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少女眼眸之中多了幾分色彩,但是很快又落幕下去了,變的有些蒼白起來了。
她最自傲的。
或許就是最沒有用處的。
不過……
若是蔡姐姐都能他的麾下立足,為什么自己不行呢,哪怕不論這天資國色,難道自己就比不上蔡姐姐的才學能力嗎。
她不相信。
總歸還是要嘗試一下的。
少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對父親說道:“父親,大將軍此人與太師不一樣,太師年歲漸長,安于享樂,好漁色,可大將軍年輕熱血,豪情壯志,吾聞之,大將軍得勢之后,卻依舊生活如故,少有奢靡,更是待人和親,不管他是偽裝也好,真誠也罷,唯恐勢已成,日后朝堂之上,大勢難擋,父親還是早做準備啊!”
“為父心中有數!”
王允點頭,他們可以捧殺太師,大將軍這樣的少年,他們也有信心,能再用這一招,只要大將軍有了破綻,剩下了就好收拾了。
只是他心里面略有些疲憊。
他有一種感覺,現在把太師給扳倒了,來了一個大將軍,要是把大將軍也扳倒了,那么誰當政呢,恐怕往后幾十年,皆乃武夫當國。
若是如此,當為國之不幸啊。
…………………………
長安之人難以入眠,距離長安不遠的眉縣,一座塢堡里面,也是的燈火通明。
堂上。
載歌載舞。
董卓那肥胖的身軀日益見長,坐在椅子上,懷抱之中摟著一個少女,少女顫顫驚驚,我見猶憐的捧著酒盞,看到酒都倒入了董卓的口里面,沒有落下,才松了一口氣。
前兩天一個倒酒的少女就是因為酒落在了董卓的衣領上,就被活活打死了。
“兄長!”
董旻大步流星的走進來,看著這淫靡的一幕,額頭青筋在跳動,進了塢堡之后,兄長更是無所顧忌了,日日飲酒取樂,更是在眉縣挑選少女作陪,弄得眉縣那是唉聲嘆氣的。
這樣下去,早晚連眉縣塢堡,他們都坐不穩了。
“有消息了?”
董卓的眼眸睜開,有些醉意未醒,目光看著董旻,淡淡的問。
“嗯!”
董旻點頭:“李桓已經從北地營回長安城了,安然無恙,而且牛輔的兵馬止步灞河之北,馬騰樊稠也按兵不動……”
“砰!”
董卓突然大怒,一只腳把少女踹出去,竭斯底里的叫喝著:“一群白眼狼,都是叛徒,叛徒……”
大堂之上,寂靜無聲。
“叔潁,某家要起兵,要殺進長安,要宰了他們……”董卓的憤怒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更大的是一種恐懼,他渾身發冷,害怕涌入心底,因為他知道,西涼軍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根基沒有了。
他東山再起的籌碼也沒有了。
怎么就落得如此一個境地。
李桓要整肅西涼軍的時候,他還偷笑了,以為李桓自尋死路,要知道,即使自己,都不敢去整肅西涼軍,李傕郭汜張濟他們的兵權是這么好拿的嗎,恐怕沒多久,就立刻兵營嘩變了。
可他是真想想不到,李桓居然做到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不明白。
但是害怕的情緒已經涌入他的心底了,讓他壓不住的顫抖起來了……
他怕了。
怕有一天,李桓直接殺入了塢堡,取了自己的性命,榮華富貴的都在這里了,糧食糧草也在這里了,李桓當了權,難道不來取嗎。
“叔潁!”董卓突然冷靜下來了。
“兄長!”
“從庫房之中,取錢二百萬,取糧十萬石,一萬長矛,五千弓,三萬箭……送去長安!”董卓一輩子不認輸,可老了,就是老了,當他失去了西涼軍的根基,那恐懼感就已經是揮之不去了。
他后悔,無數次后悔,當初為什么不把李桓斬殺,可后悔已經是無濟于事了。
他太肥了。
塢堡屯了長安無數的錢糧,李桓要是動心了,自己很危險,非常危險,作為一個西涼人,那種危機感是無時無刻不在的,他知道,這時候,他要低頭,必須低頭。
能認輸一次。
就可以低頭一次。
他忽然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熟悉這種認輸和低頭的感覺了。
“諾!”董旻微微苦澀的笑了笑,點頭領命。
他想了想,問:“兄長,那隴西營?”
他們本來策劃只要李桓被羈押圍殺在北地營,他們就立刻發動隴西營叛亂,董璜只是隴西營的主將,卻不是真正的控制者,隴西營和北地營差不多的,都是以家族為根基,建立起來的兵力,他們一聲令下,隴西營上下都會反。
這樣就有機會重返長安,重掌朝政。
“送給董璜了,他不是恨某家嗎,就當分家了!”董卓冷冷的說道:“自此某家和大兄這一脈,再無關聯!”
“是!”
董旻點頭。
………………………………
長安城,大將軍府。
廂房中。
李桓赤上身,坐在一個浴桶里面,浴桶里熱水溫度很高,煙霧縈繞,能看到一片片的草藥,水都變成了墨色了,岳郎中正在施針,一針代表一個穴位,打通穴位,就是打通他經脈之中的被堵塞的真氣。
“噗!”
半響之后,李桓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淤血。
他睜開眼,蒼白的臉色在燈光之下,有些嚇人,看著岳郎中,笑了起來:“岳郎中,勞煩你了!”
“主公,吾等已經多次囑咐你了,不能動真氣,不能動真氣,繼續這樣下去,那是很危險的,你現在是內傷未愈,又強行運功,傷上加傷,要是不能療愈好,未來是會造成暗傷的,武者的暗傷,一旦爆發起來了,那是經脈盡毀,多少江湖游俠,就是對一些傷勢不管不顧,等到有一天暗傷形成,爆發,最后直接就沒了……”
岳郎中念念叨叨的,作為一個郎中,最討厭的是什么,是不聽話的病人,即使這個病人是他的主公,他也忍不住要說出來才行。
當初他和華佗,一個善于內科,一個善于外科,內外結合的,才算是把李桓這條小命給撿回來,這可是他們醫家的榮耀。
眼看李桓一天天身體越來越好了。
他們很欣慰了。
可沒想到,這一轉眼,又傷了,這內傷和外傷不一樣,外傷痊愈的快,只要好了,問題就不大了,但是內傷,涉及五臟六腑,經脈穴位,復雜的很,一旦形成暗傷,那是他們治療不了的。
“呵呵,下回我聽話!”
李桓想要從浴桶上起來。
“起什么,泡三個時辰,到天亮!”岳郎中拔針,收起銀針,頭也不回的走了,在門口,還囑咐了一下:“蔡先生,主公必須要泡足了三個時辰!”
“放心!”蔡先生點點頭。
等到大家都離開了,蔡先生才摘掉了斗笠,目光帶著一抹寒意,看著李桓,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是憤怒。
“李傕,郭汜,他們是活膩歪了!”
這兩個人已經上了她的小本本了。
李桓無聊的坐在浴桶里面,熱水泡幾個時辰,他不得洗禿皮啊,他倒是想要起來,但是看到俯視眈眈的蔡琰,只能按兵不動了,這都還沒有開罵呢,不要自己找罵了。
“局勢如何?”李桓岔開話題。
蔡琰壓著自己的脾氣,自己和自己說,這是主公,這是主公,不能動氣,不能動氣。
她幽幽的說道:“你這一招,以身犯險,雖然非常危險,但是不可否認,還是讓你亂中取勝,在他們沒有堅定決心之前,讓你把事情給做成了!”
大家都沒有決心要動,自然就被各個擊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