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根甘蔗其實壓不出多少甘蔗汁來,滿打滿算,連一個10斤的陶罐都沒裝滿,但用于做祭祀用的糖果,已經足夠了。
“看著有八九斤,熬出一斤的糖來不是問題!”村長看了一眼陶罐里的甘蔗汁,很輕易的就估算出了陶罐里甘蔗汁的量。
“夠嗎?”李富才揉著疼的有些發脹的右手腕,有些擔心的問。
二姑娘將陶罐抱起來,笑著答:“夠了夠了!說不定還有的剩呢!我先去熬糖!你歇會兒,看會兒書吧!”
“好!”李富才看著她抱著陶罐走進廚房,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村長不是沒看出他的心思,事實上,兒子的心思在他心里也轉過好多個來回了,在他還不知道兒子心思之前。
說起來,會起這個念頭,他多少有點自私。老伴兒兩年前去世時,他并沒有覺得獨自面對兒子會是如此艱難的事,是他的強硬和尖銳讓父子間的關系變得更加僵化和無路可走。他們父子間關系最嚴重的時候,兒子甚至半年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也就是在那半年的時間里,他想過,是不是該給兒子找一門親事了?無論姑娘條件如何,只要能幫他好好照顧富才就行。當時,他心里的第一人選就是安丫頭。不為別的,因為安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她的品行她最了解,況且,兒子從小就喜歡跟人家玩,若是兩人真的成了,說不定真的能解開兒子短腿的心結。
如今看來,自己當初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這個想法雖然在他心里轉了幾百回,最后,他都沒能跟安丫頭家里提起。
之所以一直沒有跟王家提親,不是因為他不敢,而是因為那段時間,安丫頭的對張家老二的在意表現的過于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安丫頭看上的是田村張家的小子。
只是他家富才如今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心,心思定在安丫頭這里,他卻不由得再次擔心起來。他生怕兒子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因著這件事而再次變得低落、茫然、自我厭煩直到再次崩潰,縮回到他認為安全的殼子里,再也不出來了。
“爹,你去幫安安燒下火吧?!”李富才見他站在那里發愣,看著王安忙進忙出的拿干柴燒火,不由提醒他爹?!鞍舶病笔撬麄儍簳r的稱呼,好久沒這么稱呼過她了。
“沒事,富才哥,我自己能行!伯伯將桌子和院子里甘蔗皮啥的收拾下吧,等熬好了還用得到桌子!”二姑娘抱著一捆干柴再次路過。
李富才張了張嘴,想要糾正她什么,終是沒有說出口。小時候,王安是直接叫他“李富才”的,雖然沒大沒小,卻很是親近。如今,他們年歲長了,她倒是禮貌了起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開始叫他“富才哥”了。其實,他還挺懷念,她叫他“李富才”那段日子的。
不過也沒什么,人都要向前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