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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波軍撤兵

在安邑城北面戰(zhàn)場落下帷幕,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安邑城西面的戰(zhàn)場也剛剛結(jié)束了一場輕松愉快的戰(zhàn)斗。

“將軍,我們這場戰(zhàn)役打的太爽快了!”

胡安跳下馬背,走過來,興奮的大笑起來。

這一仗是真的打行云流水的。

從偷襲,突擊,破陣,擊潰,圍剿……一氣呵成。

他們區(qū)區(qū)五千將士,以夜色掩護之下,打了一場淋漓盡致的突擊戰(zhàn),從開戰(zhàn)到結(jié)束,前后不到兩個時辰而已,就已經(jīng)擊潰了白波軍一萬五千兵力。

這絕對是少有的大勝。

“事實證明,主公的練兵之法確有獨到之處,我們武威營重整不過半個多月而已,能有如此戰(zhàn)斗力,不可思議啊!”胡軫足足繃緊了一晚上的臉龐,也露出了一絲絲笑容,武威營新立,有多少戰(zhàn)斗力,還不得而知,這一仗,打的很險,不過卻異常的輕松,這得益于李桓不同尋常的練兵之法。

他微笑的說道的:“我本以為是一場血戰(zhàn),我們哪怕偷襲,畢竟我們要面對的也是足足三倍于我們的兵力,可沒想到我們的各部曲的配合如此默契,五大戰(zhàn)斗部曲聯(lián)手出擊,形成五路箭頭,中間又能互相配合,交叉掩護,從外圍突進來就只需要半個時辰,一下子就擊潰了白波軍的營盤,白波軍終究只是賊寇之軍,營盤一亂,軍陣就守不住了,自然就開始全線崩潰了!”

“也是有些險的!”

這時候,已經(jīng)是武威營副將的李真也走過來,擦了擦臉上的鮮血,露出笑容,道:“幸虧李重李陸越兀他們?nèi)齻€人以合擊之法,擋住了白波大將楊奉,楊奉這廝太兇猛了,要是讓他殺出來,整合兵力,只要拖住了我們的攻勢,我們兵力不足,拖下去就必敗了!”

“嗯!”

胡軫點頭:“主公不在,我內(nèi)傷未能痊愈,目前軍中沒有猛將,不過主公特意把李陸交給我們,李陸加上李重,還有越兀他們?nèi)齻€人在主公的指點之下,練成了一套夾擊之法,總算是擋住了楊奉這等悍將!”

冷兵器戰(zhàn)場上,一個猛將,那是能決定勝負的。

他想了想,有問:“現(xiàn)在李重傷勢如何?”

李重李陸越兀三人合擊,依舊不敵楊奉,雖然強行的攔住了楊奉,但是也被楊奉的回馬槍給殺傷,李重首當(dāng)其沖,傷勢最重,李陸越兀兩人輕傷,后來白波軍潰敗,楊奉不得已,只能撤出去,不然這一仗打下來,恐怕要折損一兩個大將了。

“已經(jīng)遣人去看過了,輜重部曲的幾個女子頗有一些郎中之法,她們用校尉的辦法,以烈酒給傷口消毒,然后用干凈的白布給包裹起來了,只要他能熬過這幾天,問題不是很大!”

李真沉聲的說道。

一路上,他們收留了從雒陽到長安的逃民,其中不少名節(jié)被毀,無家可歸的女子,這種女子本不該留在營盤之中,軍中也不該有女子,但是李桓卻把她們留下了,還直接建了一個部曲,名為輜重部曲,讓這些女子充當(dāng)運送糧草的工作,還兼任軍中伙夫,還能照顧一下傷兵。

一開始將領(lǐng)們還是有些不愿意的,畢竟誰出門打仗,還帶著一個女子部曲啊,可拗不過李桓的命令,又有一些軍中漢子想入非非,有幾個兵痞還越營入帳,意圖不軌之事,直接就被李桓正了軍法,大家這才冷靜下來。

不過這輜重部曲的確為武威營做了不少事情,比如戰(zhàn)場上的傷兵,其實這些女子照顧的更加仔細,有些膽子大的,連傷口都敢切割腐肉,放血治療,省了他們不少的事情。

“不過我們沒有藥材!”李真說道:“大戰(zhàn)下來,不管是我們,還是俘虜,都有不少傷兵,如果沒有藥材,恐怕這些傷兵,哪怕活下來,傷口要是濃漲起來,殘肢斷臂少不了了!”

“我們沒有,但是城中有!”胡軫說道:“此番我們乃是來增援的,立刻讓人飛箭射書上城頭,和城頭將領(lǐng)溝通,就說我胡軫率兵來增援了,在西涼軍中,多少還是有些人認識我的,這問題不大!”

“諾!”

“胡將軍,現(xiàn)在西路的包圍圈已解,我們打掃戰(zhàn)場之后,主力要不要進城?”李真突然問胡軫。

一開始他對胡軫還是有幾分警惕的,畢竟胡軫乃是西涼有名氣的大將,突然投誠一個兵不過千的青年,怎么看都不是很現(xiàn)實,不過事實上,胡軫可比他們做的要更加徹底一點,他們都尊稱校尉,而軍中唯有胡軫,已經(jīng)稱謂主公,這是徹底投誠了。

“不進城!”

胡軫想了想,搖搖頭:“如今城中什么情況,未得而知,他們未必會讓我們進城,就算進城了,萬一造成一些誤會,就不太好了,牛輔中郎將畢竟是太師嫡系,既賣了人情,就不要得罪了,而且楊奉雖率殘兵逃了,但是他麾下還有七八千主力,收攏主力之后,他如果不服氣,想要卷土重來,還是可以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得建軍寨防備起來了,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我們……”

他的目光看著北面,對于李桓,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他低沉的說道:“也不知道主公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們這里打成什么樣子,對戰(zhàn)局影響不大,但是如果不能驅(qū)趕這匈奴騎兵,恐怕此戰(zhàn)還要繼續(xù)打下去,我們兵力消耗不起啊……”

李真也沉默了:“校尉勇武,即使打不出一個結(jié)果來,想要撤回來,也不是問題,應(yīng)當(dāng)不用擔(dān)心!”

“希望吧!”

胡軫把這些拋之腦后,問李真:“此戰(zhàn)的戰(zhàn)果和戰(zhàn)損統(tǒng)計出來了嗎?”

“還在打掃戰(zhàn)場,收獲多少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戰(zhàn)損已經(jīng)統(tǒng)計出來了,負傷八百有余,陣亡二百一十七將士,我們以五千破一萬五,傷亡不過兩百余將士,已經(jīng)是大勝了,而此戰(zhàn)我們足足斬敵兩千有余,俘虜將近五千白波將士,可謂是少有的戰(zhàn)績!”

李真說道:“不過將軍,這俘虜,恐怕也是累贅啊!”

“是不是累贅,不是你我說了算,是主公說了算,傳令下去,盡快打掃戰(zhàn)場,然后就地扎營,命趙蒼,建傷兵營帳,讓越兀和胡安建立俘虜營,看守好這些俘虜,然后你親自和城上守將們溝通之后,盡快去城里面找郎中,找藥材,這些百戰(zhàn)精兵,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了,可不能折損在這后面啊!”

胡軫說道。

“諾!”李真領(lǐng)命。

…………………………

中午。

安邑城東郊。

軍寨綿連,旌旗獵獵。

白波軍主將郭太坐在正營之中,正在做一場美夢:“不用三日,必能破了這安邑城,只要破了這安邑城,拿下河?xùn)|不在話下,于夫羅要的只是黃河以北的牧場,他進上黨也好,去冀州兗州掠奪也罷,把河?xùn)|給我就行了!”

“我白波黃巾,總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天下已亂!”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董卓一介西涼莽夫尚且能進這朝廷,當(dāng)了太師,某黃巾軍本就是承天而立,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這天下,本就是我們黃巾軍的,大賢良師做不到的事情,就讓我郭太來完成,到時候讓那褚飛燕知道,誰才是承繼了大賢良師遺志最好的人選……”

只是這一場美夢只是做了一小會,就被兩盆冷水從天潑下來了,涼透了心肺。

“報!”

“說!”

“渠帥,昨夜匈奴騎兵與西涼軍交戰(zhàn)北邊平原,兵敗逃竄,于夫羅正在往上郡西河方向撤兵!”斥候兵跪地稟報。

“什么?”

郭太聞言,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他三步做兩步,猛的跑過來,瞪大眼睛,看著跪地的斥候兵:“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

他才正要做一做破安邑的美夢,結(jié)果那一邊,他的盟友匈奴就已經(jīng)兵敗了。

西涼軍當(dāng)真如此恐怖嗎?

他查探的兵力絕不作假,城中騎兵絕不過萬,這才是他敢出白波谷,攻打安邑的原因,而且她斷定,即使他圍了安邑,牛輔也不敢傾巢而出,哪怕有騎兵的機動力,五六千騎兵出擊,就已經(jīng)不錯了,可于夫羅可是統(tǒng)帥上萬的匈奴騎兵,匈奴騎兵的戰(zhàn)力不在西涼騎兵之下,甚至尚且在之上,平原作戰(zhàn),又不是攻城,怎么會敗。

“渠帥,我們?nèi)烦夂蛞黄鹑ゴ蚵牭模吹们迩宄^不會有錯!”斥候低沉的說道:“如今西涼騎兵正準備向我們營寨的方向南下,直撲我軍營寨而來……”

“于夫羅,你真是一個廢物,白癡……難怪堂堂一個匈奴單于連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還被人趕出了草原,擁有雙倍騎兵都輸給牛輔,壞我大事也……”

郭太怒火中燒,要知道這一次他可是從白波谷傾巢而出了,為了這一仗,家底都全部丟出來了,要是灰溜溜的回去,他這白波黃巾軍的渠帥,威名盡失,到時候還如何節(jié)度各部兵馬啊。

要知道,白波軍只是匯聚在白波谷里面立足的黃巾余孽而已,并非他郭太一人的兵馬,楊奉,韓暹,李樂,胡才,沒有一個是善茬子,自己只是兵力最強,可他們幾個要是聯(lián)合起來,把自己推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報!”

很快,又一個背負令旗的斥候傳令兵跑進來。

“有何消息?”郭太血氣翻滾,血紅著眼眸,冷冷的問。

“渠帥,昨夜楊旅帥遭遇一股不明兵馬偷襲,兵敗安邑西郊,麾下兵力折損過半,如今已率殘兵,往白波谷而歸!”

“什么?”

郭太頓時有些恍惚,站都站不穩(wěn)了。

匈奴敗了,他還有一點點機會,畢竟白波軍民十余萬,大不了他增兵,軍民盡出,十萬之勢圍安邑,在長安朝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下安邑,到時候即使西涼軍主力北上,他都能討價還價。

但是沒想到,楊奉居然敗了。

“到底是哪里來的兵馬?”郭太竭斯底里的問。

“看營號,是西涼軍武威營!”

“胡軫?”

郭太不明白:“胡軫怎能會在安邑?”

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渠帥,牛輔騎兵恐怕馬上就要到了,西郊兵敗,我們獨木難撐,還是退兵吧!”一個心腹將領(lǐng)無奈的說道。

“退兵?”

郭太竭斯底里的吼著:“我白波數(shù)萬精銳奔疾而來,為了就是打西涼軍一個措手不及,眼看安邑就要被打下來了,你讓某家退兵,退兵了某家如何對得起戰(zhàn)死在這安邑城下的黃巾兒郎啊!”

營帳之中,一片寂靜。

半響之后,一個中年將領(lǐng),站出來,拱手行禮,說道:“渠帥,此戰(zhàn)并非渠帥之過,若非匈奴騎兵不頂用,也不會有如此之?dāng)。扇缃窬謩菀炎儯倥T兵被殺退,楊奉旅帥又兵敗,關(guān)鍵是西涼軍武威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安邑,是不是西涼軍主力已經(jīng)北上,若是如此,我們再不退回白波谷,恐怕走不了了!”

中年將領(lǐng)是李樂,在幾大旅帥之中,算是郭太的嫡系心腹大將了。

這時候也只能他站出來說話了。

郭太聞言,死死地咬牙,他很憤怒,但是不得不冷靜下來了,安邑沒打下來,頂多丟點名聲,但是如果真遭遇了西涼軍圍殺,那么他若是損兵折將的,可未必還能統(tǒng)帥白波軍啊。

“撤!”

他咬破了牙齒,下了這一道軍令。

這閃電一戰(zhàn),是他的得意之作,從謀劃到聯(lián)合,都快如閃電,更是出兵迅速,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之前,兵圍安邑。

本想打安邑一個措手不及。

結(jié)果自己成了一個笑話了,勞師動眾而來,損兵折將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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