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邊，林陽和羅成一人端著一碗餛飩，談論著生產的事情。

羅成感覺自己被林陽帶進坑里了，但這個坑，他可以隨時跳出來，卻又不舍得跳。

前幾天林陽給他看的兩件東西，還告訴他是微型電動工具。狗屁的電動工具，羅成怎么也沒想到，堂堂的國營工廠廠長，竟然會設計這樣的東西。

一個震動的，一個來回沖擊加旋轉的。那個震動的還好說，套一個塑料殼子，對外的確可以說是按摩用的。沒人刻意說真實用處，沒見識過的真不會懂。

另外一個，不裝那個東西的確也看不出來是干什么的。一按開關，就一根桿子一前以后的來回動，還能旋轉。

一直到真有人感興趣，上面找到林陽商談，然后，林陽一口流利的英文跟一些老外講解。甚至畫出一些圖片后。訂單很快就有了，羅成也知道那一根桿子上面是要安裝什么東西的了。

那東西好生產，隨便一個玩具廠都能生產出他們要的模型。只是這模型，有點難以啟齒。而且玩具廠現在很多工人都是女工，雖然生產出來的東西是假的，但讓那些女工對那樣造型的東西組裝和倒騰來倒騰去的。

恐怕這產品沒生產出來，人家工廠的女工都要辭職了吧。

如果不是訂單真不少，還是外匯結算。羅成都不想跟林陽這表面看上去斯文英俊，設計的東西完全是敗類的人合作。

但現在為了錢，而且還是外匯，臉面什么的，可以先放一邊。

“羅哥，那‘玩具’造型的事情，實在不行，我就買兩臺注模機，然后多出點工錢，找個隱秘點的地方再弄一個作坊唄。這事先不談，反正別耽誤了訂單交貨時間。等博展會這邊結束，我也不能在這邊多待，得先回四九城。我們談談你那服裝的合作吧。”

“林陽，服裝的話你放心，你現在也知道，我那些工人可都是有經驗的老師傅，質量保證沒有問題，你是打算要工作服嘛。”

“買工作服誰到你這買，就算你這邊質量可以，價格也便宜。可深城到四九城二千多公里呢，運費可不便宜。現在不是喇叭褲和花格子襯衫好賣嘛。你直接給我先生產一萬套，我給你定金。”

“一萬套，林陽，林廠長，你不是開玩笑吧。你說的這款式衣服，是很流行，前兩年只要生產出來就能賣掉。現在深城這邊到處都是，生產出來了，除非拉到遠點的城市，否則不好賣。”

“不好賣那是別人不會賣。你就聽我的，抓緊時間生產，其實再多生產一些都沒問題。不過錢是掙不完的，對了，去跟嫂子談服裝的事情，她總不能還不搭理我吧，羅哥，我還是想吃嫂子包的餃子。”

“她包的也就那樣，我覺得沒館子里的餃子好吃。”

~~~

兩人蹲在路邊，一人解決了一碗餛飩。不得不說，這年頭的餛飩，料是放的真足，每個餛飩都能吃到不小的肉。不像后世一些賣餛飩的，那肉也就是用筷子沾一下。

三毛錢一碗餛飩，還給你放蝦皮和蔥花，真是不錯。就這價格，其實還有很多人舍不得吃。畢竟一碗餛飩，就二兩左右。一兩多的皮子，半兩左右的肉。

有錢的話，還是自己買點肉去包的劃算。

而在六七十年代，沒改革開放之前，一碗餛飩也就一毛二，不過得要一兩糧票。

誰也不會想到，現在蹲在路邊吃餛飩的兩人，談的卻是上百萬訂單生意的人。那個震動按摩的，賣三塊錢一個。另外一個，林陽敢要價十六塊。價格都是美元，不是人民幣。

而成本的話，林陽跟羅成說了，這也就是掙一筆快錢，這東西他也不好去申請專利什么的。反正很容易仿造。現在有不少人在林陽這下訂單，都是想搶一波市場，價格一開始貴點無所謂。

三塊錢的那個，成本要一塊多，是人民幣。兩個電池，加一個很簡單的電子版，跟一個小玩具真的差不多。這一行本來就一直是暴利行業。

另外那個，成本的確不小，起碼是減配版的手槍鉆功能。這年頭電池的電容量不高，為了更好的體驗和使用，得插電。所以為了安全，還得設置保護裝置。起碼出故障得自動跳電。

別在用的時候，漏電那就完了。到時候電到人，抽搐的話，都解釋不清怎么造成的。

林陽現在有錢了，國營工廠廠長的身份，很輕松的讓那些給他下訂單的外商給了訂金。所以他是真的有錢在羅成這邊定上萬套衣服。

~~

四九城，某政務處。

“當真？真的是天陽機械廠拉到了海外訂單？他賣的是什么產品，電動工具嘛。”

“應該是吧，具體情況現在不清楚。打電話問了博展會那邊的負責人，說是天陽機械廠展位那邊有很多外商對他們的產品有興趣，但那邊還沒有收到有意向合作達成的消息。不過，深城外貿局那邊是來電了，已經有好幾個外商匯入了海外資金過來。說的就是跟天陽機械廠達成了合作，外匯已經換成了人民幣，轉到了林陽在深城那邊開的銀行賬戶里。”

“太好了，果然不愧是海外精英人才。上面說的果然沒錯，不管是黑貓白貓，抓住耗子的就是好貓。這事情，老張知道嘛。”

“我這才剛得到消息，就來跟你匯報了，哪有工夫去找老張。這次老張可要被打臉了。”

“可不是嘛，其實咱們也差點沒頂住壓力呀。那林陽，做事風格，的確有點摸不清路子。但咱們說過不干涉他的工作，讓他憑自己的才能去干。沒想到這樣快就出成績了。”

“呵呵，這越有才能的人，果然越是傲氣。當初讓林陽帶隊搞研發，可比去天陽那邊當一個廠長輕松多了。可人家就是不愿意，還向上面開出那么多條件，果然是有能力的人呀。”

“對，這事呀，我去跟老張說，你就不用去了，我要看看他知道這事后，還會如何。”

這林陽是帶隊去深城了，很多職工都是剛招過來，還沒工作到一個月。林陽是大手一揮，讓肖主任提前給大家發工資，然后集體放假，等他從深城回來后再安排。

就這事，自然瞞不住上面，而現在某人說的老張，就是對林陽有意見的。也算是心理不平衡的一個人。覺得林陽太年輕，給他當一個廠長已經破格了，還在那邊胡來。

設備都直接拆了，聽說還差點要拉去當廢品給賣了。然后就是當初給他批資金，是因為看見他的設計圖還有項目結構圖，也是詢問了一些行內人士，覺得的確可行，才批的資金。

但現在呢，連個車輪的影子都沒看到。上面這樣支持，自然有人有意見。這老張混到如今的地位，當年可是一步一個腳印上來的。這林陽才多大，就因為一個國外身份，直接處級領導了。

（哎，上周因為有人打賞了30多塊錢，還進了分類100名。這周，慘呀，你們過節吃香喝辣，我連餃子都吃不到，來一點點小打賞吧。養書的別養了，別你們還沒災的時候，我一頭撞死給你們看了。我是新人，需要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