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最后一輛小車里,走出一個戴著墨鏡的高大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左右,今天太陽不大,也戴著墨鏡裝逼。
他右手夾了根雪茄,看起來比強哥還暴發富的樣子。
葉言認識他,橫山人也都認識。
這橫山鎮的大佬級的人物,人稱玖哥。
玖哥家里排行老九,最早也是來當群演的。
后來巴結上一個富二代,專門替富二代找妹子,尋資源,慢慢混出名堂。
現在橫山影視城的四戰城(拍現代戰爭片),都歸他管。
所有群演進去,拿四交一。
也就是說,群演們每拿四百塊,要交一百塊給他。
而且不管什么劇組,不管制片和導演及投資方有多牛,不交錢的群演,連四戰城大門都進不去。
曾經有香門來的導演,從香門帶了幾個龍套。
結果進去拍戲的時候,也要被要求拿四交一。
那香門導演有香門道上背景,當然不肯,而且是自帶的龍套,不能算群演。
結果當天晚上,有個龍套就在外面被打殘了。
這事最后還不了了之,從那以后,沒人敢不按玖哥的規矩來做事。
玖哥這些年名氣在外,已經很少親自出來做事。
以強哥的面子,大概率叫不了他,葉言腦海里頓時想到傳說中的樓先生。
就這么點小事,樓先生出動了玖哥?你們至于嗎?
葉言想到李導封殺自己,樓先生叫來玖哥,在這些有錢有權有勢力人的眼里,葉言這種人像螻蟻一樣可以隨便的捏拿。
這世道,我草尼們。
“玖哥。”小姚彤站樓下,面帶愧疚看了看葉言。
“沒你事了。”玖哥霸氣一揮手,接著看了眼手下。
邊上馬上有個小弟從車里拿了個東西,叭,扔到姚彤腳底下。
葉言扭頭一看,是一壘鈔票,大概有兩萬塊。
姚彤咬著嘴唇,顫聲道:“玖哥,我---我不要錢。”她的意思,大概想拍戲。
“拿著滾。”玖哥放低墨鏡架在鼻梁下方,深深看眼姚彤。
姚彤臉色慘白,站原地猶豫了兩秒鐘,看著玖哥可怕的眼神,終于彎腰撿起錢,再看了眼葉言,猛的低頭:“對不起,對不起。”
轉身掩面跑上了樓。
扔錢的小弟走到馬路上,看了看兩邊大樓,扯著喉嚨叫:“玖哥做事,早點休息哈。”
“砰、砰、砰”附近兩幢房到處都是關門關窗聲。
數秒之后,整個街上變的鴉雀無聲。
玖哥深吸口雪茄,坐在汽車車頭,上下打量了葉言幾眼,微笑道:“我叫袁老玖,大家都叫我玖哥,冤有頭債有主,以后你要報仇,就找我袁老玖。”
玖哥說完,邊上有小弟走上前,指著葉言,好聲道:“跪下。”
葉言沒反應,好奇的看著他,感覺有點眼熟。
小弟想了想,低聲道:“跪下吧,別反抗,很快就完事。”
葉言這才回過神,這人和他一起當過群演的,難怪一副‘好心’的語氣,葉言懶得理,抬頭看向玖哥,淡定道:“我能講幾句不?”
“哈。”玖哥笑了。
他發現葉言也挺有意思的,這么多人圍著,居然不慌。
當然了,這種人他見多了,開始裝英雄,幾棍子一打,哭爹喊娘的都有。
“你說,咱們不急,有的是時間。”玖哥笑道。
“肯定是樓先生讓你來的,弄我的理由是什么?”葉言不動聲色問。
玖哥愣了下,似乎沒想到葉言會問這個問題,但馬上道:“說你和他搶女人。”
頓了頓又叫了句:“你在橫山鎮混,不知道樓先生是什么人嗎?別說你和他搶女人,就算是他玩你女人,我也一樣要弄你。”
葉言點點頭,做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是江湖義氣,玖哥就是只講兄弟,不講對錯,甭管誰對誰錯,誰有理,反正就是挺自家兄弟。”
“哈哈。”玖哥哈哈大笑:“你明白就好,要怪就怪你不是我兄弟了。哈哈。”要怪,怪你自己不夠有勢力。
原來這小子想以理服人,說服我,可惜了,這世道,不講理呀。
“那我就放心了。”葉言微笑。
邊上早有人奈不住:“哪這么多廢話,跪下。”
這人一個箭步沖到葉言身后,嗖,一棍狠狠抽向葉言的腿彎處。
前面玖哥笑著轉頭和身邊人招呼:“按樓先生說的,斷他一條腿,小伙子不錯,有膽識,車里拿兩---三萬塊給他。”
“好勒。”
兩人一問一答,眼中都已把葉言當成了廢人。
這腿被斷,下半輩子不是輪椅就是拐杖,三萬塊?打發叫化子呢?
“咣當當”場中突然一片震響,接著數聲暴喝。
等玖哥扭過頭再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剛沖上去的小弟,已經倒飛出去十幾米,正躺在遠處的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死了沒有。
邊上幾個小弟亂成一團:“練家子,練家子。”
“玖哥,這小子練家子。”
玖哥瞪著葉言:“尼娘的,慌什么,拍電影呢?給老子弄他。”
“弄死他。”有人一聲暴喝,怕個鳥,現代社會,還怕練家子?
眾人一擁而上。
無數的鐵棍和水管沖向葉言,聲勢逼人。
葉言依舊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他似乎看到一堆幼稚園重心不穩的小班生,搖搖晃晃的走向自己。
那是一副可笑的畫面。
這可能就是劉掌柜所說的仙凡之別。
劉掌柜當天有句話說的對,不成仙者,終是螻蟻。
眼前的一群大漢,此時在他眼里,就和螻蟻沒有什么區別。
“滾”葉言怒喝。
微一抬腳。
砰,沖在最前面的一個男的,連葉言怎么踢腿都沒有看清,直接倒飛出去,在地上連滾了幾圈之后,轟隆,撞在后面的面包車車門上。
這一腳葉言只用了三分力。
他剛踢完,在余光中一抬手。
叭,把一棍打在他右耳邊的水管一把抓住。
“嘶”那人倒吸一口冷氣,用力一奪,紋絲不動。
葉言輕輕一拉,那人連人帶棍往前狂撲。
“砰”葉言反手一記勾拳。
打的那人倒飛五六米。
另一人從葉言身后沖上去。
在葉言打飛一人的同時,砰,狠狠一棍抽在葉言頭上。
這一棍把葉言也嚇了一跳。
不料,他只感覺到頭皮一麻。
那水管閃電般反彈回去,打人的漢子完全抓不住,嗖,水管脫手而飛,轉眼消失在身后。
“握草。”這小弟大爆粗口。
沒等他反應過來,胸口一陣劇痛。
撲通,葉言轉身一腳,踹的他飛過整條馬路,撞到路邊緊閉的一個鐵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