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呢?”李桓很快抓住了核心,幽沉的詢問:“衛氏想要報仇,對我們西涼人恨起來做糊涂事情,可以理解,可這么多河東世家聯合起來,他們想要達到一個什么樣子的局面?”
河東的局面,再爛,他也能收拾。
這就是手中有兵。
心中不慌了。
他只是不愿意打仗,愿意用和平的手段來解決問題,特別是內部穩定,但是對外,他還是非常兇狠的,這時候來給他拆臺,他能忍得下這口氣,才有鬼了。
但是在動手之前,他還是想要了解更加清楚的一些。
怕就怕有些事情,是自己想不透的。
“這個?”
說老實話,蔡琰和賈詡這兩個聰明人,這時候都有些糊涂了,他們也想不明白,河東世家突然在河東經營權的這件事情上,摻合這么深。
他們到底想要達成一個什么樣子的局面。
是逼迫西涼放棄河東,讓他們河東自治?
還是想要西涼率領重兵殺入河東?
不管是哪一種選擇,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西涼軍起碼有規有矩,可白波軍可是黃巾出身,黃巾軍是窮人打天下,最山茶的就是殺土豪,針對世家了。
他們不會想不到了。
但是他們還是這樣去做了,引白波軍進了河東,甚至拿下了大半壁的河東。
這只能說明,他們根本不是很在意白波軍。
“主公,我認為,他們背后必有人支持!”賈詡沉默了一下,站出來,拱手行禮,對著李桓,幽幽的說道:“有人支持他們奪權,甚至有人愿意配合他們的奪權,他們甚至自詡找到了的依仗的人……”
“河東地形而言,南西不足言,不管是長安還是西涼,都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唯有東北兩個方向還有可能性,西出雒陽,我感覺也是險,那就是北上并州……”蔡琰沉默了半響,開始理清楚一些局面:“他們如今的身份來說,能投靠的人,不多……”
“河北,冀州!”
賈詡和蔡琰都想到了,正因為想到了,他們才會面色凝重起來了。
從冀州入河內,然后直入河東……
看似路不好走,但是事實上關隘不多,只要有人接應,長驅直入的問題不是很大。
“袁本初!”
李桓吐出了一個名字。
他是沒想到,自己第一個要對碰的諸侯,會是袁紹,瞧不起袁紹是一回事,不能否定他的才華和能力,能在漢末三國這個特別時代之中,當霸主的,從來沒有一個是善茬的。
袁紹輸給曹操之前,他是天子最大的一個霸主,北方最強,不管是地盤,人手,能力,還有威望,那都是他最有希望主宰整個天下的。
但是這個時代,輸贏論英雄的。
這官渡之戰輸了。
他袁紹作為一個輸家,往后的歷史還是勝利者書寫的,自然而然就會在歷史書被人噴成狗了。
李桓要是因此而小看袁紹。
那么他肯定會吃大虧。
“他想要進關中嗎?”李桓有些把握不住現在袁紹的心思了,隔著這么遠都不安分,這是明擺著想要進入關中地區了。
“有這個可能!”
賈詡冷笑:“據我所知,袁紹和公孫瓚合作,已經掃平了冀州,甚至沒有費什么勁,就已經借用青州黃巾動亂的勢頭,進兵青州,另外對于并州,那也是俯視眈眈,已經讓自己外甥高干率兵,進駐太原了……”
“所以說,他現在是多面開花,攻城略地?”
李桓瞇眼,微微有些冷笑。
“嗯!”賈詡點頭:“黑烏營目前反饋回來的消息是這樣!”
“要是這樣,他們哪里來的兵力進入河東,沒有兵力,說一千道一萬,就河東那些世家能夠服從他們嗎,弱肉強食,誰強誰才能說道理,別說不可能讓他們得到,可即使讓他們得到……”
李桓就好奇了:“這袁本初想要打什么主意???”
賈詡和蔡琰的頭緒也不多。
對于天下諸侯,如今是崛起階段,說老實話,他們的了解很少,不可能輕易的就能做出判斷了。
“不管袁本初怎么想,我們都要做出應對,河東不能丟!”賈詡說道。
“保住河東,就要先保住河內!”
“最好的辦法,在河內屯兵,只要有足夠的兵力,就無懼任何戰爭,駐兵就放在朝歌,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一面防著冀州,一面防著荊州,另外一面就是防著上黨……那樣我們可以慢慢收拾河東?!?
說起上黨,蔡琰忍不住開口:“主公,要不先把張揚給吃下來,拿下上黨,我們可以防備并州,萬一一支兵馬都并州殺出來了,我們會很吃虧的!”
“拿下上黨……”李桓苦笑:“出擊的事情你們暫時別想了,還是多想防守吧,我沒有給你們甩兩個字,已是很寬容了!
兩個字?
什么字。
當然是沒錢了。
打仗打的是后勤,局部小戰爭能支持,但是只要擴大戰爭規模,關中就會出現糧荒,到時候關中一亂,打也打不了,退也退不下來了,那才悲催了。
賈詡和蔡琰也知道這一點,他們沒說什么,為了重建貨幣的信譽,李桓真的很節儉了,可事實上不管是朝廷上,還是大將軍府,都是沒錢。
除非……
他們抄了眉縣塢堡。
眉縣塢堡很肥的。
屯了不知道多少糧食,錢帛,武器。
可現在的眉縣塢堡是一個政治方向標,太師是退的,不是死了,而且太師是不能死,太師一死,西涼就亂,也不能被囚禁的,更加不能被抄家。
“那想要防守,就難了,內憂外患的,我們是查內賊呢,還是直接和他們開戰呢……”賈詡低沉的問。
“既來之則安之!”
李桓突然把心一橫,聲音變得的壯懷激烈很多的,他大聲的說道:“河東本來就要解決的,既然有人上桿子,咱們就先把河東這一攤子的事情穩下來了!”
“主公想要一勞永逸?”蔡琰目光一亮。
“之前一直拖著拖著,河東今年的賦稅基本上都是收不上來的,那也是因為當初動亂影響的春耕,,這樣的機會,如果不能抓住,我們日后需要做的就更多了!”李桓沉聲的說道。
“可我們……”
賈詡苦笑:“主公,我們最近正在整訓兵馬,西熊軍才開了一個頭,神武軍還在編制,北軍休整,哪里來兵馬北上啊……”
“那你說,是不是有人知道我們正在整訓兵馬,所以才挑選了這個時機!”李桓幽幽的問。
這是點中了他們的七寸了。
“朝廷上有人籌謀了!”
賈詡和蔡琰一下子被點醒了:“他們知道我們沒有兵力北上,才選擇這個機會發難,把河東弄亂了,逼得我們出兵……那就不是河東世家的問題的……還是朝上的大臣,甚至是天子……”
“也不一定,或許不在朝堂上……”
李桓把這些頭緒給理清楚之后,倒是穩下來了,河東這盤棋,要下了,而且要下的更加猛一些,看誰先受不了,無非就是硬碰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