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個老者，穿著制式服裝。

周邊人對其都很尊敬，看起來此人身份不一般。

老者賊兮兮地上來勾住李修南肩膀，將他拉到一間辦公室。

“就是你小子把我們調查局頭號美女拐走了？這可是多少臭小子心上人。”

老者看著很威嚴，但卻意外的接地氣。

李修南這才知道自己為何不受待見。

接下來一段時間，老者跟李修南拉著家常，問著各種八卦問題。

李修南只能含糊其辭，反過來打聽明嵐工作情況。

片刻后他發現異常，老者雖然能回答出籠統問題，但涉及到一些簡單的細節處卻答不上來。

“這世界似乎只是看上去真實。”李修南暗自想著。

他原本打算刨根問底，但隨即又想起一些典故。

“某人誤入奇怪世界，原本很安全，但點破一些不合理的細節后，整個世界都變得異常危險。”

正當李修南準備告辭離開時，明嵐敲門進來。

“老顧，你在干嘛。”她眼神微瞇。

后者仿佛被抓住做壞事，不自然地起身整理衣服：“沒...沒啥，聽說小李來了，我來慰問一下，看看你們小倆口需不需要組織幫助。”

顧山河背對著明嵐，不斷朝李修南擠眉弄眼。

“啊，對！顧叔很關心咱們。”李修南附和。

明嵐一臉懷疑，顧山河見此立刻開溜。

“你不是生病了嗎，怎么自己跑出來？”

“想...你了。”李修南別扭地說出口。

明嵐聞言不著痕跡地掐著他胳膊，隨后故作嚴肅道：“這里是BAI！”

“對了，你今天上班時候，有沒有遇到其他事？”李修南趕緊轉移話題。

接下來他又旁敲側擊，但明嵐似乎對路上那些黑霧沒特別反應。

見沒其他收獲，李修南準備告辭離開。

“今晚等我。”

耳邊傳來熱氣。

李修南一激靈，趕緊打開門。

外面貼了不少人，見李修南出來都開始各忙各事，只不過動作有些不自然。

他又找借口在其他地方逛了逛，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世界就像是依照某人記憶打造，故而真實只是表象，深入到細節處就能發現虛假。

可李修南記憶中沒這些東西。

“電機。”

目前這幾次傳送都是拆電機引起，看來想離開這地方還得指望電機。

一路開車，很快到家。

李修南繼續拆機，不過這次他留了個心眼，每拆個零件就停下來觀察，試圖找到傳送的規律。

大約5分鐘左右，眼前景象再次改變。

李修南又一次“醒來”了。

他趴在桌上，剛才似乎在休息。

眼前是一張辦公桌，上面擺著顯示器、鍵盤、水杯之類。

手邊還有一張工卡，上面是對應人的信息。

“姓名：李修南”

“部門：視頻審核三組”

“工號：1143906”

背面是這家公司的信息——幀好看視頻有限公司。

“這不是...我原來的公司？”李修南眼神凝重。

工卡以及周遭環境都很眼熟，這里是李修南前世工作的地方。

電腦上還有正在審核的視頻，但李修南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一個審核中的視頻，其內容是正常的風景拍攝，但卻被打上“不合規”標簽。

而已通過的那些視頻，竟全都是血腥暴力、低俗無良的內容。

李修南瞄了眼身邊同事，情況差不多。

這時有人拍了拍他：“修南，程哥找你呢。”

對方指著這層盡頭的某間辦公室。

這位程哥是李修南前世的主管，經常找屬下員工談話，美其名曰“激勵員工”。

“好，知道了。”李修南隨口應答。

他不露聲色，起身朝那邊走去。

中途路過茶水間，李修南又看到非常詭異的一幕。

只見一位同事正吃著面包，但卻以墨水為醬料。

還有幾位同事光著下身，正比賽誰尿的遠。

但周圍人對此沒任何反應。

李修南皺了皺眉。

“篤篤”他輕輕敲門。

“進。”里面傳來個男聲，聽著有些不快。

李修南開門入內，坐在椅子上。

“修南啊，跟你說了多少次，進來直接踹門就行，輕輕敲門很不禮貌！”

李修南眼角一跳，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

程哥拿起桌上一份文件。

“最近你的審核優質率是70%”

程哥嘆了口氣：“這樣不行啊，公司雇你來是偷工減料的，你每天努力工作不摸魚，讓其他同事怎么看？”

“我...”李修南竟一時無言以對。

“你不用說太多。”程哥抬手制止，“咱們公司最近業績發展不行，大家都在想辦法，你也要多考慮一下...”

“要不通過些內容健康的視頻看看呢！”李修南不禁內心吐槽。

沒想到程哥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一驚。

“所以你也該考慮跑路了，不能讓公司拖累你。”

“哥們，你是對手派過來潛伏的吧！！”李修南內心怒吼。

但他表面上依舊平靜，只是開口道：“好的程哥，我會考慮。”

...

出來后，李修南神色麻木。

剛才程哥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拿三倍賠償走人，那就給他升職加薪，但前提是必須把優質率努力做到10%以下。

“這是本公司優秀員工的標準！”程哥如是說。

李修南再次路過茶水間，這里不出意外一股騷味...

回到工位后，兩位熟悉的同事正在討論業務提升的事兒。

“誒，修南，你有什么想法嗎？”其中一個同事問道。

李修南想了想猶豫道：“要不咱們多通過一些內容積極的視頻？”

一時間場面陷入詭異安靜。

兩位同事仿佛聽到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修南！你怎么能這么沒有原則。”

“對啊！就算咱們業績不行，也不能讓那些健康視頻去毒害孩子！”

兩人一言一句，從各種層面譴責李修南，似乎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兒。

很快周圍同事也聽聞此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對李修南口誅筆伐。

李修南被逼到角落，有那么一瞬間還真有些動搖。

但他眼中很快恢復鎮靜，看著面前荒誕的場景。

這時不知誰拿了個水杯，狠狠砸在李修南額頭，很快其他東西也朝他身上招呼。

正當李修南以為要交代在這里時，他猛然坐起。

“做噩夢了嗎。”明嵐揉著眼睛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