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擴大了一倍,左右的宅院都讓他們兼并了,還做了一個軍營,另外做成了一些辦公的廂房,畢竟大將軍府是開府儀同三司,有開府治政的權利,日后少不了大將軍府的屬官在府邸辦公。
與往日不一樣,如今大將軍既然開府了,胡軫也好,李真也好,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大將軍府辦公了,他們可是大將軍府的真正屬官,李桓一系的嫡系。
“封爵了,叔,你得回一趟北地去了!”學而書齋還是學而書齋,這么沒有什么變化,但是這里成了大將軍府的核心,李桓辦公之地,也是商議政務的地方。
李桓見完了張濟,就找來了李真,對李真說道:“光宗耀祖的事情,得好好鬧一鬧,讓父老鄉親都看清楚了……”
“你這是準備對付李稚然了?”
李真一聽,開始是很高興的,但是想深一層,他就明白李桓這想法了。
“我也不想和大兄鬧翻啊!”
李桓嘆氣:“但是我現在是大將軍,不能聽他的吧,要是我正面把他給召回來,給他下命令,他肯定要直接和我鬧翻了,打起來都是有可能啊!”
“家族那些老家伙,能對付他?”李真知道,他想要光宗耀祖,就是得到家族認可,家族認可了,那些家族耆老什么的,都會站在他這邊,直接就能壓住了李傕了。
“你覺得大兄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李桓問。
“說不準!”李真苦笑:“你們兄弟都是人中龍鳳,我要是能摸透你們兄弟,這北地李家,那就是我做主了,哪里輪到你們啊!”
“兄長這人,權力欲很重,他能服太師,不一定服我,其他什么都好商量,但是要是拿他北地營兵權,他必然和我鬧,但是兄長也有一些軟肋的,他孝順,而且也向來對家族責任尤為重視,當初他離開家鄉參軍,那就是為了光宗耀祖而已,為了讓北地李氏,重現當年飛將軍之榮光!”
李桓微笑的分析說道。
北地李氏,說起來,就是當年飛將軍李廣之后,但是自李廣之后,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名人了,而且還是新朝之后,才落地北地立足的,可家族向心力倒是很強。
“我要是去說他,他不會服的,但是要是那些家族耆老愿意出面,那么他能聽!”李桓說道:“只要武都營,北地營都愿意放下兵權,剩下的就好解決了,張濟我是有信心的,但是大兄,還是要下點狠手才行!”
“明白了!”
李真點頭:“我今天把手上的事情交割出去,明天就帶人趕回北地去,距離北地也不遠!”
“不著急這幾天!”李桓說道:“等到弘農的消息傳來之后,拿下朱儁和盧植,你帶上武毅營,不是我遇到刺殺的事情,也不會把武毅營給拉回來,西涼那邊肯定有些動亂的,沒兵寸步難行,你帶上武毅營,也可以耀武揚威一些,讓家族那些耆老知道,咱們現在,也是有實力的!”
“好!”李真明白了李桓的意思了,不服就嚇到服,必須要拿下家族,才能拿下李傕,不然最后打起來,傷的都是李門子弟。
他問:“要不要繼續在北地募兵……”
“募兵?”李桓搖搖頭:“咱們當初帶走了北地大部分的青壯了,不說十室九空,那是很多家庭都沒有勞動力了,涼州要發展,不能繼續把青壯都調走了!”
“可北地子弟兵才算是咱們自己的嫡系啊!”李真的心思很純的,也很局限,他不會相信北地兵之外的兵種,他更加相信家鄉的子弟兵。
“哪有嫡系啊!”李桓看著李真,微笑的說道:“叔父啊,你思想觀念要轉變一下了,你不能一視同仁,那么別人也會有隔閡,始終不能融到一起來的,咱們當家做主的,可不能學太師,自古都是患不均而不患寡的,太師把隴西營,飛熊騎兵當嫡系,其他大將就自然和他有隔閡,不同心,不然這一次,咱們能這么順利瓦解他的兵權嗎?”
“這個……”李真猶豫了一下,要是李桓空口白牙的,他也不會聽,但是也以太師為例子,那么他就要敲響警鐘了,太師高高在上,卻被他們給一舉干翻,是很爽,但是也顛覆了他的一些認知,那些人連太師都不服,那是不是有一天也會不服他們啊。
“聽我的,北地不要募兵了,不過……”
李桓想了想,說道:“你讓張溫和第五巡在整個涼州募兵,除了武毅營,我可以再給他們一個營的編制番號,到時候讓他們報上來!”
“那萬一他們趁勢做大呢?”這時候胡軫開口,問李桓。
“哪有這么多萬一啊!”
李桓笑了起來,道:“該插手的我們插手,該監管的,我們監管,哪怕新營建立起來,我們也要安插自己的將領進去了,如果這樣,都還能被他們反了,那就是我們的工作做的依舊不到位,不要有什么都預設最壞的結果,你一上來,就覺得他們會反了,先入為主,那你還能給他們足夠的信任嗎,不給他們足夠的信任,他們心里面是不是也不會給我們信任,這樣惡性循環,那是不是早晚也要反……”
胡軫沉默,半響之后,又說道:“我們都是西涼出來的,涼州那地方,對我們很重要,不能讓馬騰韓遂的事情,重演一遍,主公不愿意猜測他們,但是我認為,還是要有足夠的警惕才行!”
“張溫和第五巡在涼州都沒有根基,這種可能性不大!”帶著斗笠的蔡先生開口,她沉穩的說道:“不過可以分權,涼州牧定下來了,涼州司馬也定下來,那么涼州主簿,各郡的郡守,拿住這任命權,咱們就能把放養的涼州,給收到朝廷的麾下,而如今,朝廷上,太師退讓,大將軍才是說一不二的權臣,以朝廷的名義,咱們來舉薦人才,那是最合適的!”
“就怕他們不會讓我們這么順利啊!”
胡軫低聲的說道:“朝廷的那些人,王司徒,蔡祭酒,楊司空,馬太尉,那就沒有一個和我們一條心的,太師在的時候,他們都敢直言,我們在朝廷,能有多少影響力,可說不準……”
“拿掉一個吧!”
李桓想了想,說道:“很多事情要徐徐圖之,鄭泰讓我們拿住了把柄,天子要保他,那我給個面子天子,可這個議郎,他是不能當了,咱們舉薦一個自己人上去……”
“誰?”
眾人有些疑惑。
“讓趙謙上!”李桓想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哪怕有位置,他們也舉薦不了人才,這是非常憋屈的事情。
李桓想了一下,又說道:“他本來是司隸校尉,一個議郎,不夠讓他滿意的,議郎雖然是天子近臣,但是品秩不夠,讓他兼了某的執金吾吧!”
他當了大將軍,執金吾就要放出來了。
不能太貪心啊。
“主公,執金吾關乎京兆之安危,如今執金吾衙門更是舉足輕重,趙謙投機取巧而已,可不見得對我們忠誠!”胡軫和李真都不太認可這個決定。
“投機也是一種本事,對很多人來說,站隊是朝廷上立足的一種本事,趙謙玩的很好,關鍵的時候,他幫了我,免了一場大戰,這是功臣,而且我也需要千金買馬骨!”李桓說道:“我要讓關中,讓天下人都知道,信我李桓,我李桓就不會負他!”
他沒有影響力,天下而言,更是籍籍無名,甚至他這個大將軍一傳出去,天下諸侯都會譏笑他沐猴而冠,諷刺朝廷君不君,臣不臣的,對朝廷的認可會少幾分。
畢竟,一個黃毛小兒都能當大將軍,這樣的朝廷,還有什么能讓人信服的。
李桓要從天下征召英豪,就要養名,好的也好,壞的也好,總而言之,他要天下人都知道,跟著他李桓,有肉吃。
不管是太師舊臣。
還是朝廷棟梁也好。
只要跟著他,就能一飛沖天。
這就是千金買馬骨。
“要是趙謙把持不住呢?”蔡琰比較擔心這一點:“人的野心,都是一點點的來的,他要是覺得,大將軍也不外如是,有一天,他就反了,能反太師,肯定也能反你!”
“呵呵!”
李桓笑了起來,笑的有些陰森:“機會我已經給了,但是他們自己把握不住,那就休怪我了,我這人,唯才是舉,沒有能力,說一千道一萬,站隊再好,也沒用,有能力,我捧他上九重天上去……”
蔡琰的眼神有些迷離,她能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可一世的豪情壯志,更是那種,天下人皆可用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