里，當(dāng)瓊恩艾林死去，才有了勞勃北上請艾德史塔克來當(dāng)國王之手的劇情。

可是令人唏噓的是，這個為七國鞠躬盡瘁的老人，在臨死之前本有機(jī)會向勞勃說出，他的子女乃是御林鐵衛(wèi)詹姆與王后瑟曦亂倫所生。

但他沒有說，

只因他不愿意見到七大王國陷入內(nèi)亂。

“瓊恩艾林死了之后，勞勃一定會去請他的老朋友艾德來當(dāng)國王之手，到那時候，君臨就真成了一灘渾水了。”瓦里斯感慨道。

伊利里歐露出了那口參差不齊的黃牙，“一百顆球拋在空中，就算是最厲害的魔術(shù)師也難以操控吧。”

奧柏倫罵了一句：“該死，我們?yōu)槭裁匆務(wù)撨@些呢？我們很快就能看到多恩了，回到那里就能擺脫伊利里歐和他的的大肚子了。在此之前，我們還是痛飲和夢想吧。有著美酒和佳肴可供享受。為什么偏要去討論什么戰(zhàn)爭和死亡呢？

“給我講講她的事情。”奧柏倫親王嘿嘿一笑。“丹妮莉絲。”

伊利里歐陷入沉思：“丹妮莉絲來到我這時還是半大孩子，但已經(jīng)比我的繼室更加動人，害得我我差點(diǎn)動心要把她納入房中。但她那么驚恐害怕，我知道和她做伴得不到什么樂子。為了擺脫這個瘋念頭，我找個了暖床的好好地泄了泄火。”

“但你打算把她賣給多斯拉克的馬王。”奧柏倫續(xù)道。

“是他的哥哥這么打算的，”伊利里歐總督抖著胡子輕輕笑了，“她哥哥韋賽里斯把她送給卓戈來贏得卡奧的友誼。一個自負(fù)而且貪婪的年輕人。”

“聽起來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奧伯倫總結(jié)道。

瓦里斯附和的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同意，“多斯拉克人從不做買賣，他只是借丹妮莉絲贏得卡奧的友。”

自征服者伊耿娶兩位妹妹為妻伊始，數(shù)百年來坦格利安王族成員向來是兄妹通婚。惟有如此，才能確保血脈純正，駕馭真龍。

若真龍都要和尋常野獸媾合，將他們的血液和下等人種混雜一起，還有何王道尊嚴(yán)可談。

瓦里斯啐了一聲：“丹妮莉絲和卓戈卡奧的婚禮是勢必要辦的，他的卡拉薩有十萬名戰(zhàn)士，帶著卓戈的千軍萬馬回家，才有把握贏回那個失落的國度。”

多斯拉克人是在廣闊的草原多斯拉克海上游牧的戰(zhàn)士民族。他們的部落被稱為卡拉薩。而卓戈卡奧又是其中有史以來最高大兇猛，從不畏懼，最優(yōu)秀的騎手，如惡魔般的神射手。

至于丹妮莉絲愿不愿意，并沒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