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詩會
- 慶余年:二皇子命定人
- 列車軌跡
- 2063字
- 2024-06-19 11:12:53
待眾人所作詩詞送到湖亭之后,過不多時,便有女史回話,將范家小姐作的詩遞給了靖王世子。
靖王世子一瞥,眼神一亮,便脫口而出:“好!”
身旁幕僚清客湊了過去,細細一品,也是頻頻點頭。
“果然不錯,只是……”他是覺著這詩由一女子寫出來,總有些不對路數,所以住嘴不言。
眾人好奇,紛紛湊了上來,只見那紙上用娟秀小楷寫著。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云夢澤,波撼澹州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好詩,果然不愧是范家小姐所作。”
賀宗緯也夾在這些人當中,稱贊的聲音格外響亮,似乎要傳到湖對面去!
“寫湖景灑然,轉議論自然,實是佳作!”
靖王世子卻從這首詩里看出了別的味道,所謂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雖然隱晦,卻仍然透露出作者不甘心為隱,想要有一番作為的心思,
他轉頭望向一直安靜坐在偏僻處的范閑,心想這詩……莫不是你做的?
而這時隔院的女史也傳來消息,靖王世子接過范府大小姐書信,對之信上,朗口念道:
“湖是水,海亦是水。由云夢而思之東海,我家兄長身坐澹州,心在江海,隨意用之,有何不可?此詩乃是家兄十歲所作,今日抄出,只為請諸位一品?!?
這個時候,闔園士子再望向范閑的神色就不再是不屑與復雜,而是充滿了震驚與不解,十歲便能作此詩,這范閑,難道是個天才?
但靖王世子誦讀完,目光卻注視著范閑,險些笑了出來,范家小姐說的那些話,他是不會信的。
一個十歲的少年或許真能寫出好詩,但像這種小心翼翼拿捏分寸的進謁詩,確實絕對不會寫。
他估計是范閑昨天夜里寫好了,今天才故意讓范若若拿出來,好在詩會上一舉驚人。
他的心里現在已經不再小看此人,范閑有點意思,而且二殿下今日可是到了府上,應該也是為了看看這范閑,此人有些意思。
而范閑卻是不顧眾人的驚異的眼光…
提筆,拋下了一首詩,起身便離開了花園,在王府下人的帶領下,上茅廁去了。
此詩一出,擲地有聲,全園皆驚,落花流水,橫掃千軍。
一陣喝彩之后,眾人兀自品味著其中滋味,郭保坤的臉上也是青一塊白一塊,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世子此時再也顧不得手中扇子該如何拿才不會中了范閑風骨之評,啪的一聲合上扇子,吟誦道: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哀、清、無邊、不盡、萬里、秋、客,百年、病、獨、千古憂愁,盡在濁酒一杯!好詩,好詩!”
世子大聲贊嘆,忽然想到自己那位外表悠閑,實則心頭苦悶的父親,不知怎的,竟是心中一酸,復又一戚,搖頭良久無語。
只是許久之后,他才醒過神來,你范閑小小年紀,雖然身世凄苦,又怎能說雪鬢多???
這真真是不可解,完全說不通。但眾人猶自沉浸在詩句氣氛之中,看著夕陽西下。
不論達者還是寒門,都生出些許人生無常,悲戚常在之感。所以眾人無意間,將范閑的人生經歷與這詩中的沉重絲毫不協之事,完全忘記…
其實,也并沒有人懷疑是他人代筆,畢竟這首詩,非詩壇一代大家斷然做不出來。
但若是一代大家,便是為皇帝代筆也不愿做,更何況是范家一小兒。
“有這一首詩,范公子今后就算再不寫詩,也無所謂了?!?
靖王世子嘆息道。湖畔才子們各自默然,知道今日眾人是無論如何再也作不出更好的句子來。
所以整個詩會就因為范閑的這首詩而陷入了沉默之中,卻沒有發現作者早就溜走了……
范閑出恭之后,撇開了王府下人,在靖王府轉悠著。
他左顧右盼,恍然目光集中到發絲側長著一斜劉海的男子,他獨坐一亭子,身旁還有個傍劍護衛。
他看得出來此人定然尊貴至極,但他并沒有招惹搭話,而是接著悠哉悠哉的轉著王府。
范閑注意到了李承澤,李承澤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對著一旁的謝必安笑道:
“去將那人請來一敘…”
聞言,謝必安一步劃過庭院,擋在了范閑身前。
“公子,我家殿下請你去那處庭院?!?
范閑看著突然閃到自己眼前的謝必安,他眉頭一皺,他自己堪比八品高手,對方竟能一轉眼擋在他身前。
他心頭默默低語…此人定是九品無疑!
他轉過頭,目光看向身后庭院,一位面帶笑意的男子對著他微微點頭。
李承澤現在與原著已是不同,他是要謀反,他必須事事更加謹慎,做到滴水不漏!
所以今日,他不是來試探范閑的,而是來與他交朋友的,所以他現在很松弛…
二皇子注視著范閑踏入庭院,抬眉打量了一圈,笑道:
“范閑!”
“你認識我?”范閑表面疑惑道,但他心底卻一直在猜測對方最有可能是誰…
“范公子說笑了,這京都稍微有點能力的人誰不知道你范閑?”二皇子朝嘴里塞了個葡萄,緊接著笑道:
“坐啊,別客氣,當自己家一樣?!?
范閑聞言一笑,他此時突然對眼前此人有了興趣,他接話道:
“這里應該也不是您家吧?”
話音剛落,一把劍就橫在了范閑脖頸上。
“謝必安,干嘛呢?”
二皇子抬手用力將劍拎到一邊,不讓謝必安繼續拿著。
見此,范閑笑了一聲,如此華貴這般話語都不得出口,他現在知道了,對方定是皇子,并且不會是太子,那就只有二皇子了。
但一想到二皇子,他心底就時而皺眉,時而感到好奇期待…
因為父親曾與他說過,咱們這位南慶的圣人雖然佛系,不如那兩位志向高原,一直擴大勢力,但卻是最深不可測的一位…
而二皇子背后,站的就是這位南慶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