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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功高蓋主 下

傍晚。

太師府。

府邸內外已經兵卒列陣,飛熊騎兵那是嚴陣以待。

胡軫推著李桓的輪椅,出現在了太師府的大門之外,看著那肅殺的氣氛,胡軫還是有些猶豫:“太師可不是一個講究的人,進去了,我們未必能出得來!”

“我今天如果不進去,我們和太師就要直接開戰了,誰輸誰贏,都是西涼輸了!”

李桓微笑:“咱們還是要對太師有些信任的!”

賈詡已經開始調兵了,只要兵馬到位,城外的圍城之勢,就會在幾個時辰就能平定下來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太師是會坐以待斃的。

他不想打起來。

所以這個險,還是要冒的。

“死就死吧!”胡軫咬咬牙,他知道,李桓做出來的決定,必然有李桓的道理,他不認為自己能力和眼光比得上李桓,不然也不會在實力猶在的時候退位讓賢,投靠李桓。

他這輩子,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了,要說自傲的,就是在大家都還看不到李桓的能力的時候,敢為西涼人之不敢為,直接率武威營投靠了李桓這個籍籍無名的小將。

“執金吾李桓,求見太師大人!”門口,胡軫對著里面高聲吶喊。

“李桓?”

“執金吾?”

這聲音讓整個太師府一下子震動起來了。

“李君臨來了?”

護衛太師府的大將董旻披甲持刀,推門而出,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雙眸如虎,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李桓,還有推著李桓的胡軫,神色有些復雜。

“你來干什么?”董旻有些硬邦邦的問。

“求見太師大人啊!”

李桓微笑:“左將軍,我現在連求見太師大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董旻聞言,有些沉默。

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怪李桓,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局勢,是李桓一手造成的,整個長安城,都在看太師的笑話,而追其之原因,就是李桓。

“你稍等片刻,某家去稟報太師!”董旻想了想,轉身而去,進去稟報董卓。

“李君臨來了?”

這兩日董卓有些借酒消愁,大白天的喝的醉醺醺,摟著一個歌姬美女,眼蒙蒙的看著董旻:“他是帶兵來的嗎?”

李儒牛輔聯合兵諫的事情。

給他打擊很大。

感覺一下子就把他的驕傲,自信,霸道,都給打擊掉了,仿佛回到了曾經那個在西涼,掙扎求活,一無所有的董卓,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只借酒消愁了。

“沒有,就他和胡軫兩人而來!”董旻說道。

“哼!”

董卓聞言,頓時煞氣就上來了:“好膽子,此時此刻,還敢孤身上我太師府的大門,真當某家不敢斬了他不成!”

他拍案而起:“來人,去給某家斬殺了此獠,提之腦袋,出城震懾那些叛逆的西涼將!”

“大兄,某觀之,此人并沒有謀反之心!”

董旻趕緊低聲的說道。

“怎么,汝亦要背叛某家嗎?”董卓一聽,更加暴怒。

“不敢!”

董旻咬咬牙,站起來:“某現在就去殺了他!”

他心里面做好決定了,殺是不能殺了,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一殺李桓,整個長安就會亂了,李桓部下精銳,加上李傕部下精銳,反太師,那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是太師現在氣頭上,他還是想辦法,把人給勸離開了,等到太師的氣消掉了,再來說其他的。

“回來!”董卓把酒盞狠狠的丟在地上,把歌姬也丟出去,魁梧的身軀站起來了,一雙冷眸如銅鈴,既充斥著殺意,又有一股很復雜的感情,他咬著牙說道:“讓他進來吧!”

“諾!”董旻松了一口氣。

等到董旻去把人請回來的時候,大堂之上,已經收拾過了,美酒佳肴已經撤掉了,歌姬舞女也下去了,兩側站著的是刀斧手,煞氣沖天。

堂上董卓大馬金刀的坐著,旁邊還有一個屹立如標槍,那眼神都充斥著殺意的呂布站著。

這陣型,董旻看了,都膽寒三分。

李桓卻絲毫不懼,在胡軫推著進來了,在堂上,停下來,拱手,微微鞠躬:“臣,執金吾,李桓,拜見太師大人,臣有傷在身,不利于行,無法行禮,還請太師原諒!”

胡軫也躬身行禮,但是他的禮數就有些敷衍了,現在都公開和李桓站在一起了,他也不需要虛以為蛇了。

“桀桀!!!”

董卓笑了,笑容很陰森,充斥著殺意:“某一介老匹夫,怎敢讓你李君臨來行禮,某家現在親自給你行禮,可否?”

“桓,不知道太師何意?”李桓淡淡的問。

“李君臨,你當真以為本太師老了,你以為調遣幾萬兵馬進城,就能拿捏本太師,你做夢!”董卓罡力爆發,一掌就把眼門前的案桌給砸碎了,他冷眸瞪著李桓,眼神之中的殺意根本掩蓋不住,此時此刻,他就是想要殺了李桓,殺了這個已經威脅到自己地位存在的青年。

“即使大軍圍城又如何,你以為李稚然撐你,你們北地李氏合力,就能反本太師,那不可能,別說你們北地李氏,即使所有兵卒聚長安,本太師依舊無懼,這西涼將,乃是本太師一手帶出來的,本太師難道還怕他們,他們有本事不要圍城,殺進城來,本太師與他們決一死戰便是!”

董卓心中的怒火,那是積攢到了一個極點,既有生氣,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他曾經對壘過關東群雄。

都沒有這般恐懼。

西涼軍是他立足的根本,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西涼軍主力會反回頭威脅他。

兵諫?

說白了,就是擁兵自重的威脅。

“太師過濾了,天下無人敢反太師,誰敢在太師這里造反,桓必提兵而戰,不死不休!”李桓的神色并沒有絲毫的變化,而是闡述的說道:“至于太師說的圍城,從無此事,只不過是我們西涼將領久不聚之,所以某給各方將領去了一封信函,提議,聚兵長安,進行演武,以提高兵卒之戰斗力……”

事實上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知道,但是只要這一層遮羞布,沒有被拔下來,那么李桓認為,事情就還能夠挽回。

“演武?”

“還真是滿口謊言啊!”

大堂之上,眾人差點以為自己的聽錯了,就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了,還是演武嗎。

李桓繼續說道:“而且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演武已經結束,所有兵卒歸灞上大營了,各部主將還請太師蒞臨,鼓舞士氣……”

“返回灞上大營了?”

“怎么可能?”

“早上還圍城的!”

“各個城門外面,都是兵卒列陣,那氣勢殺氣濤濤啊!”

眾人聞言,面面相窺。

即使董卓,都有些懵了,他喃喃自語:“返回灞上大營了?”

他害怕失控。

讓董旻出城去談,結果連面都沒有見上,他都準備開戰了,這一下子,各部就已經退兵了,這根本不可能啊。

“報!”

這時候城外的消息傳回來了。

“稟報太師,執金吾麾下三營主力,趕赴城外,聯合武都營,已經收繳了各營兵器,并且讓所有將士返回了灞上大營!”這手握令旗的斥候兵消息一稟報上來了。

大堂之上,都一下子炸了。

“圍城的兵馬最少十余萬吧!”

“執金吾麾下,不過數萬兵馬而已,結果他們就繳械投降了!”

“這是為什么啊?”

“太師讓左將軍出城傳令,結果他們都不聽!”

“現在他們都聽執金吾了!”

“看來太師是真的老了!”

“執金吾年輕,勇武不凡,更是有擔當,如今的西涼將,都愿意聽執金吾的!”

“……”

大堂之上,有些竊竊私語起來了。

大家看著董卓和李桓的眼神,都微微有些變了,包括董卓的嫡系大將,董旻和呂布的神情是最難堪的,董旻是有些糾結,情理之上,他該死撐太師,但是不可否認,他有些敬佩李桓了。

而呂布,一股恨意之中,又夾帶著恐懼,而恐懼之中,又有幾分的敬意,他看著李桓的眼神,就復雜的非常了。

同時還有一絲絲的惋惜。

如果在三營主力出城的時候,他能果斷的提兵殺出,或許還有機會,重新占領長安城,甚至是殺了李桓,這樣的話,他或許能更加受到董卓器重。

因為他知道,董卓忌憚李桓,不然董卓不會留著一個三心二意的自己。

董卓此時此刻卻在顫抖。

他渾身都顫抖,如果在這之前,他只是忌憚,只是有些擔心未來,那么這一刻,他所擔心的,都已經成為了事實了。

什么是功高蓋主。

這就是。

李桓的功到底有多高,沒有人知道,甚至都感覺不到一樣的,他存在的時間太短,籍籍無名,崛起不到大半年的時間,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雒陽的救駕,進城的一拳,還有閃電一戰,他已經積累足夠的威望了,甚至他的威望,覆蓋了自己。

他是蓋主了。

自己如今已經壓不住西涼諸降了。

但是他壓得住。

他出兵,就能讓西涼眾將俯首聽命。

這代表。

西涼將只知道李君臨,卻不知道自己這個太師了。

西涼軍的主將要易主了。

這恰恰好,是他很難接受的一點。

他咬牙切齒,滿腔恨意,手指直勾勾的指著李桓:“李君臨,你以為本太師不敢殺你嗎?”

“太師為何要殺桓?”李桓聞言,平靜的說道:“太師大人,桓從無二心,桓愿意在太師大人麾下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只為了能成就太師大人的霸業而已!”

董卓看著這年輕的青年,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拔劍,但是他握著劍柄的手卻在顫動,始終不敢動。

大堂的氣氛也有些冷寂。

呂布更是蓄勢待發。

只要董卓下令,他就先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殺了李桓,殺了再說其他的。

但是……

都不敢動。

此時此刻,所有人才感覺到,李桓已成勢了。

“爾等都下去!”

董卓深呼吸一口氣,大手一揮,冷喝一聲,仿佛把怒火都發泄在自己的聲音之中了。

“諾!”

董旻深呼吸一口氣,率兵退下去。

胡軫猶豫了一下,在李桓的示意之下,也離開了,呂布看了董卓,又看了李桓一眼,不甘心卻又不敢自作主張,畢竟自作主張一次,就已經差點丟命了,只能乖乖的離開。

大堂之中,只剩下董卓和李桓了。

兩人目光相對。

氣氛肅殺。

良久之后。

“你贏了!”董卓打破了寂靜,陰沉的開口,說道:“若此時此刻還是在雒陽,某家會毫不猶豫的斬了你,不會給你一絲一毫的機會,可是……”

他不敢下手了。

因為……

此獠羽翼已成。

“在雒陽和在長安,變的從來不是某家,而是太師而已!”李桓松了一口氣,但是依舊謹慎,他也不藏著掖著了,開始有些推心置腹起來。

“哼!”

董卓冷哼一聲,有些蔑視,仿佛說,你現在得勢,說什么都可以的意思。

“不是雒陽和長安有什么不一樣,是太師舍不得了!”

李桓沒有理會,繼續平靜的說道:“太師舍不得這花花世界,舍不得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也舍不得去死了,一個西涼人,連死都害怕,那么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來了!”

“西涼軍圍困長安,嚇破了太師的膽,太師這時候誰也不敢相信,誰都害怕了。”

他自顧自的說道:“太師以為李傕是因為與我乃兄弟,所以愿意助某嗎,恰恰好相反,城外各路主力之中,某提兵皆可平直,唯北地營是抵抗到最后才繳械的,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李傕對太師忠臣,寧可戰到了最后,可即使如此,在某一封書信,他還是愿意回來,他回來,從來都不是因為某,是因為太師,是太師讓他失望了,是太師讓西涼失望了,天下紛爭,百姓孤苦,太師肩負西涼之責,肩負天下朝堂,卻只知道躲在塢堡,貪圖享樂,如何能讓天下臣服也……”

他沒有理會董卓那已經黑成鍋底的臉,繼續怒斥:“太師以為某和李文憂合謀嗎,那太師也想錯了,某說到底,只是讓李文憂給利用了,不是某聯合李文憂兵諫,而是李文憂為了讓太師回歸正途,甘愿冒險而已,即使付出自己的性命,在所不惜,天下若有人對太師忠心不二,生死相隨,此人必是李文憂,為了太師,他可是不惜殺了某的!”

“胡說八道,你在城門遇刺,乃是他人所為!”

董卓瞪眼,冷冷說道。

“哼!”李桓冷哼一聲:“太師心中清楚,這長安城,可沒有多少事情能瞞得住李文憂的,他會不知道嗎,他是覺得,某家死了,對太師,也是好事而已,可他也更加清楚,即使某家死了,依舊會有人反太師……”

董卓聞言,頓時如受雷劈一樣,一下子蔫了下去了。

原來從來不是眼前這年輕人多么厲害。

只是因為……

自己失去了這些西涼將的忠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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